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會是中秋開幕。
前後持續七天。
第一夜,其實只是才藝展示。
平臺足夠寬廣,俊傑足夠多,你只管展示,不用在意有多少人視線集中在你身上。
反正,只要你本事足夠驚豔,就永遠都莫要愁無人關注。
興許在你看不到的某個角落,就有一雙眼睛盯着你,而這雙眼睛,就改變你今後的人生路。
所以,每個人都很賣力。
修爲高深的,找個機會將修爲展示。
劍道規則修到高境的,一定不會忘記將自己的劍道在這個平臺上,留下最驚豔的一抹劍影。
血脈特殊的,展示血脈。
功法特殊的,展示功法。
文道出衆的,展示文道……
在林蘇和計千靈胡天胡帝的那一個多時辰裡,其實在這方天地已經留下了驚豔的傳奇。
留下驚豔傳奇的天驕,進入對應的那座鵲樓,從現在起,就是機緣碰撞的六天六夜。
只要有人被他們吸引到,就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送給他們一朵解語花。
別擔心人多眼雜的,人家分辨不出誰是誰。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法門一眼鎖定。
惟一需要擔心的是:那個在人羣之中多看了你一眼的某個佳人,是不是你需要的那種類型。
爲了收到更多的解語花,爲了讓自己擁有更多的選擇權,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天驕,第一時間將壓箱底的手段都拿了出來,展示了他們即便面對生死仇敵,都未必展示的底牌。
唰地一聲,一點金槍宛若與天地相連。
這一槍,吸引了林蘇和計千靈的目光。
槍道大世界的極致巔峰!
如果放在大蒼界,單憑這一槍,就是槍道祖師水準。
很可惜,這裡是在仙域大世界。
一隻蝴蝶翩翩飛起!
這隻蝴蝶一飛,下方平臺之上,宛若成了一片春池,上方與天相通的槍影,突然煙消雲散。
“春池蝶影,四蝶劍!”酒樓中一直分腿看世界的鳳隨心,雙腿陡然一合,肚子一挺站了起來,而且是直接站在茶几上。
她旁邊的丫頭都看呆了。
她不是沒見過小姐站在茶几上,小姐連祖宗牌位前的貢桌都站上去過,這一點都稀奇,稀奇的是,小姐臉色很慎重。
計千靈手中茶杯到了嘴邊,猛地停下:“劍無雙!他也參加了!”
是的,春池蝶影四蝶劍,就是劍無雙的招牌。
當日劍無雙與他們同行,千軍萬馬之中斬殺紫氣文朝一名超級高手,用的就是這招劍招,春池蝶影!
那個紫氣文朝高手,是萬象!
雖然只是顯象,不是真象,但是,一劍斬殺一名顯象,當日的林蘇,也是根本做不到的,即便是今日,他參破輪迴法則,劍道水漲船高,同樣無法做到。
也就是說,以修爲而論,此刻的林蘇,還不是劍無雙的對手。
林蘇輕輕點頭:“當日他也曾說過,雖然並非專門爲鵲橋會而來,但既然撞上了,參加一回也無傷大雅!”
計千靈道:“以他此刻展現的劍道無矩,和精妙無雙的劍招本身,該當是這些俊傑中的天板!”
天板,在後世稱爲天花板。
“應該是!”林蘇認可。
果然,劍無雙這一劍之後,冷場足有半刻鐘。
全場俊傑被這一劍壓住了鋒芒,全都沒了脾氣,即便是那位打算一槍驚天下的槍道大世界,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劍無雙優雅邁步,沿着道臺步步而上,直到最高的那一層:五層。
計千靈笑了:“登了最高層!劍無雙也不是個矯情的,這第五層大約也是白玉京皇室關注的一層,如果他娶上一個白玉公主,也是絲毫不奇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林蘇的眼神這一刻有點奇怪。
“怎麼了?你想將他壓下去?”計千靈道。
林蘇手中轉着茶杯,沒有說話。
計千靈輕輕一笑:“拜託,他不是你的敵人,他是你的朋友!你沒必要事事都佔個魁首吧?劍道,根本不是你的主道,給敵人讓路不是你的風格,給朋友讓個道又如何?”
林蘇輕輕一笑:“朋友還是敵人,有時候也很難說得清。”
計千靈這一驚非同小可……
劍無雙,可以說是進入西河以來,最不該有敵意的人。
他們與劍無雙的結識,起於劍無雙跟地族的結仇。
地族確定是敵人,那麼,跟地族結仇的人,不該是敵人。
這只是起點。
隨後呢?
隨後的進程,更加讓他們與劍無雙同路。
紫氣文朝大軍入侵,劍無雙直接參戰,甚至還化解了敵方針對林蘇的斬首行動。
以一劍斬萬象的驚天戰績,擊潰了紫氣文朝最後的士氣與軍心。
如果戰場論功行賞,劍無雙也該當榜上有名。
其後,林蘇與他數日相交,對酒吟詩,相談甚歡,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林蘇有可能在這方天地交上一個好友。
可今日,林蘇卻說,朋友與敵人難以分清。
“你發現了什麼?”計千靈眼睛無比的沉靜。
這一刻,她與林蘇的關係轉變帶來的情緒轉變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大羅天弟子智道的碰撞。
林蘇道:“第一個發現,面對紫氣文朝的入侵,他出手極其決絕,然而,面對西河兩大異族的滅族,他卻避了!”
