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時代更替的前兆】
在其眼中的每一個正在廝殺的個體，體表都散發出亮度不一樣的光芒。
這其中光芒亮者，其戰鬥的能力就越發的強大，無論是體魄還是力量，都遠遠超過那些光芒稍暗一些的個體。
而也正是這些強大的個體，他們對於獸族成員的殺傷最爲劇烈。
往往只是一次交鋒之間，便能夠用手中的石斧將獸族的成員給打的皮開肉綻。
輕者重傷，重則直接死亡！
當這種能夠顯示誰是強大，誰是弱小的視野出現的時候，於荒蕪神境之中的李文眼中，牧馬之神身上的弱點也悉數呈現。
在這場牧野部族與獸族廝殺的戰爭之中，神靈與信徒的聯繫並不是分開計算的。
雙方之間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畢竟在荒蕪神境之中，也存在着距離這一個空間上的概念。
而既然有距離的遠近，也就必然會存在着傳輸效率上的高低。
神靈的戰鬥能量來自神力，而想要從本土，也就是神域之中傳輸戰鬥的神力。
這很顯然的結果是，不但傳輸的神力極爲稀少，同時還存在着衆多的消耗。
這對於戰鬥來說很顯然是不利的。
所以在這場戰鬥之中，神靈用來獲取持續性戰鬥能量的途徑也就只剩下人間信徒。
信徒與神靈就好像是兩個節點一般，信徒負責爲神靈提供信仰，以供神靈轉化自己可以用來戰鬥的強大神力。
而神靈爲將轉化後的神力部分賜予信徒，以便他們可以持續性的動用圖騰之力。
如此雙方通力配合之下，必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將自己的敵人殺敗！
所以察覺到了這其中關係的李文，便開發出了這樣一種用來和神靈廝殺的方式。
穴位打擊與重點清除！
通過神境和人間的雙重視野重疊，將人間每一個敵對信徒身上的圖騰神力多寡給顯現出來，同時根據這些信徒的存在，進而鎖定存在於神靈身上的信仰節點。
神靈的神體並不是一個虛幻的能量，而是一個用大量的信仰節點所構建成的身體。
每逢這些信仰節點亮起之時，就是李文用來鎖定敵方弱點的最佳時間。
李文不知道有沒有另一個神靈發現這種作戰的方式，但是很顯然他在其中佔據了好處，自然也不會輕易的吐露出這個秘密。
於是當牧馬之神全力追殺瘋狂轉進的神境李文之時，人間李文則是瞅準敵人身上散發出的神力光芒。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然撲殺了一個體內擁有着大量圖騰神力的部族戰士。
而在這個部族戰士死亡的瞬間，在神境之中的牧馬之神便是神力運轉一頓。
長鞭揮舞的速度都一下子減少了幾分。
這讓牧馬之神的攻擊一下子出現了破綻，早已等待時機的李文也沒有絲毫遲疑，順着牧馬之神這種顯露而出的破綻。
便是猛然的攻伐了過去！
轟！
尖銳的利爪直接穿透牧馬之神體內亮起的穴位，使得牧馬之神的神體一下子潰散。
而等到牧馬之神的神體再次重組的時候，他則是一臉蒼白的質問道:“該死的混蛋，你做了什麼？”
就在剛纔，他體內的神力運轉一下子出現了破綻，對於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在意。
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每當一個重要的信徒死亡之時，他所提供的信仰的信仰節點，就會不自覺的出現一個破綻。
這個破綻的出現時間很短暫，只要不是提前一步準備的話，根本是無法做出反應。
然而別人又怎麼知道自己神體的情況，所以一直以來牧馬之神都沒有關注這方面。
畢竟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只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卻是一下子讓牧馬之神產生了一絲恐懼。
他的敵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破綻出現的時機的，這簡直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只是對於牧馬之神的質問，李文卻是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道:“你猜！”
