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心口驀地涌起一片熱流,眼眶也開始泛酸,她擡眸靜靜地看着他,他晶亮的眼眸中好像裝着萬千星海,又好像只裝了她。
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只不過這一次她不再是失憶的雲初,她是從十四歲就愛上他,並且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張揚跋扈的雲初。
車子駛回東海的路上經過一處大橋,江嬴突然吩咐司機停車。
他鬆開雲初一直抱着他脖子的手,拉着她下車。
秋風刮過夾雜着橋下飛濺上來的水珠,打在雲初的臉上肌膚上。
她不經意的偏頭,發現江嬴正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她覺得羞赧,忙擡起另外一隻手捂着臉,問,“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江嬴眼眸含笑,“沒有。”
雲初眉頭一皺,彆扭地別開臉,“那你在看什麼?”
江嬴勾在雲初腰上的手一用力,就她整個帶入懷裡,“我在想,如何跟雲小姐開口讓她明天陪我我領個證。”
雲初身體頓時一僵,身側有車疾行而過,帶起一陣陣疾風,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陪我去領個證。”江嬴又重複了一遍。
雲初撥開被風吹散在臉頰的長髮,明明心底歡喜的要死,但還是故作嫌棄地挑了挑脣,“江先生如今可是離過婚的二手貨,要我嫁給你,可能沒那麼容易了。”
江嬴面容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好笑地說,“我好歹只是離過一次婚的二手貨,雲小姐可離過兩次婚,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若論嫌棄,也該是我嫌棄你纔對。”
雲初面色一沉,當即狠狠推開他,轉身就要走。
但身子還沒邁出去就被江嬴大力抓了回來緊緊地鎖在懷裡,“不過,我嫌棄也沒用,老四已經在民政局替我們預約好了,要是臨時反悔會被人笑話。”
他哪裡會嫌棄,在他看見她和江奕領取離婚證的那一刻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跟她把那個東西早點領回來了,想早點名正言順地把他綁回去拴在身邊。
原本他還想着再過些時日,等她把最近的事情消化了,緩過這股勁了再去領那個東西,但是今天離開時,她與江奕對視的眼神讓他不安了。
他不敢確定她與江奕朝夕相處的三年裡,她有沒有對他動心動情。
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不畏懼,唯獨對江奕,他多少存了分忌憚。先前那麼多事情,其中幾分真假他都最清楚,但是他怕那小女人知道真相後又搖擺不定。
他已經失去了她整整三年零十個月,多一分多一秒他都不想再承認。
雲初聽見他這話,擡腳就狠狠地踩在江嬴黑色的皮鞋上,“嫌棄就去找別人呀,那姬允兒不是還懷着你的孩子等你嗎?”
江嬴聽見雲初的話,漸漸地鬆了扣在雲初腰上的手,“好,我現在回去找她。”
他話音才落,雲初就慌了,忙抓住他的衣袖,“你,你敢!”
江嬴見她慌亂害怕的模樣心裡一下子就暖了,狡黠的一笑,“你現在可不是江太太,我找誰,你應該管不着吧?”
雲初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揚起下巴瞪他,“現在是江先生在求我,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去找別的女人的?”
江嬴心口莫名地顫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她這般張揚跋扈的模樣了。
他記得,她十四歲真正闖進他世界的時候,就是這般妖豔、明媚,天不怕地不怕。
“江先生,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重新求我,我就考慮明天跟你一起去領證。”
“當真?”
“當真!”
雲初話音未落,就看見江嬴從褲袋裡掏出一個亮閃閃的東西,然後右腿彎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來往的車輛見到這一幕紛紛停了一下,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司機看到自家爺和夫人被人偷拍,忙下車將那些人趕走。
但出奇的是,江嬴竟然揮手讓保鏢撤退不要攔。
他單腿跪在地上,右手舉着戒指,滿目深情地看着雲初,“雲小姐,你願意再嫁我一次嗎?”
雲初爲這出乎意料的一幕和戒指璀璨的光芒愕然失神,脣瓣蠕動兩下,喉嚨卻哽住了,半響發不出一個字。
江嬴看着她木然的臉孔,發出了一個醇厚低沉的悶笑聲,“雲小姐是打算讓我一直跪着,給整個雲城的人看?”
