是想要證明自己?還是覺得電影間風格差別很大,可以互不干擾?
後一種想法沒有什麼錯。七八月份是好來塢大片扎堆上映的時間,一般也認爲是國產大片的死亡禁區,但是屢屢有小成本片專挑這個檔期翻身的。
柳蜜的《孤島驚魂》就是例子,成本五百萬,票房九千五百萬,去年七月上映。
因爲過猶不及,總有觀衆想換口味的,打出差異度也是拿票房的技巧。
《一九四二》在羅馬試映,據說贏得滿堂彩,海外觀衆認爲其畫面“衝擊視覺神經”。在國內試映時,諸多媒體人也給出好評,“沉重但是非常值得”,它是否是大賣片?
悲片未必不能拿高票房,《大地震》六億五票房已經證明過了,《集結號》也證明過了。《一九四二》拍的很用心,演員李雪建同時在這部片子和方沂的電影裡出演,據他的情報,他並不認爲《一九四二》是大爛片。
這部耗資兩億多的片子,有可能是《十二生肖》的變數,至少它可能分薄一些原有的票房。一部兩億多投資的電影,它的場面,它的陣容,決定了它不是小角色。
正常來說,它應該拿至少五六億票房。
“目前,我國電影市場面臨的困難是靈活性的、偶然性的,我們要從危機中尋找到機會,從變化中看到生機……國產電影的基本面仍然向上,國產電影仍然有能力服務好大衆文化事業。”
“即便在如此艱難的一年中,仍然涌現出了像《搜索》、《繡春刀》等羣衆喜聞樂見的優秀故事片……接下來還有《十二生肖》、《寒戰》、《一九四二》等電影上映。”
然後是正題:“合理分配檔期,避免內耗。”
做文藝工作者去開會,要學會聽話聽音兒。哪句話是虛的,哪句話在說正事。
——今年國產片票房過於慘澹,就不要窩裡橫了,先實現整體票房最大化。
院線通常來說比製片公司更難搞,現在院線都團結到一起,方便國產片排片,衆多製片公司也知道意思,紛紛表示會慎重安排檔期。
大部分電影其實影響不大,反正都是虧錢都是撲街,你操心那些事兒幹什麼?你那玩意兒根本賺不到錢。
主要受影響的是同日的《十二生肖》和《一九四二》。
《繡春刀》拿兩億多票房後,連帶着共和時代也打響招牌,成新勢力了。
老總方沂就是踩着華藝上位的:《情書》幹碎了《通天帝國》,砸了港產巨星招牌,順帶扶持了一把被封殺的大女友,方沂一戰成神。以前一些口角之爭都是小事,這事兒威脅到了華藝的核心利益。
你說你是民營影視第一股,結果你幹不過別人,靠量取勝,你這種公司不符合製造強國2025,是落後產能,不能代表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
以前這倆都是國慶檔懟,沒想到賀歲檔還接着懟。
衆人看好戲呢!
誰能贏呢?
正主方沂回寬甸拍戲去了,來參會的是《繡春刀》下映後的陸陽。這廝家世太好,人情不是很練達,沒有郭凡臉皮厚。
研討會結束後,陸陽非常辛苦的應付完寒暄,正要熘之大吉,被人攔住:“王總有事情想給你說。”
他站在那等了會兒,來的是一戴眼鏡的寸頭男,他認識,嘿,竟然是不怎麼摻和娛樂圈的大王。
華藝二王中,大王社交圈子偏富豪,整天打高爾夫談資本運作,收藏書畫,其他場合很難見到他。
大王表達態度:“華藝沒有想和共和時代拼一場,馮導也更不可能和方導對上……選在這個檔期,完全是出於商業考量。”
陸陽等他警告教訓放大話三連呢,他竟沒了。
不是吧?
華娛文的常見劇情呢?
只能回:“我會轉告給方導的,哦不是,方總……唉,還是方導吧。”
大王滿意點點頭,還想請陸陽吃飯。
華藝二王現在和方沂的關係比較詭異,早年有過節,現在雙方有杭城馬爲中間人調停,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起過事端。
該公司股價大漲,二王心思漸漸不在電影上之後,主動給方沂遞橄欖枝,希望能做朋友,共同爲杭城馬的大文娛戰略添磚加瓦。
打着打着變友軍了,我說大家來賺刀樂吧,拍電影辛辛苦苦就賺幾億,股市大幾百億,你玩什麼命啊。
二王也能找理由啊,華藝全年都有電影上映,任何想要出頭的電影人,都不可能不踩華藝兩腳。方來佛祖是帶善人,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於是遠在寬甸的方沂接到陸陽電話。
“什麼?還請你吃飯?你去了嗎?”
陸陽菊花一緊,稍息立正:“沒去。”
“去吃一頓也沒什麼吧。他未必是給我面子,你本身是優秀導演,我聽說二王不怎麼瞧得起明星,但是挺給導演面兒的,說不定就是給你面子呢。”
“那也不去!我心中只有一個太陽。”
“成吧,先這麼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不是第一次對上了,大不了再贏一次好了。”
現在的時間是十一月,從任何角度都進入到了寬甸的冬季。呵氣成霜都是小意思,央戲幫最近有個小遊戲,就是掏傢伙撒尿,由於過於寒冷的天氣,尿液在適當的角度下能壘塔。
方沂當然不會參加這麼無聊的遊戲了,萬一被人拍下來,一世英名皆毀矣。
往天上看,基本沒太陽,總是被厚厚的雲遮住,搞得挺像《楚門的世界》裡面那個巨大攝影棚,老是見不到陽光,天空像蠟筆抹出來的。
一切鏡頭都已經按照原計劃拍攝完畢,就剩下該長鏡頭爲代表的硬骨頭。
大“浴霸”運到寬甸後發現電不夠用,這玩意兒一開附近的變壓器直接跳閘,半個村的停電。劇組硬修了一條專線到這兒,供浴霸使用,現在一開就一個字,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