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兩百顆純玉眼,五十顆銅玉假眼,帶給某瘟神無比強大的信念——必勝的信念!
論天賦,何孤自認自己元素混雜,扛不過別人;論武法道功,何孤又是東學一門西學一門,沒有自己的招牌技能,毫無特色。但就算什麼都不如別人,什麼都沒有,他還有眼石!這是其他人都沒有的東西!
有了眼石,就有了一切!
翌日,聖閣四指峰一目望去,萬里無雲。何孤與寒殊依照董大海的友情指引,來到一處廣場上。廣場上稀稀落落的凝聚了不少人。
天梯,又言上蒼之路,登的是天,修的是性,不一定要走完全程。但卻是考驗一個人精神意志的特別考驗。自聖閣成立以來,能走完整條天梯的人可謂是寥寥無幾,而至於是否通過最終考驗,又是否能夠順利升峰……一切解釋權,都歸那個自聖閣成立以來從未公開露過正臉的聖閣閣主所有。
“何兄,這裡人真多吶。”
寒殊跟在何孤身後,揹着一個不大的囊袋。囊袋裡除了乾糧外,包括那二峰主承諾送給何孤的那件法器,也被胡亂的收在裡頭。
不大的山頭廣場上此刻凝聚了上千萬人,後來人越來越多,整個廣場如下餃子般亂作一團。何孤作勢在寒殊身上按了一枚假眼,以防之後被擁擠的人羣衝散。同時通過寒殊身上那枚假眼,暗中觀察此次參與天梯之爭的人。
聖閣素來支持學生個性化發展,不似其餘學府統一着裝。因此光是從穿着打扮上,何孤就能看出許多門道來。
“今年天梯大典怎麼這麼多人,自以爲漲了些本事就能胡亂湊熱鬧麼。”
那綾羅仙緞,錦瀾緞帶海紋華服的青年輕蔑說道:“我是琉球墨音第一宗,海翡宮宮主之子。豈能和這些弱者同臺競技?”
邊旁,一老僕安慰:“少主忍一時且一時,等上了天梯那些無用之輩自會被淘汰。少主英明神武,必定能夠在今年大典上拔得頭籌。”
青年笑笑:“這是必須的!”
這是個極其自負的人,何孤在暗中望了幾眼便興趣缺缺的轉移了視線。天梯之爭,階數的確是衡量的標準之一,但並不是唯一標準。正確完成,登梯之途中所遇的各種任務,獲得評優這纔是天梯大典取得優勝的關鍵。
“都靜一靜,別吵啦!”
“天梯要落下了!”
此刻不少人高喊着,向山門的方向移去。
“小殊,走了,跟緊我。”
何孤拍了拍寒殊的肩。
幾天的口糧可都在這貨的背囊裡,萬一走丟了可得不償失。事實上何孤心想就是走丟了也沒事,反正自己可以傳送過去找他。
四指峰山門口,伴隨一陣朦朧的光暈,一座從雲霧中忽現的神橋卻是陡然間架起,從山口拔地而出,一直綿延到望不見的天際。上面道道階梯被粉飾成絢爛的流金之色,仙家之風一覽無餘。
與此同時,一道人身着黑白相間的道袍,“呼”的一聲出現在天梯口。他身後跟着兩名道童,似其座下弟子,一左一右守護天梯兩側。
三個人而已,其威嚴莫可謂不大。如三座令人仰止的高山,令許多人屏住了呼吸。場面霎時間寂靜無聲,無數人目光帶着虔誠匯聚到三人身上,不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宗門傳人,此刻都不說話了。
一片無聲中,那爲首的道人首先開口,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鄙人四指峰峰主,範天星。此次代表師門及閣主校長,歡迎各位參與本次三年一度的天梯大典。”
場中人人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一心全在三人背後的天梯上,自然也沒人有心鼓掌附和。
後方一左一右兩個弟子見狀,隨後頗爲淡定的帶頭鼓掌。雖然這種行爲相當羞恥,但這事關師父的面子,不捧場是要出大事的。
啪啪啪啪啪啪……
掌聲落幕,四指峰峰主範天星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又道:“本次天梯大典,雖有不少舊員參與,但考慮到許多新入峰的學員。下面就簡單說明一下天梯大典的規則,其實股則很簡單,就是不斷向上勇攀高峰,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在天梯上發現屬於自己的造化。”
此時底下終於有人開口詢問:“是不是走完了天梯,就能升峰?”
四峰主範天星笑了笑:“自聖閣成立,還從未有人能夠走完這全程。”
“那究竟要走到什麼位置才能升峰,總得給個標準吧?”
範天星再笑:“走過,就知道了。”
“還說是聖閣,什麼標準都沒有,一定有黑幕!”
後方一名弟子上前,白了此人一眼:“哪兒來這麼多廢話,要走走,不走滾粗。”
只見那人當即一臉憤慨,滿臉羞怒的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四峰主範天星再度開口:“下面,請各位依次登天梯進行考覈。若是途中遇到危險,可以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我們聞訊將會立刻趕來。”
後方道童補充:“喊得越高越羞恥,就越容易被我們注意到。當然,如果不是遇到生命危險,不介意這麼做。”
衆人:“……”
只要是不是腦殼被驢踢過,誰會做這麼羞恥的事情?
“好了,廢話不多說。下面我宣佈,天梯大典正式開始!”
範天星向後方兩人點頭示意。旋即師徒三人匆匆浮空,讓出了天梯口。
下一刻,人潮暗涌,來自各地的宗門少爺皇親國戚一擁而上,全部擠上了天梯。好在天梯的設計者有心,將入口設計的足夠寬敞,這纔沒有導致發生踩踏事件。但饒是如此,千萬號人熙熙攘攘擠成一團,場面之混亂也是相當可觀。
“都讓開!你們這些弱雞,讓本公子先走!”
人羣中,一青年發出怒吼。正是那海翡宮宮主之子。
他的境界足有換骨五重,身子輕盈如仙,近是踩着人頭肩膀,一路狂霸至極的衝上最前,當即遙遙領先超過了所有人。
“明昊!你休要猖狂!”
“你墨音海翡宮有什麼了不起,我是錦繡國皇子,可不比你尊貴的多?”
後方,幾個與其境界相仿的青年感到不哧,跟在後頭窮追不捨。
“哎,真是太兇殘了。”
“就是就是。”
“……一羣拼爹的傢伙,有什麼了不起的。”
天梯後方不少人議論,還有數十個比較倒黴的,臉上衣服上被踩了好幾個腳印。
只有何孤與寒殊二人相安無事,因爲他們始終站在原地,壓根沒動……
轉眼之間,便是已被這一大波人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
“何兄……我們爲什麼不走呢。”
陪着何孤站立了很久,寒殊終於提出疑問。
望着前方海翡宮宮主之子明昊腚眼上的銅玉假眼,何孤笑了一笑:“沒事,咱們讓笨鳥先飛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