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魔國之事,外界少有人知,畢竟林某人甩着桃花枝蕭灑絕倫地出現在血雨關,纔是昨日,無邊桃花花瓣飄落四千裡魔域,也只是區區一天一夜。
但是,必須得說,這世上的消息傳遞快得異乎尋常。
尤其是如此級數的驚天大事。
很快,就以各個渠道進入各國國君、各方勢力的耳中……
北部大隅,皇宮。
李熾看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有幾分涼意,也有幾分失落,今年五月間,聽聞大蒼黑骨魔族再起這驚天大消息之時,李熾的心情很複雜,有幾分驚恐,但更多的卻是驚喜。
是的,驚喜!
雖然黑骨魔族一旦佔領大蒼,對於大隅也是一場大禍,但人啊,總是會有僥倖心理的,尤其是已經掉到懸崖底下的人,更會有這種變T的思緒。
大蒼不變天,大隅出不了頭。
失地之仇,國本動搖之仇,他李熾打死都報不了。
現在黑骨魔族一出,這是直接給他報了仇啊。
京城文道,也有很多人認爲,黑骨魔族這個稱呼,其實是大蒼之人刻意引導的惡意稱呼,黑骨魔族其實就是一個遠古異族,他們長得跟人族一模一樣,他們之中的人也有精通文道的,比如說大蒼以前的一個知州叫秦放翁的,就是黑骨族人,他照樣摘取了文心,成爲大儒。
種族什麼的其實都是虛的。
聖殿“有教而無類”,根本沒有什麼種族之分,能夠將異族教化成跟人族一樣的聖道門徒,那是聖殿樂見其成的事。
所以,有什麼必要爲對方出身而大驚小怪?
搞不好,咱們隔壁的這大蒼國,將來還真的可以很講道理,歸還他們前朝霸佔的國土,與我國睦鄰友好呢?
這番說法大行其道,附加上了聖道至理“有教無類”,而帶上了聖道光環,一時之間,大隅之人驚恐漸去,取而代之的是揚眉吐氣。
你姬廣不是牛B嗎?
你林蘇不是牛B嗎?
這下,看你怎麼牛?
李熾知道這些風聲是怎麼帶起來的,他甚至知道這後面有煙雨樓和問心閣的影子,煙雨樓和問心閣總部相繼覆滅於林蘇之手後,這兩個大勢力的殘餘在各國都很難生根,漸漸入了大隅。
李熾當然也知道這些人很危險,但是,大隅已經到了這等亡國的邊緣,還怕什麼危險?作爲一代雄君,就是要用別人不敢用的人,做別人不敢做的事!
也不知道他踏出這一步之後,凝聚了氣運,還是佛門給出的謁語生了效,大隅局勢真的否極泰來……
大蒼黑骨魔族破封,大蒼是絕對的危,而大隅,危中看到了機!
從五月份開始,大隅調兵遣將,齊聚零丁洋畔。
大隅之人,不敢再南渡,甚至還有大量的人,從零丁洋回遷。
大蒼成爲大亂之域,誰還敢再跳這龍潭虎穴?
於是,兩年來一直外流的人口,在這個五月份終於實現了逆流,這一流,大隅民心漸穩,大隅士氣高昂,大隅皇帝李熾,覺得他的春天又來了。
然而,剛剛進入八月,局勢再變!
林蘇從天道島迴歸!
他一回來,僅僅一個月,黑骨魔族全軍覆沒!
時至今日,李熾還是想不明白,當初差點讓大蒼建國就滅國的超級力量,怎麼也擋不住林蘇的反撲呢?
這個人的手段,真是時時都在刷新啊。
還有沒有新的變數呢?
李熾期待新的變數發生,不管這變數是什麼……
因爲如果沒有新的變數發生,大蒼將快速回到原來的軌道,大隅這邊的學子他說什麼都留不住,零丁洋畔偷渡潮,他說什麼都擋不住,大隅將在他眼皮底下步步走向沒落,他這一代雄君有可能成爲末位君王。
就在此時,空中人影落下,是宰相王羣水!
王羣水臉色很異常,李熾心頭一跳,他捕捉到了變數發生的徵兆……
王羣水進入李熾的小殿,跪報:“陛下,林蘇昨日出血雨關,孤身橫掃四千裡魔國!”
“孤身?橫掃?”李熾一顆心差點停止了跳動。
王羣水臉色蒼白如紙:“是的,西南魔國三十七支魔族,盡皆亡族滅種,四千裡山河,了無生機!”
“這……怎麼可能?劍門亡靈已伴黑幽皇而去,他還有何種底牌?”李熾臉色也白了。
“一枝桃花,此桃花乃是一名超級大妖,疑是聖級!”
