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當幾人走過一面牆壁進入到一處空曠的地帶後,入目所見,便是琳琅滿目的茶花。
也是因爲這一片茶花,使得此時空氣之中都是多出了幾分清雅芬芳的香氣。
而在行至到此處時,之前帶路的老婦開口步伐脈動間道:“公子所要的龍紋百續花在這西南角落有七株,西北角落有三株,可是需要老奴爲公子摘來?”
聲音入耳,曲非煙等幾女皆是心中輕疑齊齊看向面前這老婦。
楚清河輕輕笑了笑,隨後看着前面老婦說道:“不用,我自己動手便是。”
聞言,這老婦點了點頭後便走到了一邊低着頭候着。
將那老婦的樣子收入眼中,曲非煙不禁看向楚清河道:“公子,她.?”
見此,楚清河“嗯”了一聲示意後徐徐道:“若非是這曼陀山莊內本身就有百曉閣的人,如何能夠清楚的知曉這龍紋百續花在這曼陀山莊內。”
說話時,楚清河目光同樣在那老婦身上瞥了一眼。
這樣的年紀還在這曼陀山莊,這老婦人跟在李青蘿身邊的時間絕對不短。
從李青蘿第一時間便想到這老婦就看得出來對這老婦的信任。
可就是這樣讓李青蘿最信任的,偏偏是一個奸細。
窺一斑而知全豹。
像是曼陀山莊這樣的地方,都能夠有百曉閣安插了幾十年的眼線在內,足以表明百曉閣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將眼線散佈在這大宋國內了。
在楚清河看來,這百曉閣在大宋國構建的情報網,不會比在大明國那邊差上半點。
對此,楚清河也不得不感嘆,到底是數百年從事這一個行業的。
論安插和培養眼線,百曉閣的專業性絕對可以說是行內第一。
隨後,根據這老婦所說,楚清河緩步走到了這茶園之中。
伴隨着體質的不斷增強,楚清河的六識同樣比起常人要強出不少。
雖說此時夜色已深,可在這月光之下,即便是不用運轉真氣的情況下,所過之處,茶園中的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不過短短几息的時間,楚清河便找到了自己所要的東西。
龍紋百續花。
花瓣呈現白色,但花瓣紋路卻是宛若龍鱗,花蕊亦是如同兩根柳絮一樣。
待到楚清河間輕動手指,兩道真氣瞬間迸發分別將這茶園中兩株茶花切下然後吸到自己身前。
待到這兩株龍紋百續花凝空懸浮楚清河身前時,一縷真氣瞬間自楚清河的指尖流轉而出。
不過在這一縷真氣流轉而出的瞬間,自楚清河的氣海穴中一縷天地之力瞬間流轉而出。
而當這一縷天地之力和楚清河這一縷真氣纏繞的瞬間,竟是直接凝聚成了火焰然後徐徐環繞在這兩株茶花的周圍炙烤着這兩株茶花。
看到楚清河面前環繞的這一縷火焰,旁邊的幾女皆是面露訝然。
憐星更是忍不住開口:“姐夫,你這是.?”