他不說還好,一說雲初在眼眶裡肆意旋轉的潮意瞬間就聚集在一起化成一顆顆豆大的淚珠。
她不自然伸出右手,等他給她戴上後,她擡舉到眼前看了兩眼,癟了癟嘴,“這哪裡來的戒指,怎麼這麼醜,還沒第一次嫁給你的時候好看。”
江嬴聽後不禁蹙眉,這是他親自飛到南非挑選的上好的鑽石,又跟着打磨師傅學了一個月,然後親自上手切割打磨的,爲了這個戒指,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磨的水泡到現在還沒好利落。
雲初察覺出他神色的變化故意做出一副要脫戒指的動作,“戒指都這麼醜,我不嫁了。”
“雲初,”江奕陡然站起來陰沉喊了一遍她的名字,“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
雲初見他真生氣了,捏住他的臉,笑着說,“江先生生氣的樣子,真醜。”
江嬴在聽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眉眼立馬柔和了起來。他當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無論她生氣撒潑還是委屈流淚,他都招架不住,只能任她折騰。
他擡手捉住她肆意蹂躪着他臉頰的手,“雲小姐既然戴了我的戒指,想不嫁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說着他便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鑽進了停在路邊等候的車中。
而停車駐足觀察的人羣早就看傻了眼,他們何時見過在人前冷漠肅殺的江氏總裁有過這般柔軟溫和的一面?
回東海的路上,雲初躺在江嬴的懷裡,眼睛一直盯着手上那枚戒指傻傻地發笑。
她一直在想,她這個自私的、愚蠢的、狠心的、絕情的、甚至還放蕩的女人到底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善事才能遇到這麼好的男人。
他把所有的冷漠絕情都給了外人,獨獨把似水的柔情留給他。
她想,餘生的日子她一定要用她所有的愛所有的情給這個堅硬的男人一個溫暖的家。
車子慢慢行駛,不知道是司機懂事還是江嬴刻意交待了,明明半個小時的車程愣是開了兩個小時。
車子還沒抵達東海門口,雲初遠遠就看見站在別墅門口的一大兩小。
那兩雙靈動的小眼珠一動不動地盯着慢慢駛向他們的車。
一切好像心靈感應一般,他們確定篤定知道自己的媽媽一定會跟着爸爸一起回來,所以半個小前南南就開始彆彆扭扭地問宋阿姨爸爸還有多久回來。
車子停穩,雲初恍恍惚惚地被江嬴抱下車。
果果反應最快,剛看見雲初的衣衫從裡面飄出來,就伸長了手掙扎着要下去,嘴裡還不停嬌聲嬌氣地說,“媽咪,媽咪……”
雲初想這兩個孩子都快想瘋了,以前在海邊別墅的時候是不敢想,怕自己會受不住這份思念棄江奕於不顧,所以她一次次地壓下心中的這份思念,一次次地把自己逼到快要發狂的境地。
而今,一切都結束,什麼都不能阻擋他要跟這兩個孩子親近的心。
幾乎是江嬴剛把她放下來,她就奔過去抱住了果果,幾秒後,她突然想起來旁邊還站了一個。
她低頭剛好看見南南滿懷期許的黑眼珠正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如果那眼珠會說話,現在說出來的一定是:媽媽,我也要抱抱。
雲初親了親抱着她脖子不肯撒手的果果,轉身將她遞給江嬴,起初她怎麼都不肯,但一看到江嬴稍稍有些陰沉的臉就敗下陣來了。
秋風從南向北浮蕩而過,撩起雲初如瀑的長髮遮擋了她有些溼濡的眼眶。
若說愧疚,她最愧疚的除了江奕便是她的兒子,從懷上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給過他一天母親該給的溫暖與愛撫。
以至於他在這個支離破碎不完整的家庭裡跟着他冷漠的父親,生成壓抑剋制的性格。
明明他也可以像果果那樣抱着她撒嬌,但是他沒有,他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極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壓抑着自己的內心的渴望。
雲初走過去,纖長的手臂一伸就把他拉進懷裡,但是他好像真的長大了,所以她費了些力氣仍沒辦法把他像果果那樣抱起來。
南南大概察覺出了母親的爲難,小手緊緊地抱住雲初,低聲湊到她耳邊,“媽媽,我抱你。”
雲初心口一顫,抱住南南的手臂僵了僵半響纔回過神來。
以前每次見到南南,雲初總是不敢看他,她害怕畏懼他小眼神裡的期待與渴望,但現在她不怕了,她緊緊地抱着南南,聲音哽咽地說,“寶寶,媽媽以後再也不離開了。”
江嬴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緊緊相擁的一大一小,他知道自己賭對了,他或許只能抓住那小女人九十九分的心,但他的兒子替他把那最後一分也牢牢抓了回來。
當天晚上江嬴等雲初睡了,才從臥室出來拿了一張支票和一張飛機票給宋阿姨,“明天下午5點,飛往美國的航班,雲清會在機場等你。”
把雲清安排到美國這事江嬴並沒有告訴雲初,他知道那小女人捨不得那個並不是他哥哥甚至傷害過她的人,但是對他而言但凡存在一丁點威脅他們關係的人或者物他都會從源頭扼殺了。
況且宋阿姨也確實年紀大了,該找個環境宜人的地方頤養天年了。
不知道是牀的原因,還是江奕帶回來的藥起了作用,雲初這晚入眠特別快,江嬴回到房間,雲初已經睡的昏昏沉沉。
江嬴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鑽進去,將像貓一樣縮成一團的雲初撈進懷裡,他很想緊緊地抱住她,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可是又怕自己控制不了想要跟她親密的心用過了力氣傷了她。
溫香軟玉在懷,身體燥熱的不行,加上他又憋了那麼久,沒多久房間內的氣溫便被他身體裡散發的浴火點燃。
雲初越睡越覺得悶熱,迷迷糊糊地腿一擡便把被子踢開,露出蔥白纖細的小腿。
江嬴望了一眼那露出來的半截小腿原本極力壓抑的浴火瞬間跟澆了油一般蹭蹭燃了起來,他喉嚨不自覺滾動,半響後將那股子浴火壓制下去起身替她把被子蓋好。
可那不安分的小女人以爲自己夢中的吃的正香的東西被人搶走了,雙手一伸緊緊抓住江嬴的胳膊,同時腿還不安分地纏住了江嬴的腰。
江嬴倒吸了一口涼氣,咬緊後牙槽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該死!”
