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啞然失笑,也開玩笑:“許哥,你這是雞渴難耐,找我兌現承諾來了?”
許八安哈哈一笑:“飢渴談不上,就是想要讓你小子請我喝酒,喝花酒最好。誰讓你升了官,不宰你宰誰?”
秦少游正待答應,旁邊忽然冒出來一個聲音。
“去飄香院喝花酒?算我一個。我請客!既是爲秦總旗榮升道賀,也是賠禮謝罪。”
兩人齊齊扭頭,卻見說話的人是辛陸。
秦少游朝着辛陸拱了拱手:“辛總旗不必如此,你之前想要將我收到麾下,是看得起我,想要栽培我,你當時又不知道我要升總旗,所以談不上賠禮謝罪。”
許八安幫着打圓場:“老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少遊老弟不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咱們的百戶大人,更不是小肚雞腸。”
辛陸佯作生氣,瞪了許八安一眼道:“老許,你別瞎說,我可沒講秦總旗心胸狹窄,百戶大人小肚雞腸。”
三人哈哈一笑,氣氛輕鬆了不少,也融洽了許多。
聊了幾句後,辛陸又道:“雖然秦總旗大度不見怪,但飄香院的客,我還是要請的,就當是給秦總旗道賀了。”
秦少游再度擺手拒絕:“我升官,當然是該我請客,怎麼能讓辛總旗破費?這樣吧,後天晚上我們去飄香院,再把另外幾位總旗叫上。”
他的想法很簡單。
一方面是跟總旗們搞好關係,防止以後出現‘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情況。
另外一方面,如果阮香香乃至飄香院真的有問題,那麼多一個總旗,就能多一份力量,在應對突變時,可以做的更好更從容。
雖說去飄香院花銷不菲,但他從烏家堡、山君那兒弄到的財貨,足夠請很多次客了。
再說了,想要有強力工具人幫忙,就不能太吝嗇。
秦少游甚至想要叫上薛青山。
不過在權衡了一番利弊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可不想被三姐扒了褲子打屁股,旁邊還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薛小寶在拍手叫好。
“少遊老弟大氣!這樣,我幫你通知另外幾個總旗,保證他們到時候都會到場。”
許八安看出了秦少游想要與同僚搞好關係,便主動幫忙。
“那就麻煩許哥了。”秦少游頷首道。
辛陸則說:“那這次就由秦總旗請客,下回再由我做東。”
秦少游還未開口,許八安就高興的說:“哎喲,這就太好了,我又可以多白嫖一次了。”
三人又是一陣大笑。
約好了集體逛青樓,秦少游又和許八安、辛陸聊了幾句,方纔返回差房。
這會兒的差房,已經在幾個小旗官的管理下,恢復了應有的秩序,每個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工作。
秦少游對此很滿意,他見崔有愧已經停止了抽風式的掐指卜算,便走過去問:“怎麼樣崔師兄,有算出什麼情況來嗎?”
“沒有。”崔有愧搖了搖頭,“根據你給的檔案推算,阮香香就是一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問題。”
“繼續講。”秦少游道。
他看出了崔有愧還有話沒有講完。
崔有愧本來是想要賣個關子,沒想到竟是被秦少游一眼看穿,只能接着說下去:
“出現這樣的卜算結果,有三種情況:一是阮香香真的沒有問題;二是她用了某種手段,遮掩、影響了卜算結果;三是你們調查到的資料裡,存在假漏。”
秦少游頷首,沉吟了片刻後,乾脆是換了個思路:“這樣,你重新幫我算一下,看看我後天晚上去飄香院,會不會有危險。”
“你要去飄香院?”崔有愧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皺眉露出了狐疑之色:“你去飄香院做什麼?”
秦少游呵呵一笑。
一個正常男人去飄香院,還能做什麼?
“當然是去看阮香香有沒有問題了!如果她有問題,就及時將她緝拿或者斬殺,避免她傷害無辜。”
秦少游這一番話,說的是義正言辭,完全是一副一心爲公的模樣。
崔有愧被驚到了。
去飄香院,還能講的這麼光明磊落,義正言辭?
那你要是在飄香院裡留宿,又會講成什麼?
救助失足少女?還是犧牲色相,臥底查線索?
學到了學到了。
崔有愧一邊感慨,一邊根據秦少游的要求,摸出了一個龜殼與三枚銅錢,開始卜算。
片刻過後,他算出了結果。
“從卦象上看,後天晚上去飄香院會有波折,但危險性不大,能夠順利度過。”
“危險不大,那就還是有危險。”秦少游眯着眼睛,點了點頭:“看來得做充分的準備才行!”
有許八安、辛陸等總旗相陪,再把準備工作搞好,秦少游並不擔心遇到危險。
反而還覺得,有危險是好事,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查出導致危險出現的原因。
看有問題的,到底是阮香香呢,還是飄香院裡其他的人或物。
倒是崔有愧,在聽秦少游說,要做充分準備時,愣了一下。
“只是小危險而已,沒必要搞的這麼嚴重吧?”
秦少游搖頭道:“只要是危險,就必須要謹慎對待,否則再小的危險,都有可能會變成大危險,甚至致命。”
崔有愧聽了這番話,陷入沉思。
越想,就越覺得秦少游的話,講的有道理。
半晌過後,他輕嘆了一聲:“不止是對待危險,對待任何事情,都應該謹慎。我當初就是因爲不夠謹慎,才犯下了錯……”
轉眼到了散衙的時間。
朱秀才等人約着相熟的同僚,或是去酒樓或是到逮貓巷子,去慶賀升官。
他們還邀請了秦少游,但是都被婉拒了。
秦少游知道,他要是去了,朱秀才等老手下還好說,新來的手下,以及朱秀才等人的朋友,肯定會玩的不自在。
這些人表面上不會說什麼,但背地裡肯定要罵娘。
所以還是不要去找罵捱了。
秦少游徑直回了家,手裡面拿着幾包找山道年給配的補腎藥。
這藥並不是他用,而是拿回去孝敬老爹的。
就秦少游這歲數、這精力、這身體。
也就是沒有找到對手,否則肯定叫對方水漫金山,下不了牀。
回到家,秦道仁和秦李氏看着身穿總旗官服的秦少游,那叫一個激動和高興。
秦李氏第一時間,就在秦家先祖的牌位前,擺上供果供品,祭告先祖。
這點與薛秦氏一模一樣,不愧是母女。
秦道仁則看着秦少游身上的總旗官服,連連感嘆。
一會兒說官服真威武,一會兒又說真合身。
秦少游忍不住道:“爹,你又不是沒有見過總旗官服,至於這樣麼?”
“那不一樣。”
秦道仁的一張老臉,都要笑出花了。
“以前的總旗官服,再好看,也是穿在的別人身上。但現在穿這身官服的人,是我兒子!所以它格外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