旋即李文沒有給牧馬之神任何反應的機會，穴位打擊和重點清除不斷施展。
不一會的功夫，便讓牧馬之神在人間和神境的戰場之中，接連遭遇失敗的慘事！
“不！這不可能！”
神境之中，牧馬之神不甘的咆哮道。
在李文的定點清除，以及老骨在附近時不時抽冷子的偷襲之下。
牧馬之神整個神體潰不成形，最終在一陣陣不甘的怒吼之中，消失在了李文面前。
這當然不是牧馬之神死了！
牧馬之神作爲牧獸聯盟之中，統管數個部族的強大神靈，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只是這一次的戰鬥，卻是將牧馬之神對於牧野部族的控制徹底的擊潰了。
他在短時間之內無法將自己的影響力亮，通過信仰的方式控制牧野部族的草場。
這也就是說，在未來的一段時間之中，牧野部族將會失去來自神靈的庇佑。
同時部族之中的圖騰戰士，也會短暫的失去神靈所賜予的力量。
除非神靈重歸，建立自己的影響。
不然牧野部族的敗局已定！
伴隨着神境的大敗，失去了來自神靈神力支持的人間局勢也是迅速的倒向了獸族。
大量負隅頑抗的部族戰士被直接殺死，而投降的則是被獸族給看押了起來。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獸族的初次征戰，便取得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勝。
以犧牲不過區區幾十人的代價，近乎全滅了牧野部族所有的戰鬥力量。
當人間在慶賀勝利之時，荒蕪神境之中，老骨也是出現在了李文的身邊。
並且疑惑的開口詢問道:“主神，我不明白，爲什麼你能夠看穿敵人的弱點？”
剛纔的戰鬥老骨全程看在眼裡，只是讓他始終也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李文明明和牧馬之神沒有任何的聯繫。
但是李文卻是要比對方還要了解對方，簡直就是牧馬之神肚子的蛔蟲一般，
每逢牧馬之神的信仰節點出現破綻之時，李文總是能夠提前一步抓住這個時機。
在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提前一步將自己的攻擊手段打在了敵人的弱點之上。
這種攻擊方式簡直聞所未聞！
如果敵人能夠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那麼以後的戰鬥豈不是被敵人壓的死死地。
老骨害怕有一天自己也會遇到這種攻擊的手段，所以想要提前一步知曉這其中的奧秘。
而對於這種問題，李文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尤其是對於老骨這樣的自己人。
人家都已經將自己的全部身家，統統都交到了李文的手上。
李文還有什麼信不過老骨的！
於是李文便開口爲老骨解釋道:“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
只在於能者多得這四個字上！”
聽到李文給出的這個答案，卻是一下子讓老骨傻了眼，他搞不明白啊！
於是他再次潛心的求教道:“主神，請恕屬下愚鈍，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還請主神詳細解釋一下！
以便讓屬下能夠理解的更爲透徹！”
見到老骨一副不開竅的樣子，李文則是嘆息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粗壯虎臂搭在了老骨那硬邦邦的肩膀之上。
然後兩人邊走邊開口說着。
“其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能者多得！
神靈與信徒之間存在的關係，是信徒供奉神靈信仰，而神靈則回饋信徒神力！
如此便讓圖騰戰士出現在了部族之中！
據此推算，越是強大的圖騰戰士，在神靈的信仰節點之中佔據的份額就越是巨大！
如此摧毀這些圖騰戰士，那麼便必然會導致神靈的神體出現破綻！
屆時早有準備的我自然能夠取得勝利……”
隨着李文的娓娓道來，老骨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這其實就和稅收一樣，交越多的稅，便享有越多的權利，稅收和權利呈現正比。