面對幾女的驚訝,楚清河徐徐道:“一種對於天地之力的使用方法,和大秦國那邊的術法差不多,等你們邁入神坐境也能夠掌握。”
天地之力本身就有屬性之分。
這段時間內隨着楚清河使用《天意四象決》,氣海穴之中已經是存了不少的天地之力。
根據《天意四象決》的四決,楚清河氣海穴中的天地之力同樣分爲四種屬性。
之中便有着這火屬性的天地之力。
讓真氣與這天地之力結合,便能夠發揮出現在這種類似於法術的效果。
聽着楚清河所言,幾女這纔是面露恍然。
少頃,待到這兩株龍紋百續花通過火焰炙烤了一部分後,楚清河伸手入懷,在掏出些許藥物撒入這兩株龍紋百續花上後,楚清河纔是再一次以火焰重新炙烤。
有的時候處理藥材便是如此,面對一些特殊的藥材,想要將其能夠達到入藥之時,只能夠以一種水滴石穿的功夫慢慢的處理。
否則的話,之中藥性斑駁,一旦入藥,即便是聖藥都能夠變成蝕骨毒藥。
即便是對於楚清河而言,在事關藥物的處理方面,也就更加的熟練罷了。
半刻鐘後,待到這兩株龍紋百續花在這火焰的炙烤下之中水分完全乾透後,楚清河方纔以劍氣將這兩株龍紋百續花攪碎成粉然後收了起來。
至此,楚清河方纔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不好,小姐被抓走了,快來人啊!小姐被抓走了。”
然而,就在這時,楚清河處理手中這藥材時,一陣聲音忽然從這曼陀山莊的西南方向響起。
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急促,在這寂靜的湖邊,顯得別樣的清晰。
甚至於此時這茶園內的楚清河幾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幾乎是在這一陣聲音響起來的瞬間,楚清河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眼眸輕擡間忽然往某個方向瞥了一眼。
緊接着,水母陰姬和憐星同樣是心有所覺將目光放在了和楚清河一樣的位置。
幾息後,幾人均是注意到遠處那屋頂上快速挪動的身影。
隨着遠處那一道運轉輕功身法移動時,幾乎每一次腳尖輕點便能夠帶動此人如同白鶴一樣在空中快速的劃過幾丈的距離。
在這夜空之中掠過,宛若長鶴一樣,動作竟是帶着幾分輕靈的感覺。
從男子身上傳來的修爲波動,便能夠讓人清楚的確定對方先天境圓滿的修爲。
很快,隨着這男子身形再一次靠近幾分,藉着空中那月光,水母陰姬以及憐星幾女均是看清楚了男子的相貌。
卻是一名三十餘歲的男子,身體之中真氣的波動充分的顯示出這人先天境圓滿武者的身份。
只是身材極高,卻又極瘦,便似是根竹杆,臉上的膚色也明顯帶着幾分灰白,看起來給人就給人一種略顯萎靡的感覺。
搭配着對方那五官,看起來頗有幾分賊眉鼠眼的感覺。
任何人看到此人的第一眼,都不會將此人和“好人”聯繫在一起。
使得此時的憐星看了一眼後,竟是忍不住輕吸一口涼氣,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挪開了視線轉而放在楚清河的臉上。
一時間,憐星忽然發現了跟楚清河在一起的好處。
若是遇見長得不好看的人,第一時間可以看看楚清河,通過楚清河俊美的面容來撫慰心情和洗眼睛。
不同於憐星幾女。
以楚清河的角度,對方的樣子在印入楚清河眼中的第一時間,作爲一個醫道聖手,楚清河第一眼便從對方的臉色判斷出對方腎上可能有些問題。
隨後,楚清河視線輕挪,往男子那身後扛着的一個大麻袋瞥了一眼,眼中莫名感覺有些熟悉。
同一時間,就在楚清河幾人看向此時闖入這茶園裡面的男子時,此時運轉輕功在這半空之中的男子彷彿是感覺到了楚清河幾人的視線,忽然往這茶園的方向瞥了一眼。
而當視線凝聚,相繼掃過茶園之中的水母陰姬和憐星幾女時,空中的男子瞬間眼睛一瞪,視線根本就挪不開了。
隨後,在楚清河幾人的視線之中,空中那原本男子竟是調轉方向直接快速地閃身至這茶園裡面。
等到雙腳落地時,更進一步的看着這茶園裡面每一個都是有着傾國傾城之容的水母陰姬幾女,男子的神情驀然多了幾分呆滯,雙腳宛若生根了一樣一動不動。
幾息後,男子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麻袋,然後再看了一眼水母陰姬幾女。
微微停頓了之後,男子竟然是擡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這莫名其妙的舉動看在眼中,引得水母陰姬幾女以及楚清河均是愣了一下。
下一秒,在這一道耳光下,感覺到臉上傳來的痛感,男子低喃道:“不是做夢,也就是說,今天我雲中鶴祖墳冒青煙了,竟然一次性碰到這麼多的美人兒?”
“雲中鶴?”