“他說了他是西域靈朝之人,異域之人,到東域仙朝,不參與東域仙朝本土爭端,有疑點麼?”
至少,計千靈自己是看不出疑點的。
因爲這非常吻合劍無雙異域之人的特性。
異域之人到東域仙朝是作客的。
作客之人,可以站位東域仙朝,跟紫氣文朝作戰。
但是,在對本土情況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絕對不宜捲入東域仙朝的“內政”——西河滅兩大異族,本質上是東域仙朝的“內政”,他不參與有毛病嗎?沒有!恰恰相反,如果劍無雙參與,才叫有毛病。
林蘇輕輕點頭:“你的解釋沒毛病!但是,假如換一個角度呢?如果他是天族之人,是不是恰好也吻合這重特性?”
計千靈全身大震。
如果是天族之人,也真的可以解釋這種現象。
天族之人,本身算是東域仙朝的人。
面對紫氣文朝自然可以出手朝死裡幹。
但是,面對同爲西河三十六族的地族和翼族,他就不便於出手了。
這個不便,比身爲異域之人捲入他朝“內政”,更加符合邏輯。
天族,與地族、翼族擺在桌面上,是同氣連枝。
爭端可以有,但滅族之戰,就極端忌諱了。
千言萬語化爲一句話:“你如何斷定他是天族?”
林蘇道:“我與他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在觀察我,我也在觀察他,他從我身上看出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從他身上看到的東西很是震撼,他的體質,是天族血脈之中的一個特例!”
“天族血脈,還是特例?”計千靈眼睛大亮。
“是!這種血脈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叫‘十三缺’,言下之意,就是他的體質一開始是殘缺的,缺少了十三種天地契機,所以,但凡十三缺體質的天族之人,必是放逐之人,因爲他的成長期,不能在天族族人所居之地,否則,會影響到其他族人,他註定會被放逐到江湖之上,越遠越好,直到他在漫長的修行路上,慢慢補全了這種體質,他纔可以重新回到族地。”
計千靈深吸一口氣:“今日的他,是否已經補全?”
“是!”
“他言他來自西域靈朝,可能也是真的,因爲西域靈朝符合你所說的‘遙遠放逐’!”
“是!”
“這種體質真的只是一個殘次品體質?”計千靈目光閃動。
林蘇笑了:“媳婦你果然無愧於一代羅天高足,天道均衡法則,如果給了你足夠的制約,打破制約就會是一方新天地。十三缺也是如此,一開始是殘次品,但只要補全,它就遠比任何同族之人體質更強大!說一個參照物你就會明白,現任天族族主‘天君’,就是十三缺體質。”
計千靈久久地看着他:“我不分析你言語中‘媳婦’的曖昧,我就問問你,你這些知識還是來自於文淵書閣?”
林蘇點頭:“是的!”
計千靈長長吐口氣:“我明白我的努力方向了,我也得進文淵書閣,將裡面的知識好好讀一讀,免得以後跟你探討問題時,象一隻花瓶。”
林蘇笑了:“來,親個嘴兒!”
手一伸,抱住計千靈,嘴脣落在她的紅脣上。
計千靈開始是閉眼的,很享受。
但是,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睜開,無比吃驚地眼神盯着他:“這……”
“文淵書閣,裡面資料無數,媳婦你就算進去,三個時辰估計也夠嗆,但沒關係,你剛剛有了一個好相公,你相公將這些資料整理了一遍,打個包塞進你的靈臺。”
“你……你這是違規!非常非常嚴重的違規!”
文淵書閣,爲何高端?
就因爲裡面的資料,嚴禁傳遞給第三人。
如果允許傳遞,只要有一人進文淵書閣,轉眼間就可以將裡面的資料盜出來,一傳十十傳百,幾年幾十年下來,裡面的資料全都成爲衆人共識,那文淵書閣還有什麼高端可言?
而今日,林蘇一個親嘴,他所得到的資料,直接就外傳了。
這是嚴重違規。
林蘇淡淡一笑:“違規如何?謝東會向陛下告發嗎?”
計千靈怔怔的……
“告發又如何?陛下會因爲這件事情抹了我的官,撤了我的侯嗎?一抹一撤容易得緊,他後面一堆的大計想我落實時,他又得恢復我的官職,他不嫌麻煩?”
計千靈眼珠慢慢轉動:“所以你有恃無恐。”
“是啊,面對朝堂,我真的可以有恃無恐。”林蘇攬過她的腰:“只因爲我與陛下也好,謝東也罷,都是相互利用,我沒有利用價值時,縱然不給他們任何藉口,我的官也保不住,相反,只要我還有利用價值,我違天大的規,他們也會費心費力幫我擦屁股,這,就叫拿捏!”
拿捏!