“妖聖……”李熾全身顫抖。
更遙遠的北海,雪千尋出關,來自天道島的收穫真正轉化爲她的戰力,原本志得意滿的,打算挾剛剛突破的修爲,品北海龍宮之特飲,聽那個對手的悲劇喝上三杯(所謂悲劇,自然是她從天道島上歸來後就收到的消息——大蒼黑骨魔族破封,這條悲劇於林蘇是滅頂之災,於李熾是喜憂參半,於她雪千尋,卻只有喜而無憂,因爲黑骨魔族再怎麼強橫,也不會成爲北海龍宮的噩夢)。
突然她就聽到了兩條讓她完全懵圈的勁爆消息……
“三千亡靈除黑骨,一枝桃花定魔境!”雪千尋緩緩擡頭:“此人之能還有極限麼?”
北海之上,今冬第一場雪飄飄揚揚,渺茫無依。
雪千尋突然有一種大勢如潮,我如螻蟻的感覺,老天作證,她這個智道天驕,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但今日,她有了!
因爲她突然發現,以前那個老對手,突然之間跳出了她的棋盤,挾大勢將她的棋盤砸得稀碎,她雪千尋再有智計,也都只是北海這方小天地的智計,而他,卻已經站上了更高的平臺——可以與聖級抗衡的平臺!
黑幽皇是準聖之巔,離入聖一步之遙,他硬生生斬落馬下。
西南魔國,號稱準聖莫入,他持一枝嬌豔的桃花花枝入了,直接滅了西南魔國。
他的路,恐怕只有聖人能擋了!
北海龍宮,這個冬天格外寒冷,因爲雪千尋也好,北海龍君也罷,嗅到了一股冰涼的氣息,林蘇可以滅魔國,能不能滅北海龍宮?
如果他持這束桃花而來,北海龍宮如何匹敵?
遙遠的南方,有一海名定海,波濤不顯,波浪不驚,所以言“定”,但是,這只是表象,真正的含義是,此海之中有一族就是翼族,翼族號稱天空中的霸主,以鼎定天下爲己任,今日翼族族主召集周邊七大異族共議,矛頭已然直指林蘇這個殺七族天驕的元兇,條條決策已經落定。
但是,來自西南魔國的消息突然傳來,所有人同時僵硬。
一枝桃花滅魔國!
這枝風雅至極的桃花,跟他用這種方式聯結,瞬間成了各族頭頂的一座大山,這座大山陰風陣陣,這股陰霾直入骨髓!
只要他們敢動,必將招來林蘇的鐵腕報復!
林氏的報復,竟然是如此之決絕?
魔域之內,四千裡山河,三十七大種族,盡數滅絕!
這是何等的兇殘?
這與文人的仁字,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他,不是文人!
他是兇魔!
古往今來,兇得無與倫比的那種!
“這種人,也配人族文道宗師?他……他也不怕承受文道青蓮孽火?”石族族主滿身石粉紛紛下,如是感慨。
全場鴉雀無聲。
即便是林蘇這一派系的絕對嫡系,章居正、陳更、曲文東三位大佬也是面面相覷,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勾妖平賊!這也算是他誕生於海寧、最正統的傳承了,只不過,這一次,勾的妖有些高,平的賊有些多而已……”
曲文東長長嘆息。
陳更道:“平定西南魔國,影響深遠無邊,老朽着實擔心,他這一番大鬧之後,會承受何種風雨。”
旁邊爲他們倒茶的章浩然開口:“雖然他誅殺魔族之時,手段決絕了些,婦孺盡殺多少失了些仁道,但是,畢竟除魔衛道乃是聖殿正統,沒有人會站出來跟他爲難吧?”
三位大佬目光齊聚,陳更輕輕搖頭:“章三公子畢竟年輕,有些事情尚未能看透,你以爲西南魔國爲何能夠存續千年?魔國雖然勢力沉雄,畢竟也不是高端得無與倫比,一個聖人出手,輕易就能覆滅整個魔域,四國聯手,大軍四面合圍,全力推進,只要肯付出足夠的代價,最終也可以覆滅魔域,爲何他們就是不動?”
章浩然輕輕一震:“是啊,爲何?”
陳更道:“因爲聖殿道爭!千年之前,圍繞魔域該不該滅,兵家那位與儒家那位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正式撕裂了三重天。兵家那位堅持滅魔域,儒家那位堅持有教無類,他要實施普天之下,萬物盡皆教化的大道,而這夾在人族世界中心的魔域,就是他的一塊試驗之田,今日,林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毫無徵兆地滅了魔國,這是跟兵家那位打了個接力,兵家那位提出思路,林蘇以實際行動踐行了這思路,這是間接引發大道爭端!”
