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會聽到如此曖昧的話,“啊?”
他的手明明撐着牀沒有壓到我,但我卻覺得身上壓着千金的重量。
“吻我!”他命令,眼神卻開始變得柔和。
瞪着眼看着他,耳邊突然想起了姬允兒的話。
你欠他一條人命——
他是報復你——
讓你受盡折磨——
讓你受盡煎熬——
這些話就像詛咒一樣纏着我,讓我心神俱亂!
腦子一抽,身體的反應快過大腦,猛然推開他,轉身往浴室跑,“我想先洗澡。”
將門反鎖,看着鏡子中頭髮凌亂的女人。
面色潮紅、媚眼如絲。
看吧,我的身體還是喜歡江嬴的。
“開門。”門外傳來江嬴的聲音。
“我還沒洗好。”
“咔擦”門被打開。
“你幹什麼?”
他挑脣,笑了笑,然後當着我的面就開始脫衣服。
然後,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你,你,你想幹嘛?”
“不想。”
頭頂突然傳來冰涼的水,好在很快轉暖。
他拿着花灑直接往我身上淋,“洗完澡再想。”
果真,他只是幫我洗澡,手一帶而過。
但我,反而被他撩得心裡癢癢的。
他幫我洗完,又給我吹了頭髮才折回浴室自己洗。
洗完出來,鑽進被子就從後面抱住我。
身體一僵,躺着一動也不敢動。
察覺到我的僵硬,他吻了吻我的頭髮,低聲對我說,“不困?不想睡?”
小心翼翼、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的暴風驟雨竟然不來了?
他轉過我的身子,讓我的臉貼着他的胸膛。
“還有一個月你就要去法國了,捨不得你。”
心咯噔跳了一下。
這,還是江嬴嗎?
一向孤傲、張狂的江嬴竟然會說捨不得我?
心頭一顫,一股暖流劃過心頭。
我到底是稀罕江嬴的,只要他給我一點點甜頭,我就會立馬丟盔棄甲飛奔向他。
情不自禁的往他懷裡縮了縮,手環上他的腰。
見我主動,他好像心情很愉悅,捧起我的臉狠狠地吻了幾下,又把我按到他堅硬溫暖的胸膛上,“睡吧。”
江嬴就是如此,暖的時候極暖,冷的時候便是極寒。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江嬴好像很忙,每天我還沒醒他就起牀走了,晚上我睡着了他都還沒回來。
若不是牀的另一邊有人睡過的痕跡,我都要以爲他從未回來過。
他不在,我也要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要離開一年,畫廊的事情我全部交給了經理,還交代她要是有處理不了的事情直接找言小六。
至於那個小男孩,我不便親自去做,便託給了景昕。
景昕是我在雲城唯一可以找的人,只因她是唯一一個會把我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卻又有辦法讓江嬴知道的人。
忙起來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夏末。
八月中旬的最後一天,江嬴在東海給我辦了歡送會。
來的人不多,但是都是我熟識且很重要的人。
江奕也來了。
算起來我差不多有一個多月沒見過他了,自從上次容安靖生日宴會起,便沒再見過他。
一看到他便想起了那日在江宅聽到的話。
心裡在想,江嬴拆散了他和他喜歡的女孩還把他趕到美國,即便他們是親兄弟,他也該恨死江嬴了吧。
但他竟然也來了,還給我帶了禮物,好像是一幅畫,用白布蓋着。
“小初,送你的。”
不想接,所以朝江嬴看了看。
江嬴皺着眉不說話,我心裡就更加沒底了。
江奕見我倆這樣,直接將畫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語氣不爽,“不想要,就等我走了扔掉!”
話已至此,無需多言。
其他人也都大大小小送了不少禮物,我都讓雲姨替我收着。
今天傅懿又帶了一個我沒見過的美妞,他摟着那美妞湊到我和江嬴的身邊,“哎,我說江子,你就這麼把小丫頭放到法國,你放心呀?”
“嗯,確實不放心。”
原本微笑着的面色一滯,握着酒杯的手已經收緊。
他該不會又不讓我去了吧?
“但她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
提起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現在只想離開這裡,因爲江奕的出現擾亂了我平靜的生活,亦因爲姬允兒的話讓我心生不安。
門口隱約傳來景昕的聲音,“我說你這人,怎麼走哪都是你?”