聽着男子口中對於自己的稱呼,院子之中的水母陰姬以及憐星幾女均是流露出嫌棄的神色。
江湖之中三種人最爲出名。
第一種,便是實力強橫的高手。
第二種,則是能夠位列百花榜之上的絕色佳人。
而第三種,便是諸如這田伯光以及雲中鶴的採花賊。
只不過前兩種是爲人欽佩和仰慕。
最後一種,則是爲人所不齒。
就如同面前這雲中鶴,號稱“窮兇極惡”,爲大宋國中四大惡人之一,雖然不過先天境圓滿,但據說其輕功造詣極高,不比尋常宗師境的武者差。
另外一邊,在得知了此時闖入茶園中這人的身份時,楚清河臉上忽然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說感覺怎麼會這麼熟悉呢?原來都是一個職業的。”
遙想當初,大明國那田伯光上門的時候,同樣是和現在的雲中鶴出場方式差不多。
隨後,楚清河視線瞥着那雲中鶴手中提着的麻袋時,哪裡會猜不到此時這雲中鶴麻袋裡面裝的是什麼?
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上了百曉生百花榜的王語嫣了。
想着,楚清河心中輕嘆。
百曉生的百花榜便宜了天下人,讓天下人知道了五國之中最絕色的百名女子。
而這百花榜同樣也滿足了一部分能夠登上百花榜上一些女子的虛榮心。
但要說最開心的,應該就是田伯光和雲中鶴這樣的採花賊了。
畢竟百花榜的出現,相當於給了田伯光和雲中鶴這樣的採花賊精準的下手目標。
只不過可惜的是,那田伯光和這雲中鶴都差不多,運氣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好。
有的時候,生與死,也就是隻因爲在這跑路時多看了一眼。
或許是楚清河此時的眼神裡面的戲謔太過於明顯,原本目光沉浸在水母陰姬幾女身上饞的直流口水的雲中鶴彷彿發現這茶園之中還有其他人一樣,略顯愕然的看向了楚清河這邊。
而當雲中鶴視線挪動,放在了此時位於一衆茶花之中的楚清河時,看着楚清河那俊美到讓人都有種自慚形愧的面容,男子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皺起眉來。
“孃的,這小白臉長的這麼好看?我要是長成這樣,那些小娘子還不緊趕慢趕的主動貼上來?”
衆所周知,但凡是能夠從事採花賊的,往往都會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長相多多少少有那麼一些不堪入目。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鋌而走險邁入採花賊這一條路子然後一去不復返。
就如同當初的田伯光以及現在的雲中鶴,均是醜的獨具特色。
自然,此時看見像楚清河這樣俊美的相貌,雲中鶴心中的感覺可想而知?
目光落於楚清河那臉時,眼中的羨慕快速的轉化成爲嫉妒,最後轉變成爲恨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帶着喧鬧的聲音快速從外面響起。
聽到聲音,雲中鶴心中頓時一緊,真氣流轉間身上的肌肉都是緊繃了起來。
可是,當看着此時院中的水母陰姬和憐星幾女時,這雲中鶴兩隻腳卻跟灌了鉛一樣,就是捨不得走。
見此,雲中鶴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將手中麻袋放下,轉而將後腰彆着的一隻鐵爪鋼杖拿了起來。
將雲中鶴這行徑收入眼中,楚清河眉頭輕挑。
思緒流轉間,嘴中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還真的是嫌命長了。”
不多時,一羣曼陀山莊的下人快速從那茶園的入口衝了進來。
數十個火把以及燈籠映照下,使得這原本還帶着昏暗而清幽的茶園瞬間被照的一片明亮。
等到這些曼陀山莊的下人進入到院子之中後,李青蘿同樣帶人進入到了這院子之中。
藉着周圍這一個個火把和燈籠的光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後,李青蘿先是看了一眼楚清河幾人後,轉而將目光放在了茶園中那雲中鶴的身上。
當視線觸及到雲中鶴,再看雲中鶴旁邊那一個麻袋時,李青蘿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寒聲道:“雲中鶴?”
聽到李青蘿的聲音,雲中鶴“嘿”笑一聲道:“老子名氣這麼大嗎?王夫人第一次看見我竟然都認得出來。”
看着雲中鶴這得意洋洋的樣子,李青蘿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嫌棄以及厭惡。
隨後冷聲道:“雲中鶴,你在外面爲非作歹沒人管得了你,但這裡是曼陀山莊,識相的,放了語嫣後自行離去。”
聞言,雲中鶴先是瞥了一眼李青蘿,然後再看了一眼水母陰姬等四女,然後搖了搖頭道:“原本今天只是想綁了你女兒回去好好享受的,卻沒想你這曼陀山莊竟然是人傑地靈,還藏了這麼五個天仙一樣的美人兒,這要是都走了,我雲中鶴還叫採花賊嗎?”