章浩然臉色完全白了。
章居正目光慢慢收回:“大道之爭,捲入就是萬劫不復,他也是聰明,根本不爭!蠻幹!這麼一干,聖殿之上熱鬧了,大夥兒爭論上千年的事情,被這小子一不請示二不彙報,來了個既成事實!那些大人物恐怕個個都會目瞪口呆……”
浮雲縹緲。
禪鍾悠悠。
世事如棋,沒有人能知道下一步會是何種風雲起,又會卷人進入哪一方浪潮……
聖殿天下閣。
一老白衣白髮白鬚,一老紫衣黑髮黑鬚,高閣之上,拈子而落,正在對弈。
他們雖然風輕雲淡,但是,隨着他們的每一次落子,方圓萬里之內,虛空異相紛呈。
白衣白髮者,白閣閣主白老。
紫衣黑髮黑鬚者,聖殿殿主。
“殿主,可知今日魔域事?”白老一子落在西北角,西北角打開了一個缺口,西南魔域盡在其中,一片死寂。
聖殿殿主落下一顆黑子,這片魔域突然消失,他的目光擡起:“已然知曉!”
“此子剛入聖殿!”白老又一顆棋子落下,聖殿之外,出現了林蘇的身影。
這次殿主沒有以黑棋覆滅之,拈起黑色棋子懸於半空:“連番大事,白老如何看?”
白老輕輕擡手,一顆白子丟進旁邊的棋壺,手一伸,虛空摘下一把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殿主,一杯握在手中:“大蒼浩劫,他未向聖殿求援!” “是!大約他也知道,即便求援也是於事無補,所以,他才未求援。”殿主道。
“求聖殿於事無補,然,求與不求截然不同!”白老道。
殿主目光一凝:“何意?”
白老道:“求援,代表着聖殿在他心中還有一席之地,完全不求援,代表着他沒打算依靠聖殿,一個標準的聖殿常行,眼中完全沒有聖殿,殿主以爲這代表着什麼?”
殿主久久沉吟……
白老緩緩站起:“如果所料不差,他此番前來,是打算真正跳出聖殿!”
“跳出聖殿,破入準聖……”殿主喃喃道。
白老道:“他一旦破入準聖之境,就與你我同一層級,你如何制約於他?”
“聖殿之規,入準聖兩條路,三重天之上,特封之門如果不能開啓,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正是!這條路,依老朽所見,雖然聖殿從來沒有人能突破,但他,卻有半分突破之機!”
……
林蘇踏過了聖殿之門,再次進入了聖殿。
聖殿,他來了幾次,從來沒象今天這樣輕鬆自在,是的,單從外表看,他分明就是在外面逛了一大圈,輕鬆愜意返回聖殿的那種人。
穿過大門,對看門人他都笑臉相迎。
穿過前面的九曲長廊,但凡有目光在他臉上聚焦者,他也都報以笑臉,雖然這笑臉很格式化很假,但再假的笑臉終究是笑臉。
過了長廊,他輕鬆愜意地空中轉身,落向他的常行居。
“林府”二字在秋日的暖陽之下,格外的親切。
從空中看過去,他的常行居乃是所有常行居中最乾淨整潔的,裡面的侍女臉上的笑容大概也是所有常行居下人中,笑得最自然的那種。
這是因爲林某人的顛覆。
他家下人發工錢,而且工錢極其的高!
這些下人純樸得很,家主拿我們當人,我們也將這府當家,家主出門在外,我們在家裡就將這家朝死裡收拾,讓家主回家時開心,是我們所有人的使命!
於是,林府就一天一個樣。
於是,其他常行就天天白眼翻。
常行到了一塊兒,聊文聊詩罵林蘇,成爲常行的習慣。
可惜,林某人並不知道,他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親和的人,在聖殿根本沒得罪人……
現在,林蘇回來了,邁開嫖客的步伐,準備回家。
就在此時,左側傳來一個聲音:“林兄,小弟青梅煮酒以待貴賓,煮的酒還是你林家白雲邊,有興過府一敘麼?”
林蘇半隻腳已經踏上了自家府的臺階,聞言擡頭,臉上露出了笑容:“洛兄盛情,小弟豈敢辭也!”
“林兄請!”洛無心在自家常行居上鞠躬,往日的他,大熱天都關門閉戶生火燒爐,不怎麼出門,這大冷天的,突然在高臺之上吹風,真正是難見難尋。
林蘇腳下一踏,破空而起,落在洛無心的面前。
洛無心身後,閣樓之門打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閣樓之中,一顆巨大的火魔石散發着熱流,火魔石之側,一女站起,恭迎。
她,正是洛無心時刻不離的侍妾君悅。
“林兄此番出聖殿,可是大事連連,小弟雖未與林兄共進退,卻也在此閣中,日日以林兄壯舉下酒,喝了十壇白雲邊。”洛無心笑道。
“在洛兄看來,小弟此番瞎胡鬧,竟然是壯舉?”林蘇坐下,接過君悅倒的一杯酒。
“逆境之中奮發,激流之中勇進,如何不是壯舉?”洛無心舉杯相邀。
林蘇舉起酒杯:“林某原本以爲,天下間少有知音,豈料迴歸聖殿的第一日,就遇到了知音,這杯酒,我敬洛兄!”