鬆開挽着江嬴的胳膊,“我去看看。”
原來,他和江奕又碰上了。
記得上次他倆爲了兩條狗的事爭了半天,今兒個人多,我可不想他倆再吵起來。
“景昕,你來了。”我挽着她將她往一邊拉。
她邊走還邊嘀咕,“你說你請什麼人來不好,偏偏請他這種心術不正的人。”
雖然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到後背有一道陰森的目光一直追隨着我們。
拉着她到後花園,悄聲問她,“你和江奕怎麼回事?”
她憤恨地咒罵了一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講了一下。
大概就是她外出拍戲把她家的小奶狗寄存在寵物店,等後來去領取的時候卻發現小奶狗懷孕了,一看監控才知道是江奕的藏獒惹的禍。
這麼說來也沒啥大事,只是景昕是那種吃不得虧的人,非要逼着江奕把他那藏獒給結紮了賠她那小奶狗的精神損失,但江奕怎麼肯。
所以他倆就槓上了。
“我說初兒,你家江爺真放心你一個人去國外呀?”她也不相信。
我搖搖頭,心裡沒底,“不知道。但是他答應給我一年的時間,而且寒暑假必須回來。”
“哎呦,這還是不放心你呀。不過聽說法國男人可浪漫可會玩了,你可別到時候被人拐走了,到時候……”她說的曖昧,眼神不停地往大廳江嬴的方向瞟。
剛好傅懿偏頭看向我們。
景昕立馬把頭扭過來躲到我身後,“嚇死我了,他怎麼也來了?”
“他是江嬴的兄弟,也算是半個看着我長大的人。對了,上次不是說他要投資你新拍的戲嗎?後來怎麼樣了?”
她瞥了瞥嘴,一臉哀怨,“別提了,他倒是說話算話投了我新拍的戲還讓我做了女一號,但是拍戲的時候那導演想潛我,直接被我踢了命根子。”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可真是你的作風,從來都不肯吃虧。”
我倆又聊了會她現在的龍套角色,便進了客廳。
進去,江嬴正和商哲洲、傅懿還有他幾個朋友一起喝酒。
江嬴極其自律,不是必要幾乎不喝酒,像今晚這樣自己拿着酒杯灌自己酒的行爲還真是少見。
見我進來,他朝我招手,“過來。”
坐到他身邊,立馬就被他圈住。
暖黃色的燈光下,江嬴的側臉輪廓比往常柔和了很多,喝了酒的緣故,還有些潮紅,這張臉簡直帥的一塌糊塗。
“陪我喝一杯?”大概是抽了煙又和了酒的原因,他的聲音又低又啞。
我一愣,一隻酒杯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接過酒杯,是大半杯洋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不喜歡洋酒的味道,太過辛烈。
但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因爲明天就要走,不想惹江嬴不開心。
酒入喉,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裡,整個身體就開始熱了起來。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跟我碰杯。
“叮咚”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其他人,特別是傅懿開始吵吵嚷嚷,“哎哎哎,我說你倆少秀恩愛啊,小心死得快!”
江嬴的眉頭瞬間皺起,握着酒杯的手骨節泛白,我知道他這是到了憤怒的邊緣,但他終究忍了下來。
因爲一旁的商哲洲狠狠地踢了傅懿一腳,“喝酒還管不住你這張嘴?”
往往無心之語,卻能一語成讖。
其他人大概是看出了江嬴的怒意,都漸漸轉移了話題,紛紛給我敬酒,說些什麼祝福的話。
想着明天就可以離開,心裡高興,所以他們敬我,我也都接着。
跟他們喝完,我又跟江嬴喝。
不知不覺,賓客已經散去,我和江嬴還在喝。
頭暈眼花,鬼使神差我攀着江嬴的脖子,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江,江嬴,你,怎麼有兩個你,哎,你,你別晃呀。”
他朝我笑了笑,笑得很迷人,看得我的心都要醉了。
身體突然失重,整個人被江嬴打橫抱起,出於本能,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
進了房間,他將我放到牀上後進了浴室。
很快又折回來抱起我,將我放進了浴缸。浴缸裡放滿了溫熱的水,我一進去,水立馬就溢了出來。江嬴的衣褲被打溼,他絲毫不介意,一絲不苟地開始給我洗澡。
我好像聽見他說,“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不可以喝酒,喝醉了沒人照顧你,沒人……”
後面他又說了什麼我沒聽見,因爲我睡着了。
迷迷糊糊,我感覺有人在吻我。
然後,那人喚我,“小初……”
我軟軟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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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接着問,“可以嗎?”
太困了,說不出話,只發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聽得不太真切的輕音。
春風一度,滿室旖旎。
靡靡之音,縈繞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