而後他直接不給睡得正香的小女人絲毫反應的機會,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第二天醒來雲初覺得全身痠痛無力,骨頭也都要散架了,
她把臉埋在江嬴懷裡輕聲咕嚕着,“老流氓,就知道自己享樂,折騰了我一宿,你知不知道等下把我玩壞了,你兒子女兒就沒媽了?”
江嬴靠在牀頭,無奈好笑地看着懷裡臉頰緋紅的小女人,明明都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了,還那麼緊,昨晚那幾個小時,他分明就是在活受罪。
江嬴沒有過分沉迷於久別新婚的纏綿裡,掀開被子將雲初抱起來就進了臥室洗漱。
雲初半眯着眼睛坐在馬桶上一臉的不情願,“我又不上班,你把我弄起來幹什麼?”
江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擠了牙膏遞到手裡,“不知道昨日是誰答應我今天要去民政局登記的。”
一聽這話,雲初立馬清醒了七八分,慌不擇路地從馬桶上站起來,走到洗漱臺前認認真真地刷牙洗臉。
半個小時候兩人同時從臥室下來,令雲初詫異的是,安安靜靜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兩個小包子,一個穿着筆挺的小西裝,一個穿着雪白的公主裙。
她不解地回頭看着同樣西裝筆挺的江嬴,“他們,這是要?”
“爸爸,媽媽,早!”
宋阿姨早就跟倆小包子交待好,這是爸爸給媽媽準備的驚喜,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說出實情。
所以一看見在媽媽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的爸爸,機智的南南立馬插話打斷他們。
雲初心裡犯迷糊,但也沒多想,聽見南南喚她便把心裡的好奇心壓了下去。
吃過早餐,江嬴便帶着雲初一起去了民政局。
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雲初突然矯情地問了一句江嬴,“我應該是最後一次來吧?”
江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拖着她的手上了車。
車子走到一半,江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第看了一眼接通,不知道那頭說了些什麼他嗯了一聲就遞給了雲初,“景昕找你。”
“初兒,今日我大婚,你快來給我做伴娘!”