面對雲中鶴所言,李青蘿寒聲道:“我曼陀山莊旁邊便是參合莊,我已經是派人去通知慕容復了,你若是再敢胡來,等慕容復來了,後果你清楚。”
將李青蘿這臉色陰沉的樣子收入眼中,雲中鶴“嘿嘿”的笑了笑道:“你以爲,我爲什麼敢今天上門來?你那親外甥,今天清晨就已經是走了。”
此言一出,李青蘿的臉色驟然一變。
顯然,對於慕容復離開的事情,李青蘿根本就不清楚。
將李清河此時這錯愕的神情收入眼中,雲中鶴臉上卻是流露出享受的神情,而後繼續道:“而且,爲了避免我的好事被打攪,在來之前,我還到參合莊上去過,將慕容復留在那參合莊裡那個先天境後期的傢伙解決了纔過來的。”
說着,稍頓之後,雲中鶴看向水母陰姬幾人道:“卻沒想到,就這功夫,竟然又來了五個國色天仙的美人兒,今日我雲中鶴豔福不淺啊!”
聽完雲中鶴所言,一旁的水母陰姬幾女均是皺了皺眉。
曲非煙更是忍不住嘀咕道:“長得挺醜,想的倒是挺美。”
雖然說是嘀咕,但這聲音卻是半點沒有壓制,在此時略顯靜謐的環境中顯得尤爲清晰。
“嗯?”
而在聽到曲非煙這話時,雲中鶴忍不住皺了皺眉轉過頭看向曲非煙。
可就在雲中鶴轉過頭的瞬間,憐星卻是第一時間偏過頭看向楚清河那邊,不願去看雲中鶴那臉。
將憐星那明顯嫌醜的樣子收入眼中,楚清河心中輕笑一聲。
視線在那雲中鶴身上看了一眼後,轉而開口道:“行了,那船還在湖上等着,早點回去吃點東西,晚上還能吹吹湖風。”
聽到楚清河的聲音,水母陰姬和憐星以及曲非煙幾女相互對視了一眼後竟是商量了起來,彷彿是在決定由誰來動手似的。
最後,還是憐星開口道:“算了,還是我來吧!”
畢竟頭一次和楚清河一起出門,憐星時而表現一下,才能夠讓楚清河看到自己優秀的地方,發現自己能幹,不比邀月差。
眼見憐星有興趣,水母陰姬自然也不會反對。
見此,憐星強忍着嫌棄快速的運轉身體之中的真氣。
感覺到憐星身體中這真氣的波動,原本皺眉的雲中鶴瞬間神情大變。
“該死,這女人竟然是大宗師境初期?”
驚駭出口的同時,察覺到不對勁的雲中鶴想也不想便運轉輕功身法向着遠處掠去。
只是,就在雲中鶴身體剛剛一躍而起剛剛騰空的瞬間,卻見憐星真氣流轉間手掌輕輕翻了一下。
下一瞬,一道道恐怖的力道便從四面八方衝向雲中鶴,使得此時的雲中鶴如同被幾座大山同時壓下似的快速的從空中悍然落下。
而當身體落在地上的瞬間,那一股股如山如海一樣沉重的力道壓得雲中鶴五臟六腑都是狠狠地震了一下,一口鮮血順勢就吐了出來。
待到這雲中鶴從空中落下後,憐星右手揮動,竟是以真氣凝聚出一道一丈大的手掌虛影自上而下狠狠的拍在了雲中鶴的身上。
幾乎是在這真氣虛影落下的瞬間,楚清河幾人以及對面那李青蘿等曼陀山莊的人皆是感覺到地面狠狠的震動了一下。
而這茶園的位置,亦是激起漫天的灰塵。
片刻後,待到這塵土散開,卻見雲中鶴已經是深陷在一個坑洞之中已經沒有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