這是這個時代神靈和信徒的關係！
你能給我更多的信仰，我自然要回饋給你更強大的神力，不然做事不公平。
便會引發信徒和神靈之間的矛盾！
如此的分配方式是按照人間的社會意識來運轉的，倘若當強大的獵手狩獵到了更多的獵物，而得到的獎勵則是更少的食物時。
那麼誰還會去做那個強大的獵手！
大家都收斂自己的力量，不去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捕獵，長此以往下去則部族必然衰敗下來。
既然人間橫行着這種意識形態，就勢必會影響到誕生於人間信仰之中的神靈。
畢竟這個世界的神靈不是自天地而生，而是自生靈的信仰之中而生。
常言道，因什麼而強大的事物，就必然會受到其所施加的影響。
神靈誕生於人間信仰，想要不受到人間信仰的影響，哪裡有那麼的簡單。
所以正是根據這種常識慣例，李文對於神靈的定點打擊往往是一打一個準。
而得知了這其中奧妙的老骨，則若有所思的點頭之後，便又有些恐懼的說道。
“那倘若人人都得知了這個方法，豈不是對於神靈來說便是滅頂之災！
大家都追着對方的圖騰戰士打，到了最後豈不是就是我們的消亡……”
老骨的言語讓李文則是有些詫異，他搞不明白老骨的腦子中在想一些什麼。
這怎麼就扯到了神靈消亡的話題上來了，不過李文也沒有心情去細究老骨的想法，而是安慰的說道:“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件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我自有打算，你還是儘快搞你的死亡神職吧，我以後有大用！”
說着李文便是回到了自己的神域中。
準備將自己的影響力，向着牧野部族草場的方向進行一番擴張。
人間的地盤要擴張，同樣的神境之中的地盤也要進行一番大大的擴張。
至於老骨所擔心的神靈消亡之事，那純粹是老骨的杞人憂天罷了。
況且李文也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法！
消亡一種意識形態的從來不是強大的敵人，而是另一種更加適合的意識形態。
在當前這種狩獵，採集，放牧的社會環境之中，保持族人間的公平十分的重要。
不然你要是做的不公平，那底下的人可不會服從於你。
繼承自更加野蠻時代的傳統，只有強者才能夠帶領整個族羣走向更加輝煌的強大。
而同樣的，只有帶領族羣走向強大的，纔是真正的強者。
一個沒有能力給予族人強大的首領，自然會被底下的族人們給聯手推翻。
所以在這種狀態下，受到人間意識形態的影響，公平也在神靈的考量的範圍之內。
不過伴隨着李文的農耕部族發展成功，那隨之而來的封建主義意識形態。
也會迅速的掀起席捲整個世界的浪潮！
當前這個世界所通行的社會意識形態，李文將其稱之爲奴隸意識形態。
強者決定弱者的一切，就如同奴隸主決定着奴隸的所有一樣。
看似公平分配的體系之下，隱藏的卻是隨着強者的心意而隨之變化的狀態。
沒有誰是永遠的強者，人總有衰弱的時候，而在衰弱了之後，公平便已經不在出現。
別看神靈對於任何給予自己信仰的人都公平返還應有的神力，但是這是在這些人還能夠提供信仰的基礎之上。
倘若等到這些人老眼昏花，年邁體弱之時，對於信仰的提供將會急劇的減少。
到了那個時候，神靈也會毫無顧忌的，將這些沒有多少價值的人給徹底拋棄掉。
至於那種明明已經年老體衰了，卻是依舊還能夠保持着充足的信仰之力供應。
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信仰說是無中生有，其實也是在抽取着個人的精氣神所組成的一種特殊能量。
只有身強體壯，氣血充足之人，才能夠提供更加高質量的信仰之力。
相反年老體衰，氣血衰敗的老人，所提供的信仰之力是純純的腐朽之力。
長久吸納這種信仰之力，就連神靈也會被這種腐朽的力量給導致己身的衰敗！
所以弱者，在這個時代不受重視！
而想要改變這種格局，也只有當生產力提升之後，所隨之而來的封建主義時代。
儘管這個時代也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是比起落後的奴隸主義時代來說。
已經算是先進的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