雲初一愣,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到底什麼情況那邊就掛了電話,之後江嬴也沒問她意見就讓司機調轉車頭往不知名的方向開去。
雲初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司機好像知道他們要做的事很着急一樣,將車子開的飛快,要不是江嬴緊緊地抱着她,她五臟六腑可能都會被顛出來。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路邊停泊,雲初遠遠就看見佇立在草坪中的西式教堂。
有穿着白西裝戴白手套的侍者看見他們下車忙走過去躬身喚了聲江總江太太便對雲初說,“江太太,景小姐在化妝間等你,請跟我來。”
雲初有些莫名地看了江嬴一眼,後者面容平靜地說,“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到了化妝間,雲初看見雖然化了妝但穿着卻極其隨意的景昕,不由得蹙了蹙眉,“你今日婚禮,怎麼不早說,讓我連準備都來不及。”
景昕不以爲意地笑了笑,然後乾咳了兩聲,幾個女助理立馬從暗處出來,手上還拖着一件長長的摺疊整齊的婚紗。
那是一件這世上最瑰麗奢華的婚紗,上面的每一刻鑽石都閃耀到令人心醉。
雲初徹底愣住,喉嚨頃刻哽咽,再也說不出什麼。
她再糊塗也能明白今日她覺得奇怪到底是因爲什麼了。
這哪裡是景昕的婚禮,分明就是江嬴爲他精心策劃的一場驚喜。
她呆愣愣地站着任由女助理將她拉到一側爲她換衣化妝。
半個小時後雲初看着鏡子裡妝容精緻的女人,哭的不能自己。
“初兒,你家江爺爲這一天準備了一個多月,從你跟江奕領離婚證的那天開始,他就在謀劃要給你一場不一樣的婚禮,雖然你倆已經結過一次,”說到這裡景昕莫名地覺得好笑,“但這次意義不同,所以你可別把自己哭醜了,毀了江爺的一份心意了。”
雲初聽見她的話立馬跟關水龍頭似的止住了眼淚,抓起桌上的紙巾就抹臉上的淚痕,好在用的都是最好的防水化妝品,所以並沒有破壞整體的美感。
景昕又讓化妝師給她補了點粉,讓幾個助理掀起拖地的裙襬,便催促着她往那扇微微關閉的門走去。
大門徹底打開,雲初看見了數百英尺的草坪上用白色的地毯鋪成了一條路,路的兩側垂掛的是花匠精心挑選的如瀑布般的紫藤花。
一瞬間雲初失去了所有的反應包括呼吸,她想過,再回到江嬴的身邊,她會得到他全部的愛,卻未曾想過他會給她一個嶄新完美的人生。
數米外,一身白色燕尾西裝長身玉立的男人,手裡拿着潔白的捧花,在衆人簇擁中筆挺而立,如玉樹臨風,英俊偏偏。
他看着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女人,眼底是濃烈的笑意與數不清的深情,好像這世間只有她才能將他退去冷漠面孔,換上別人看不到的溫柔。
雲初眼前突然多了兩個小人,正是她那可愛的兩個小包子,他們一隻手提着裝滿玫瑰花瓣的花籃,一隻手伸進花籃抓出小小的幾瓣撒向天空。
雲初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毓質風華,英俊瀟灑的男人會帶着她的兩個孩子給他如此浪漫夢幻的婚禮。
她記得她二十歲嫁給他的那一次,他們也有過一場轟動全城的婚禮,但那個時候,她心裡只是覺得甜蜜,而今天確實無邊無際的感動。
她想她窮盡一生,尋遍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他這般的男人了。
江嬴站在舞臺上看着對面眼睛裡佈滿了潮意的小女人,脣角不自然的上揚,他就愛極了她這般癡癡傻傻懵懵懂懂的樣子。
他記得那日商場應酬的時候,有一個知道內情的合作伙伴打趣地問過他,“江總縱橫商場叱吒風雲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爲何偏偏要跟自己的弟弟爭一個女人?”
江嬴知道他們這放在臺面上的話算是客氣的了,背地裡替他叫冤說那個女人狠心絕情水性楊花的人比比皆是。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倘若沒有她,就不會有今日的江嬴。
她纔是照亮他整個生命的辰星,她纔是支撐他一路走下去的精支柱。
江嬴站在臺上一步步看着向他走進的女人,南南和果果灑下的玫瑰花瓣突然遮擋住他的視線,讓他一時看不清楚她的模樣。
原本他該等着她走過來的,可是這會他卻一分一秒也不想等。他邁開長腿就走了過去,一把抱起還在懵懂中的女人,直接將她抱到了舞臺上。
司儀問完祝詞,江嬴突然捧住雲初臉深深地吻了上去,臺下瞬間響起海浪般此起彼伏的歡聲聲和尖叫聲。
有些人甚至在起鬨,“沒想到一向冷峻沉默的江爺也有如此猴急的一面。”
然而就在這黃段子一句接一句的喧鬧聲中,江嬴突然貼上雲初的耳朵低聲說了一句,“江太太,我愛你。”
雲初心裡咯噔跳了一下,驚訝震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江嬴對愛這個字看得特別沉深沉重,雲初和他相識相戀至今已經十二年,都從未聽他說過愛這個字,雖然很多次他們也情到深處互訴衷腸過,但他都從未將這三個字從口中吐出過。
江嬴看着面前完全呆住的女人,有些好笑地用拇指一下一下替她擦掉面頰上的淚痕,“江太太,你難道不應該對江先生說點什麼嗎?”
雲初回過神來,面頰一紅,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半響後才擡起腦袋,“江先生,我也愛你。”
江嬴聽見他軟軟糯糯羞羞答答的聲音從皮囊到骨頭早就酥軟成渣了,可是他還想聽,聽不夠,所以故意嗯了一聲,“江太太,你剛纔說了什麼?”
雲初沒料到他如此恬不知恥明明聽到了還裝聾賣傻,氣的手臂一伸就要推開他。
江嬴見溫香軟玉生氣,立馬軟聲討好,“我聽見了,我聽見江太太說她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