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鎮妖司總部。
這裡大部分的守夜人都被派了出去,只留下了少部分人守家。
一隊輯事廠的人忽然闖了進來,吵着要見秦巧兒秦千戶。
“秦千戶不在。”
一個留守的千戶官,不知道這些傢伙找秦巧兒做什麼,只能是將他們攔下,據實相告。
“沒在?”帶隊的太監,聽見這話後,眉頭一挑,尖聲問道:“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千戶官並不知道秦巧兒去了哪裡,但他還是幫忙遮掩。
“應該是出去巡邏了。你們也知道,今天晚上,京城裡面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們鎮妖司,除了少部分人留守衙門,其餘的人全都撒了出去,以防城中有妖人邪祟趁亂生事。”
輯事廠的太監,顯然並不滿意這個回答,眯着眼睛問:“真的是在巡邏嗎?在何處巡邏?”
留守的千戶官,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在何處巡邏,與你們輯事廠有什麼關係?你且先說說,找我們秦千戶有什麼事吧。”
話音剛落,卻是看見了一道人影出現在了衙門口。
待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千戶官急忙招呼:“秦千戶,你回來的正好,這裡有一夥輯事廠的人,說是要找你。”
衙門外的人,正是及時趕回的秦巧兒。
輯事廠的太監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正好是看見了秦巧兒。
秦巧兒也看見了他們,心說果然是讓老弟料中了。
但她的臉上,卻裝出了一副詫異的表情,皺眉道:“輯事廠的人?你們找我做什麼?”
輯事廠的太監沒作回答,反而是質問:“秦千戶,你剛纔去了哪裡?”
“自然是去巡邏了。”
“可有人證?”
“我就是人證。”
一個聲音從秦巧兒身後的街口傳來。
緊接着,左子雄與岑碧青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裡。
“皇城那邊響起穿雲箭後,我就與秦千戶一起,在京中巡邏彈壓鬧事妖邪,這是我們斬殺的幾個想要趁亂生事的妖怪與黑蓮教成員。”
說話間,左子雄把手一揮,將幾顆人頭、獸頭,扔到了輯事廠衆人的身前。
然後他面色陰沉的質問:“倒是你們這些輯事廠的人,不在城中巡邏彈壓邪祟,跑到我鎮妖司來,質問秦千戶的行蹤,是何居心?”
不等輯事廠的太監答話,岑碧青便補刀。
“難不成,你們是想要趁亂過來欺負秦千戶?以報之前小秦千戶揍了你們人,損了你們面子的仇?”
聽到這話,鎮妖司裡面留守的人,全都變了臉色,紛紛朝着這夥輯事廠的人圍了上來。
輯事廠的太監見狀,色厲內荏的叫道:“你們想要做什麼?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啊……”
“亂來的是你們!”
左子雄冷哼了一聲,噼頭蓋臉的呵斥道:
“京中生亂,你們輯事廠不思爲君王解憂,不想着去保護百姓,卻跑來我們鎮妖司報私仇……
是了,我聽說你們的督公王進忠背主叛國了?你們這些人,該不會是他的黨羽,想要挑起我們鎮妖司與輯事廠的爭鬥,好從中漁利吧?”
輯事廠過來的這夥人,聽到了左子雄的這番話後,齊齊色變。
王進忠叛變,讓他們十分被動,往日裡的囂張氣焰早已蕩然無存。
左子雄此刻給他們扣的帽子,更是讓他們非常的難受。
偏偏他們還不敢翻臉。
看着守夜人不懷好意的圍上來,只能訕笑賠罪:“我們只是奉命過來詢問一下情況,並沒有別的意思,左大人言重了……諸位弟兄辛苦,我們不多打擾,先行告辭,告辭。”
言罷,這夥輯事廠的人,不敢在鎮妖司久留,在守夜人們的喝罵與嘲笑聲中,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左子雄在這夥人走了後,給秦巧兒使了個眼色,隨即大步朝着自己的差房走去。
秦巧兒急忙跟上。
她讀懂了左子雄眼神的意思,這是讓她跟上去對口供,免得被人問出破綻。
途中,秦巧兒朝着天寧觀的方向眺望了一眼,暗道:“我這邊的麻煩暫時應付過去了,也不知道大姐那邊的情況如何,有沒有及時趕回天寧觀?”
同一時間,在天寧觀內,也闖進了一隊輯事廠的人。
知客道人早就被外面的動靜給吵醒了,見到這隊輯事廠的人闖進來,急忙迎上前。
他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領頭的輯事廠太監一把拽住衣領提了起來,質問道:“你們的女天師人呢?”
知客道人急忙回答:“在靈官殿裡閉關,諸位大人這是出什麼事了?”
“閉關?”
太監冷笑了一聲,卻是不相信:“外面都鬧翻了天,她還有心情閉關?是真的在閉關呢,還是藉着閉關的名頭熘出去了?”
知客道人被嚇了一跳:“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都與你無關,立刻帶我們去靈官殿,看看女天師是否在閉關。”
太監鬆開了拽着知客道人的手,並從身旁檔頭的腰間拔出佩刀,架在了知客道人的脖子上。
“別跟我們耍花樣,不然我一刀剁了你!”
知客道人被嚇壞了,只能依言領着這羣輯事廠的人,來到了靈官殿。
殿門緊閉,內裡鴉雀無聲。
帶隊太監揮了揮手,立刻有檔頭領着番子大步上前,一腳踹開了殿門。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端坐在靈官像前的秦不弱。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帶隊太監在確認殿中的人,真的是秦不弱後,輕咳一聲,拱手道:“打擾天師閉關了,我們這就離開。”
但秦不弱並沒有就這樣放過他們。
“打擾我閉關事小,不敬祖師事大。要走可以,得讓你們漲點教訓,學會禮貌。”
伴隨着秦不弱的這番話,一片雷雲出現在了輯事廠衆人的頭頂,讓他們的頭髮紛紛豎起。
輯事廠的這些人大驚失色,可還沒等他們開口討饒,一道道雷電便轟然落下。
秦不弱控制了力道,只將輯事廠的這夥人電的哭爹喊娘,卻沒有傷及他們性命,免得給天寧觀惹來麻煩。
同時,秦不弱還在心中暗道好險。
她是剛剛纔趕回天寧觀的。
要是路上稍微耽誤一下,晚回來片刻,這件事情,恐怕就不是這麼好湖弄的了。
更不可能借着‘對祖師不敬’的理由,教訓這羣建武帝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