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運轉頭看了看龍爲武,龍爲武點了點頭,示意這批文物確實不同一般,極爲值錢,實際上,這批文物值多少錢,只有龍爲武知道,也是,如此機密,等閒之人肯定不能知道的。
秦運又問:“這一次的搶劫,螣蛇幫出動了多少人?是如何運回去的?又是放在螣蛇幫哪裡?”
鄭寧答:“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負責收集信息和傳達信息,別的一概不知道,那些部署都是幫主親自安排,是機密,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文物運回去以後放在哪裡,這更是機密中的機密,我估計,就算是幫中之人也沒幾個知道的。”語氣頗爲懇切,生怕對方又不相信自己。
秦運點了點頭,再問:“那你和螣蛇幫是如何保持聯繫的?”
鄭寧答:“有專人給我們互通消息的。每次都是幫中給我帶來命令,然後我再回復,他們帶回去。如果我發現了重要信息,要快速傳達到幫中,那我就只能青龍堂外面打電話。”
聽至此處,秦運忽然面露疑色,問:“用人來傳達信息?這樣不是很容易露出蹤跡嗎?爲什麼不直接用電話?”
鄭寧解釋道:“這些傳達信息的人身手非常的好,很難被人發現的,反而是電話聯繫更容易被發現,因爲你也知道,青龍堂裡的電話是絕對不能用的,如果我經常到外面打電話,難免不會引起堂中的懷疑。”
此時,秦運看了看對方的神色,鎮定得沒有絲毫異常,秦運則是閃過了一絲笑意,非常快,不易被察覺,看來鄭寧此話令他生疑了。
秦運又問:“文物被劫發生在4月5日,你也是在當天離開了青龍堂,你爲什麼要離開?”
鄭寧答:“如果文物被劫,堂主肯定會懷疑有內奸的,而我就是首當其衝被懷疑的,堂主的脾氣人所共知,如果被他知道我是內奸,那我就別想活了,所以我必須要離開,這也是螣蛇幫的意思。”
秦運緩緩點了點,突然,他輕輕走起了步,同時問道:“我們堂中的弟兄都知道,4月5號那天,本來你和堂主正在忙着事情,而你突然說肚子不舒服,便離開了,你那是藉口吧,你是從那個時候就離開青龍堂了吧?青龍堂守衛大門的弟兄都見到你出去了。”
鄭寧不知道對方爲何問這個問題,他眼珠骨碌碌地轉動,也沒想到什麼不妥,便說:“是的,我就是那個時候離開青龍堂的。”
秦運已經將對方的一切看來眼裡,此時嘴角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好像他有所收穫似的。他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完成任務了,也回到螣蛇幫了,爲什麼還要再回來這裡?”
聽得此問,鄭寧突然抽泣起來,答道:“螣蛇幫幫主曾答應我,如果能成功搶劫你們的文物,就會在租界給我買洋樓,還讓我當上螣蛇幫的副幫主,然而當我回到螣蛇幫的時候,他卻完全不承認,只是給了我兩根金條。
我氣不過,就跟他理論起來,他就說我以下犯上,把我關押起來,說讓我反省反省。
我還是氣不過,後來就肆意辱罵他,他動真格了,把我的家人給殺了,還把我的左臂砍了。
我悲痛萬分,這才意識到自己跟錯了人,於是我想報仇,所以逃了出來,來投奔青龍堂。請收下我吧,我一定會戴罪立功的。”說罷他抽泣更甚,還磕頭。
秦運道:“你不要哭,不用磕頭,把頭擡起來。又是給你買洋樓,又是讓你當副幫主,如此高的承諾,你沒有懷疑過嗎?”
鄭寧答:“當初我也有所懷疑,但這是幫主親口所說,我想他總不會食言而肥,不料是這結果。”
秦運又問:“他們把你關押起來,應該有人把守吧,你那時候被砍了左手,是怎麼逃出來的?”
鄭寧答:“因爲我的身手不錯,而且我善於使用右手,左臂沒了影響不是特別大,還有,我隨身帶着匕首。
那時候,我假裝肚子疼,騙守衛的人開門進來,然後把他們解決了,然後就從大門口逃了出來。
當然,幫裡面有很多人巡邏,但裡面有幾間房子、幾條長廊我都一清二楚,避開巡邏一點也不是問題,憑我的身手,大門口那兩個守衛也不是問題。
出了螣蛇幫後,我知道他們會緊緊追殺,於是我就坐了汽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螣蛇幫的人也不知道我來了青龍堂。”
秦運點點頭,又道:“這麼說,你是剛剛入夜纔開始坐車來青龍堂的。”
鄭寧道:“是的。”
秦運道:“那你今天白天的時候,在螣蛇幫裡面有沒有聽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鄭寧稍事思考,答:“哦,我聽到了一片槍聲,螣蛇幫好像在跟人幹架。”
秦運點了點頭,轉過頭,走近幾步,對龍爲武恭敬說道:“堂主,問題我問完了,我覺得鄭寧說的話沒有問題,接下來請堂主處置。”
龍爲武此時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怒容,只是還是嚴肅得很,他站了起來,槍依舊拿在手中,走近鄭寧,看着對方,
說:“你現在弄得滿身傷,還想着進青龍堂,難道想要我青龍堂白白給你養傷嗎?”
鄭寧嚇了一着,連忙從身上取出那兩根金條奉上,懇求道:“鄭寧不敢,不敢,堂主,鄭寧把最後的一點財物都奉給堂主,今後一定戴罪立功,幫主堂主搞垮螣蛇幫,請堂主切切要收留我!”
沒想到,一見到這金光煌煌的兩根金條,龍爲武竟然笑了起來,方纔的滿臉凜然蕩然無存。其實此人也是十分的貪財好利,這點幫中的很多人都知道,鄭寧更是再清楚不過。
他接過金條,咬了幾下,知道是真金,便再笑,而後收了起來。此時他神情都柔和了許多,再看向鄭寧,問道:“你打算怎麼幫我搞垮螣蛇幫?”
鄭寧一直是跪着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他早已膝蓋疼痛得很,此時他動了動膝蓋,滿臉都疼得猙獰起來,汗珠淋漓。
忽然他左臂傷口上微微一動,傷口便裂開,鮮血流了出來,鄭寧毫不在意,艱難說着話,好像誓死也要回答龍爲武的問題似的:
“幫主,我……我知道……螣蛇幫很多的……”未待說完,便支撐不住,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