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誰再敢欺負你,爹弄死他。”
宋思揉了揉小龍的腦袋,樂呵呵的說道。
出門撿了個兒子,就算白跑一趟也值了。
聰明,乖巧,堅強,獨立,稍加調教便能夠成爲巨大助力。
以後宋思出遠門,也不用擔心被妖魔邪祟端了老巢。
經過一段時間的循(賣)循(力)善(忽)誘(悠),小龍很快就被成功洗腦。
他不再執着於前任爹的遺言,而是聽從宋思的話,讓村子裡的人自生自滅。
帶着小龍找村長告別,後者臉上頓時浮現出詫異之色。
“英雄怎麼突然急着走了?”
“時候到了,自然就該走了。”
宋思笑了笑,話語意味深長。
“既然如此,老朽也不多留了,只希望英雄好好待這孩子。他從小命苦,受了不少罪。”
說着,村長眼圈頓時紅了。
“放心吧,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他。”
宋思說了一聲,帶着小龍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這個禍害……終於走了……”
看着宋思和小龍逐漸遠去的背影,村長滿是皺紋的臉上突然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細長的舌頭從嘴裡伸出來,鑽進鼻孔,將裡裡外外全都清理乾淨。
沒了小龍的牽制,村長如入無人之境,立刻闖進隔壁村民家裡,將四口人全都咬死吃掉。
“哈哈哈,多麼新鮮美味的心臟,多麼強壯的腰子,全都是我的!”
村長仰天大笑,那副癲狂的模樣,比小龍家裡鎖住的惡鬼更加恐怖。
“光顧着吃了,差點把它給忘了。”
村長嘀咕一聲,而後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懊惱道:“吃東西的時候還分心,該打!”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便到了黃昏。
除了被宋思帶走的小龍之外,整個村子的人類都被吃了個精光。
村長連身上的血漬都沒擦掉,就這樣向小龍家裡走去。
嘎吱!
木門摩擦的聲音響起,明亮的月光照進狹窄的房間。
村長沒有發現自己尋找的惡鬼,只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蠟球立在桌子上面。
“這是什麼?”
村長將蠟球拿起來,蒼白的顏色中,一點嫣紅格外矚目。
將外面包裹的蠟撕開,如寶石般璀璨的血液立刻呈現出來。
“這……這……這……”
村長滿臉驚駭之色,蒼老的臉上更是浮現出無盡的貪婪。
他不知道這是誰的血液,卻能夠感知到裡面蘊含的龐大到無法形容的氣血力量。
只要吞服下去,立刻就能提升一個大等級。
迫不及待的將血液和蠟球一起塞進嘴裡,村長閉上眼睛,幻想着實力提升後的美好。
然而幻想終究只能是幻想,血液碰觸到邪祟的力量,立刻爆發出無比恐怖的灼熱。
村長忍不住張開嘴發出慘叫,卻不料火焰從嘴裡面噴射出來。
緊接着便是眼睛,鼻孔,耳朵……
轟!
邪祟的力量就好像最強的助燃劑,熊熊火焰瘋狂燃燒。
前後不到三個呼吸時間,火焰從無到有,從有到爆,繼而慢慢熄滅,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夜幕之下,黑頭順着官道快速疾馳。
樹木和亂石影影綽綽,風聲在耳邊呼嘯。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小龍突然扭頭看向身後,問道:“爹,村子會被惡鬼毀了嗎?”
“他們會沒有煩惱,沒有痛苦,永遠活在你我心中。”
宋思意有所指,小龍卻沒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味。
“哦,那挺好的。”
小龍點點頭,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到別處。
清冷的風吹在臉上,心懷憧憬的孩子,和一個滿肚子壞水的爹,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
……
……
汴州府大街上,兩夥人正在對峙。
一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裡抓着各式各樣的法器,全都表情凝重。
幾個實力差的,甚至無法控制的輕微顫抖。
而在對面,則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手持一根又粗又長的棍子,周身散發出淡淡白光。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驢家家主驢叔陶。
得知兒子驢敬人和孫子驢旻被殺後,驢叔陶頓時暴怒,立刻動身前往汴州府,誓要爲兒子和孫子報仇。
他並非無腦的蠢驢,自然知道其中必定有詐,但他沒得選擇。
驢叔陶老了,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下次法祭,就是他的死期。
如果單單這樣也就罷了,老人死了,新人頂上去,循環往復,才能經久不衰。
然而驢家五子,卻沒有一個能夠承擔起一流世家的重擔。
老大驢立人不行,老二驢吉人不行,老三驢卓人不行,老四驢達人不行,死掉的老五驢敬人更不行。
一旦他沒撐過法祭,死在純陽棍手中,驢家必定會遭受各方窺伺。
以驢家剩餘的力量,二流世家不足爲慮。
但別忘了,黃家可一直對驢家虎視眈眈。
沒有驢叔陶的力量支持,妖妃孤立無援,立刻就會遭到黃家和高宗的圍剿。
妖妃倒了,與之關係密切的驢家必定受到牽連。
牆倒衆人推,落井下石,驢家能不能存在還是個問題,更別說保住一流世家的地位。
因此,哪怕明知道有人在算計他,他也不得不來。
驢叔陶要趁着自己還沒死,幫後代子孫掃清烏雲,打出一片豔陽天。
雖然治標不治本,最終還是要看幾個兒子的本事,但他能做的都做了,也算髮揮了餘熱。
“一羣蠢貨,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
驢叔陶看着對面的衆多妖魔,蒼老的臉上滿是不屑。
“別人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被賣了還不自知。”
“呵,整個荊國誰不知道你驢叔陶壽元將盡?瀕死之際,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時之光能夠讓時間倒退,你怎麼可能不窺覬?”
一道聲音從人羣中傳出,言之鑿鑿,信心滿滿,“再者,你得到時之光的消息是從呱家那裡傳出來的,蛤蟆雖然不喜爭鬥,但在收集情報方面可是一絕。並且行事向來公正,從未出現過故意坑害他人的前科。”
“誰?”
聲音傳入耳中,驢叔陶頓時臉色狂變。
他知道這次是牆倒衆人推,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了。
“爲什麼會這樣?”
驢叔陶不明白,呱家爲什麼冒着打破自己金字招牌的風險坑他?
同爲荊國九大世家之一,呱家那羣蛤蟆佔據着無比巨大的水域,所掌握的資源和族人數量,全都遠遠超過驢家。
因爲資源豐富,呱家向來與世無爭,更是仗着水陸兩棲的習性和四通八達的水域,做起了情報生意。
數千年時間,呱家一直秉承着公正原則,從未有過類似前科。
再者,驢家和呱家既沒有仇怨,也沒有利益衝突,何苦沒事找事算計他們?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僞造呱家的身份,向其他妖魔傳遞了錯誤的信息。
然而那羣蛤蟆雖然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實力可一點都不差。敢觸他們的黴頭,怕是活的不耐煩了。
可如果真有人活夠了呢?
或者,知道自己快死了,最後瘋狂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