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說正事。”
秦少游嘆了一口氣,在心裡面將葉知秋與馬和尚劃到了同一個檔次。
都是連馬屁也拍不好的人。
“雖然馮彪被處死了,但是在雙桂軍寨這裡,還是得留下一些我們的人。既是處理善後事宜,也是維持軍寨的正常運轉。
但我們這些人,還得巡視綿遠縣境內的鄉鎮,沒辦法在這裡久待,所以只能辛苦你們繼續留在這裡。
不過我估計,千戶大人派來接替你們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等他們到了,你們與之交接了此地的差事,就直接去綿遠縣鎮妖司報到,沒問題吧?”
葉知秋很詫異,爲什麼秦少游如此篤定千戶大人派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明明他昨天晚上纔將夜鷹放出,就算一切順利,也要等到今天晚上,方纔能夠將此地的消息,送到千戶大人的手中啊。
葉知秋有心想問,可是瞥了眼朱秀才和崔有愧,見這兩人一個微微點頭,一個眼神犀利,似乎都料到了此事,便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嚥下。
主要是怕自己提出了問題,會被恥笑,尤其是被崔有愧給恥笑。
“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葉知秋飛快改口。
朱秀才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崔有愧倒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一刻的崔師兄,只覺得眼睛盯久了太陽,幹疼的難受。
但是礙於在衆人面前,他不好意思眨眼,怕一眨眼就會流淚,所以只能努力睜着眼睛,這讓他看上去頗爲嚴肅,目光也多了幾分犀利。
葉知秋越發的心虛,生怕被拆穿的他,飛快說道:“秦大人放心,此地的士卒雖多,實力卻遠不如我們,且軍寨內外的機關、法陣,也多是我們所布,保證能夠盯緊衆人,一隻蒼蠅也不叫它飛出去!”
秦少游卻搖了搖頭:“不,要留點兒破綻,放出一條口子。”
“啊,這是爲何?”
葉知秋沒想明白這是什麼操作。
秦少游指點道:“到時候你派人在暗中盯着,看有沒有人會溜出去,一旦有,就在他溜出去的剎那,抓起抓捕,好生審問,說不定就能有意外之喜!”
葉知秋張大了嘴巴。
要說陰險,還得是你秦大人啊!
在葉知秋點頭表示明白後,秦少游又給他面授了一些經驗,等到手底下的人收拾妥當,方纔帶着原先的人馬,舉着萬民傘離開了雙桂軍寨,繼續巡查剩下的鄉鎮。
當天晚上,在位於錦城的益州鎮妖司裡,左千戶收到了夜鷹送來的密信。
展開密信,查閱了內容後,左千戶掌心裡躥出一道血氣,瞬間將密信絞碎成渣。
緊接着血氣化火,‘轟’的一下,就將碎紙渣燒成了灰燼。
在把灰燼揚了後,左千戶站起身,走到窗戶旁,看了一眼大堂裡面供着的九天蕩魔祖師像,笑了笑,輕聲說道:“這小子還真是沒有讓你我失望。”
緊接着他又搖了搖頭,輕嘆道:“可惜葉知秋和岑碧青兩人,就要差了許多,希望他們能夠跟着秦少游,多學點兒心眼吧。”
大堂裡面的九天蕩魔祖師像,半點反應沒有,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左千戶講的這些話。
沉默了片刻過後,左千戶在州鎮妖司裡點了幾個得力干將,讓他們帶人前往雒城,去對陸謙實施抓捕。
“把人給我活着帶回來!任何企圖阻撓抓捕行動的人,都殺無赦!”
左千戶的命令裡,帶着騰騰殺氣。
“是!”
這幾個人拱手領命,很快就帶着一隊全副武裝的守夜人,縱馬飛馳出城,連夜往雒城趕去。
而左千戶在派出了這一隊人後,又喚來了幾個心腹手下,讓他們暗中進行調查,看看去年在蜀王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想知道,爲什麼好端端的蜀王世子,會死而化僵。
這個事情與扶桑鬼樹有什麼關係?
還有那個養屍道人,又到底是個什麼身份與來歷?
其實在這之前,左千戶已經派出了一隊心腹,盯在了蜀王府四周,全天候的進行監視。
做完了這些安排後,左千戶轉過身,望向了蜀王府所在的方位。
“我已經佈局落子,接下來,你會怎麼應對?”
“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京城裡的那位……又是否知情?”
月光下,左千戶的表情格外嚴肅。
轉眼兩天過去。
巡視完了最後一個村寨的秦少游,帶着朱秀才、崔有愧等人,回到了綿遠縣城。
讓衆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進城,一個百姓看到了他們,便立刻高呼:“秦大人他們回來了!綿遠縣之虎回來了!”
緊接着,大羣聽見了呼喊的百姓,便涌了過來,夾道歡迎他們的歸來。
百姓們的熱情,讓秦少游等人在受寵若驚之餘,也很驚訝。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縣城裡的百姓,聽聞了他們在巡視各鄉鎮時,作出的那一件件爲民伸冤、爲民除害的事情,對他們的愛戴和信任與日俱增,所以纔會生出這樣的反應。
崔有愧在驚訝之餘,又有些得意:“我們巡視各鄉鎮做的事,這麼快就傳回縣城了?”
“那是!朱大人寫的話本,可是相當受歡迎!我們早跟他約定好了,讓他每天都把巡視經歷記錄下來,潤色後發給我們,由我們連夜排版印刷出來。”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書商,完了後還不忘給自己書坊打廣告。
“我們萬卷書坊的話本,是經過朱大人授權的正版!不僅印刷精美、文字清晰,還有栩栩如生的插圖,什麼半夜女鬼、月下妖狐、妖異飛天等等,絕對都是你們想看的那種類型。想要知道秦大人與白骨女妖之間到底有哪些不可告人的故事,就要看我們萬卷書坊的本子,保證讓你們血脈膨脹。還有,其它書坊的,都是盜版,你們不要去買……”
秦少游臉都綠了,回過頭,咬牙切齒的質問朱秀才:“我跟白骨女妖,什麼時候有不可告人的故事了?我怎麼不知道?”
朱秀才也是一臉詫異:“我沒寫什麼不可告人的故事呀,就寫了您拿棍子捅殺白骨女妖的事……啊,我知道了,肯定是這些傢伙爲了能夠多賣本子出去,搞虛假宣傳,以博眼球!大人您放心,我以後再也不跟這家書坊合作了!就是給再多錢……嗯,也得考慮考慮!”
秦少游見他不似撒謊,臉色稍霽,轉而低聲問道:“你寫的那些故事,沒有泄密吧?”
朱秀才拍着胸脯保證:“大人您放心,保密條例我一直牢記在心,都是挑的能寫的故事在寫。我這麼做,其實並不是爲了賺錢,純粹是爲了幫着咱們綿遠縣鎮妖司搞宣傳!讓老百姓知道,咱們這幫人,都是真心爲民好的。”
秦少游冷笑可一聲,對朱秀才的不要臉表示鄙視,然後問道:“你每天都發故事回來?”
“對。”
“嘖,你還挺勤奮,每天都更新……誒,你是怎麼發回來的?”
朱秀才訕笑着說:“我在出發之前,找土黃道長要了不少他以前畫下的紙鶴符。”
“看來你是早有預謀啊。”
“都是書商給的價太高……”
“行了,別說了,回到鎮妖司後,你每天都給我加練吧。崔師兄,你來盯着他。既然更新小說都能如此勤奮,修煉自然也不能落下,你說對吧?”
“這……對。”
朱秀才開心的臉色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