兩人杯中酒一碰而空。
洛無心酒杯放在茶几上,君悅接着倒酒。
洛無心目光慢慢擡起:“所謂知音,一因見解相同,二因境遇相當,林兄有沒有發現,你我……境遇相當?”
“洛兄說笑了!”林蘇道:“洛兄在聖殿擁裘而坐,抱佳人而眠,何等愜意,而小弟,攪弄天下風雲,餐風露宿,似乎境遇天差地別。”
洛無心輕輕一笑:“世間人,看似境遇天差地別者,也總有某些點上境遇相當,比如說……你我同是無緣天外天之人!”
無緣天外天!
林蘇目光擡起,眼中有一縷神秘的光芒:“洛兄此言,小弟有幾分意外,雖然小弟於聖殿並不太瞭解,卻也知道洛兄詩樂雙絕,底蘊深不可測,即便聖殿各宮第一弟子,在洛兄面前也相形見拙,你這等人才,竟然也無緣天外天?”
洛無心輕輕一嘆:“林兄不是有一篇雄文道盡人才困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小弟雖不敢言木秀於林,但終究也是有忤逆之舉在先,文道博界,原本就是不容於世人。”
文道博界!
林蘇心頭輕輕一跳……
他知道洛無心的底細,洛無心詩樂雙絕,當日入聖殿也是連敗兩宮接引使,在林蘇連敗九宮接引使壯舉之前,他也是聖殿的一個另類,被詩宮、樂宮打壓。
但他真不知道洛無心是文道博界。
現在看來,他比原來預想中更顛覆一些,更吻合木秀於林這個概念。
林蘇托起酒杯:“現在看來,你我處境真的頗有些相同之處,洛兄今日專程請我過府,卻不知……”
洛無心道:“無緣天外天,你我其實已經無緣各個聖殿妙境,如果不思變之,過得百年,你我大約也是一事無成,所以,今日小弟冒昧請林兄過府,就是求變之策。”
林蘇目光微眯:“洛兄大概已經想好了應變之策,小弟請教之!”
洛無心道:“唯有一法,你我不妨一闖某宮‘聖峰’!”
聖峰!
何謂聖峰?
所謂聖峰,聖道之峰!
代表着聖殿十七宮文道最高水準,只要闖過這一宮的聖峰,就意味着你擁有了跟這一宮相比肩的文道,依聖殿鐵則,你可以獲得“天外天”入場券。
更有甚者,你也同步擁有了成爲準聖的先決條件。
聖殿可以將你推薦爲準聖。
當然最終批不批,取決於三重天上的聖人,但至少,你掃清了進入準聖的所有障礙。
林蘇輕輕一笑:“長老團不給我們天外天入場券,我們就利用聖殿鐵則來硬取!甚好!甚好!洛兄果然是我之知音,卻不知洛兄設想的是哪宮聖峰?”
“兩宮!詩宮與樂宮!”
林蘇哈哈大笑:“詩樂風流事,平生最喜之!妙哉!洛兄且請侯我數日,我作些準備,隨時爲洛兄衝鋒陷陣!”
洛無心開懷大笑:“林兄過謙也,該是小弟爲林兄衝鋒陷陣!”
林蘇托起酒杯:“爲你我聖殿之旅乾此杯!”
“幹!”兩人酒杯一碰,全都意氣風發。
至少,在君悅看來,是意氣風發……
林蘇放下酒杯:“今日暫且告辭,來日再約!”
“林兄好走!”洛無心鞠躬而送。
林蘇踏空而去,輕輕敲響自己的府門,帥氣回府……
洛無心手輕輕一鬆,門簾合上。
門簾一合,室外寒氣封於室外,室內暖流陣陣,洛無心託着酒杯,慢慢坐倒,君悅輕輕攏一攏他的貂裘,聲音悠然而來:“公子,今日達成這樣的共識,是否意味着你們這兩大天驕正式聯手?”
洛無心笑了:“聯手自然是聯手,但也各取所需。”
“他其實也早就瞧這兩宮不順眼。”
洛無心道:“他雖然僅在聖殿過上數日,但他的耳目早已佈下,聖殿各宮對他的態度他一目瞭然,詩宮也好,樂宮也罷,都是他的目標,所以,我之提議,正中他之下懷。”
“他是否也跟公子有同樣的打算,利用對方轉移這兩宮的怒火,分擔這兩宮的壓力?”
“當然有!”洛無心道:“我利用他,他利用我,本就是正常之舉,覆天之勢,獨木難支,他是一個不錯的支點,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