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在自己身體中轉動了一下,徹骨的痛卻讓他感覺到暢快淋漓。
凌霄寶殿兀自起了一陣涼風,吹的衆仙寒毛乍起。
楊戩猛的抽出帶血的匕首,鮮血滴滴落在地上,匕首橫截面赫然放着一根胳膊粗的骨頭。楊戩脣角微微上揚,意念一動,鮮血和仙骨都漸漸化爲流光,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衆人眼前。
他依然筆直的立在大殿中央,旁若無人的笑着。
笑這滿朝文武仙官喪失了人的本性,笑那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只顧一己私慾。
這就是神,所謂的神,不過是俯視衆生,視衆人爲螻蟻卻還享受着衆生香火供奉的強權。
“哈哈哈哈哈哈,我生而爲人,何須做神奴。玉帝,你殺我父母兄長,囚我妹妹,這筆賬,我遲早要和你算。”
胸口的傷口頃刻間癒合,看起來與來時一般無二,可滿朝文武仙官,還有他自己都知道,那裡少了一塊骨,一塊被神視做至高無上之榮耀的仙骨。
衆仙被楊戩的舉動早已嚇的說不出話,久久無法平靜。
除掉仙骨,他的實力便會大不如從前,即便是這樣,他也要做!
難道只是爲了他的妹妹?爲了不爲天庭賣命?
玉帝的臉色已經黑的令人害怕,眼中殺意一覽無餘。
當着他的面,說如此狂妄囂張,大逆不道,詆譭他聲譽的話,看來這楊戩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馬趙溫關,還愣着幹什麼,一個剔除仙骨的凡人,你們都拿不下,本帝養着你們有什麼用?”
最後一句,已然帶了威脅之意。
衆仙立刻往外圍退,給馬趙溫關四大元帥一個施展的空間。今日,這楊戩是必死無疑了!
爲首的馬元帥站在楊戩面前,看着楊戩略顯蒼白的神色,皺着眉,眯起眼,陰狠的笑道:“楊戩,你以下犯上,目無天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還不束手就擒!”
說罷,他便幻化出一把長槍,朝楊戩下方攻去。
楊戩不爲所動,仍舊站在原地,血色重瞳中倒映着馬元帥的身影。
紅衣翩翩,遺世而立,眉眼生有罌粟花。
書店中,林凡看着楊戩此刻充滿煞氣的樣子,恍惚間,似乎看見了那個消失在楊戩身體中的紅衣男子。
他微微皺眉,那男子不是已經消失了嗎?他確定,不可能會出現,那麼現在這個身影,就只能是楊戩。
想不到之前《邪瞳》這本書給他的刺激這麼大。
就在馬元帥的長槍要觸碰到楊戩時,匕首立即化爲三尖兩刃槍,只一下便挑斷了馬元帥的長槍。而後,一陣強大的刃風自三尖兩刃槍中迸發而出。
直擊馬元帥腹部。
速度快到令人一眨眼便看不見,根本沒有給馬元帥一點反應的時間。
“咚——”馬元帥的身體從大殿中央飛到大殿最東邊的牆壁上,摔落在地上後,便再也沒有了氣息。
楊戩淡笑:“就憑你們,高看自己了吧!”
他此刻似乎看見了那日在《邪瞳》中陷入的困境,遇神殺神,遇佛,天若阻他,便毀天,地若攔他,便滅地。
只是他如今的實力,卻是不濟。根本達不到與玉帝一較高低的門檻兒。
但他今日勢必是要鬧出極大的動靜,讓玉帝從他那寶座上下來,這樣,他纔有機會取下華山禁制的鑰匙,救了他妹妹。
想到這裡,楊戩的眼神更加猖狂肆意,甚至還帶着丁點兒不屑的感覺看着坐在高處,不爲所動的玉帝。
“天庭的武官,恐怕也只有這點本事了吧?嗯?”
看到這裡,衆仙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他有幾條命夠玉帝玩兒的,只要玉帝隨便一招,這楊戩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誰給他的勇氣,讓他當庭挑釁玉帝。
要不是玉帝顧忌在三界之中的面子,怎麼可能還容忍他站在這裡。
天蓬此刻已經釋然了,經歷了幾波大大小小的刺激之後,他已經知道楊戩今日是勢必要把這天庭捅個窟窿的。
那就捅唄!他察覺事情不對勁,就趕緊通知店長大人讓他帶着人來救他唄!
就是這身體裡缺了一塊骨,不知道楊戩這小子日後的修爲會不會受影響。
天蓬的眼中蒙上一層擔憂。
玉帝面對楊戩的挑釁,沉默了片刻,晦暗不明的眼眸中醞釀着強烈的殺意。
“你們都是廢物嗎?”
連一個仙骨已除,根基不穩的人都幹不掉,這馬趙溫關是他養着當寵物的嗎?
之前玉帝不是沒見識過楊戩體內不動明王和上古神器的力量,那是他不願暴露自己,故纔沒有出手。
可如今楊戩根基已經不穩固,即便有上古神器和不動明王加持,也難以維持根本。
聽到玉帝傳來的威脅之話,剩下的三個元帥心底發怵。
他們對楊戩這一身蠻力並不是一點害怕都沒有,可是玉帝在身後還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兩相抉擇之下,那必定是楊戩更好欺負。
三天相視一眼,一起朝楊戩打過去。
但,與馬元帥一樣,還不曾靠近楊戩分毫,便齊齊飛了出去。
而楊戩只是超凡脫俗的站在原地,除卻臉色有些蒼白之外,根本沒有一點勢弱之感。
他身上的淡淡流光,彷彿在治癒他缺失的靈氣。
楊戩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四大元帥,冷笑。天庭自以爲是的武官,也不過如此。
隨之,他雙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結出一個赤金色大陣,六芒星一樣的形狀,在凌霄寶殿上空緩慢匯聚展開。
玉帝見狀,直接吩咐道:“三十六天罡,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君,還愣着幹什麼,將楊戩拿下。”
聞言,殿中立即又衝出幾十個人,爲首的目魁星君大聲喊道:“楊戩,你最好趕快投降,否則你這輩子就毀了。還是……”
話還沒說完,楊戩就一叉子甩在目魁星君的臉上:“去你的投降,老子待在這天庭纔是一輩子都毀了。”
目魁星君側身一躲,一腔怒火在胸膛中沸騰,他咬牙切齒的對楊戩說:“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