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翠芝雖然覺得不忿,可在這件事上,閨女說的是對的。
反正事情已經做了,說別的也沒用。
葉洛茵去讓族裡的姐妹們收拾東西,家裡的馬車有族裡的二叔等人照顧着,明天老爹回來看他怎麼安排。
大嫂這邊,自然也要跟着回去。
對了,車棚!
天氣這麼冷,可別凍着大嫂。
葉洛茵從老孃那裡要了二十兩銀子,跑去找二叔,讓他馬上去車馬行買四個車棚,葉海也沒問,拿着銀子就走。
孫翠芝則是告訴麪館裡的大師傅,明天停業準備回家過大年,今天就將工錢啥的給結嘍。
一起結工錢的還有葉大郎和老四老六他們。
麪館基本都是他們在支撐。
等過完年,葉老六和老四就不來了。
他們要在興隆鎮開一家葉家麪館的分店。
說好給呂師傅的福利,年底的時候給多開一個月的工錢,其他人也是如此。
給了呂師傅六兩銀子。
還給拿了臘鴨臘腸十斤五花肉還有五十斤白麪。
呂師傅知道年底能給多開一個月的工錢,可沒想到,還給分了這麼多的年貨。
白麪啊,那是縣城糧鋪買來的。
更別說還有那麼多的肉。
今年過年,不但能吃肉,還能包餃子了。
呂師傅激動萬分,晚上的時候大包小包的回家了。
臨走前,將竈房收拾的乾乾淨淨。
等過了正月十五,就來上工。
可沒想到,孫翠芝告訴他,這段時間也是有工錢的,不過是放假工資,給五百文生活費。
呂師傅很是惶恐,可孫翠芝說,以後這就是規定了,無論開幾家分店,都是這樣的。
從前,葉風和孫翠芝的麻辣燙店僱傭的店員有五個,葉風也是這樣給的。
有很多飯店可不是這樣,不幹活了放假了還想拿工資,開什麼玩笑呢,一分都沒有的。
唉,也不知道那個世界的她們怎麼樣了。
掩去了傷感,孫翠芝跟葉大郎叮囑,“給未婚妻買東西,可也別忘了你奶奶和你娘他們……”
葉大郎害羞極了,可也忙聽話的應下來。
他手裡也有小十兩銀子了,這裡面有工錢,大伯孃說等回村了,還有其他的福利一起發。
不過時間太晚了,只能等明天去。
孫翠芝和葉洛茵是早晨去的縣衙後院,一直到晚上了,也沒啥動靜。
蘭姨娘不會善罷甘休,但肯定不敢現在就跟池縣令說今天被威脅的事兒。
而且,鴿子沒回來,她也辦法傳信。
這個時代不方便,倒也有不方便的好處。
不過就葉洛茵來看,蘭姨娘雖然只是個姨娘,可除了沒有夫人的頭銜,她日子過的滋潤極了。
順風又順水的這麼多年,冷不丁的被威脅了,那恨不得殺了她的心都有。
蘭姨娘在想辦法出氣,葉洛茵也得想個辦法將她給按死。
還有,得叮囑老爹,去縣衙的時候,遇到了丫鬟朝他潑水,可千萬不能跟着出去換衣服。
搞不好,就會掉坑裡去。
葉洛茵和孫翠芝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夜。
等第二天葉風安全的到家之後,第一時間跟他說了蘭姨娘想要強買葉洛茵絡子的生意。
還想壟斷,甚至都不許她們以後去打絡子。
當然了,葉洛茵的烏鴉恰巧將鴿子抓住了,然後用這個把柄威脅了蘭姨娘。
葉風眉頭皺着,做好事不留名,自家爲了這裡的百姓能不受韃子殘害默默的付出了那麼多,真的是出錢出力又出人。
葉寒青還在第一防線駐守呢。
誰都不敢說萬無一失。
這邊自家閨女還要時不時的監控天幕。
然後呢,一個縣令的小妾卻來仗勢欺人。
這也太生氣了。
就說說,他們一家三口圖的是什麼?
有那麼一刻,葉風心底裡戾氣叢生,倒不如撤了大陣,他帶着媳婦和閨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去。
說到底,這些人跟他們一家三口有啥關係呢?
想歸想,葉風哪裡會那麼做。
要是這麼做了,葉風也就不是葉風了。
葉風讓孫翠芝收拾常用的東西就行,這裡是他們一家三口好不容易鋪展開的局面,不可能放棄的。
而絡子,更不可能給蘭姨娘就是了。
這世道,真的是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葉洛茵眼睛閃亮亮的看着老爹,不等開口說什麼,葉風臉色一變,擡腿就走,那叫一個快啊,腳底下都生風了。
葉洛茵跟孫翠芝撇嘴,“如今要是准許女的參加科舉,我一準第一個報名,娘,看看你夫君那樣,當初你們怎麼就好意思天天逼着我學習呢……”
“快去收拾東西吧,你爹寧肯去挑大糞都不願意去讀書,他能混到初中畢業當了兵,那都是他們老葉家祖墳冒青煙了。”
走在外面準備去找林管事的葉風揣着袖子,讀書,那是不可能的,這和後世的不一樣,他上學的時候,數學能打九十分,語文能打九分,最討厭的就是寫作文。
這個時代偏就考這些,那不如殺了他。
不過……
閨女說的也對,不能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葉寒青的身上。
要是有個萬一呢?
還有,這個時代,家裡沒有當官的,沒有靠山,你即便掙下了潑天的財富,最後也是爲他人作嫁衣裳。
御賜的牌匾又不是免死的金牌,還要有實際的才穩妥。
他是不行了,打死他都走不了科舉這條路。
族裡的人?
年齡太小,最少也要五年以後啊。
族長家的姑爺?
可以試一試。
對了,還有周里正的小兒子,叫什麼名字來着,那可是現成的童生了。
想到這裡,葉風來了勁,雖然現在還沒說恢復科舉,但估計過完年就差不多了。
大姐夫和周里正家的小兒子,倒是有點希望。
還有杜金和葉三郎,算是後備力量。
想的挺好的葉風,去縣衙找林管事,沒想到卻被告知,林管事有事,不方便見他。
再就是區捕頭,剛纔在大街上看到他,竟然沒和他打招呼。
將他給尷尬的晾在了路邊。
不過,路過他的時候,還是對葉風擠了擠眼睛,努嘴對着縣衙後院的方向。
葉風頓時就都明白了。
這是蘭姨娘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