這是林蘇踏入官場以來,最囂張的一次展示。
他坦言,他與陛下是相互利用。
他能做到三品官,跟他的忠誠,跟他的功績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只因爲他有用!
只要他有用,陛下總能找到用他的理由,也總能給他使用之時,最合適的官職身份。
“以前,你沒有這麼直接的!”計千靈輕輕側身。
“那是,現在你是我媳婦,面對自家媳婦,總得坦誠些。”
計千靈白他一眼:“這麼說,我這身子丟得也不是一點價值都沒有。”
“是啊,所以你以後對豬兒好點,這都是她的功勞。”
“功勞?這是她造的孽,我非掐死她不可……”計千靈一番折騰之後,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你說劍無雙如此高調地點據道臺最高層,是不是有另一重含義?”
“比如呢?”
“與白玉京皇室聯姻!”
林蘇目光慢慢擡起,盯着那座道臺,沒有說話……
這個話題,計千靈是第一次提及。
而林蘇,心頭徘徊這個問題何止千百回?
自從知道劍無雙的血脈之後,自從知道劍無雙有參加鵲橋會的打算之後,他內心就在徘徊着這個問題。
天族的人,而且是一個十三缺已然補齊的天族重要人物,參與聯姻,會聯個空麼?
怎麼可能?
一定會有天族最頂級的女子向他送出解語花。
那麼,他就與天族有了聯繫。
現在劍無雙以絕頂劍道,立於道臺最高處,各臺第五層,是白玉京衆位公主關注的重點樓層,如果他娶得白玉京的公主,天族也就跟白玉京聯繫上了。
天族,在東域仙朝的大棋局,是一顆非常重要,而且非常具有變數的棋子。
假如跟白玉京掛上,只怕仙皇陛下也會爲此事專門開幾次御前會議。
突然,五彩文波來自鵲臺之上的那座文臺。
林蘇、計千靈目光同時聚集,看到了蒼穹之上的一首詩……
“秋花不及美人妝,鵲塔風來珠翠香,橋上何人掩玉扇,空懸明月待君嘗?”
下方落款:紫氣文朝新月洲學子李珏。
這首詩演繹了一幅妙景:
鵲橋之上,倩影依依,手執玉扇,倚橋而望。
是一幅如此多情的畫卷。
是一幅如此貼切的寫真。
整個西河城突然同時安靜。
即便是鵲橋之上還在展示各類才藝的俊傑,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就是文道的魅力。
文道一出,天道文波,原創首作,將這位文臺第四層的一名年輕文士映襯得無比的風流。
白玉京那座白玉臺上,無數的美女眼神亮晶晶。
世上女人,少有人能夠逃脫文人的魅力圈,她們也一樣。
“紫氣文朝的!”計千靈目光一凝,文臺似乎突然出現在他們窗外。
林蘇輕輕點頭:“詩還不錯!”
“只是不錯?這……這已是登峰造極!”計千靈道:“莫非有攪局之意?”
紫氣文朝的來路,挑起了她敏感的神經。
這是東域仙朝與白玉京的盛會,突然冒出一個有着紫氣文朝背景的人出來,而且一出現,就是如此的光彩奪目。
單以這首詩而論,計千靈必須承認這首詩非常精妙,精妙得難見難尋,完全對應今日的鵲橋會。
“單憑他一人,攪不了局!”林蘇道:“且觀後續!”
後續很快就到!
那個叫李珏的少年郎身邊,一個紫衣少年微笑踏上一步:“李兄以美人爲詩眼寫下一詩,小弟也湊個趣如何?”
李珏道:“鄧兄之情詩名動天下,不如寫下一首情詩?”
二人是認識的!
這位鄧兄笑道:“李兄之詩珠玉在前,小弟與李兄此番結伴東遊,意趣相投情若兄弟,又何必與李兄相爭?不如小弟寫首新詞如何?”
“新詞?妙哉!”李珏讚歎道:“但……但詞之一道,始創於我朝,恐怕東域仙朝少有人懂,在場之人未必能欣賞得了鄧兄之妙詞。”
鄧兄微笑:“浮雲本無意,何求俗子觀?無妨!”
全場之人,全都怒火中燒!
如果僅僅是一個李珏,他們可能還沒有意識到挑釁的味道,但加上一個鄧兄,再加上兩人一番傳遍全場的對話,挑釁的意味就太濃了。
他們是紫氣文朝的人。
他們只是偶爾結伴雲遊。
他們寫了詩還打算寫詞。
他們還擔心自己的詞,這羣東域仙朝的土包子不懂。
這在幹嘛?
你們何德何能,敢在東域仙朝的地盤上如此大言不慚?
鄧兄一擡手,寫下一詞……
“《青玉案.鵲橋恨》
紅亭煙雨長堤路,每恨匆忙分離去。
日長月遠山難渡,鵲橋回首,飛雲遮盡。
望斷知何處?
解鞍青舍天將暮,又憶嬰嚀一兩語。
三寸柔腸情幾許?薄裘孤枕,夢迴人靜。
秋夜瀟瀟雨。”
這首詞一出,天道文波再起,不再是五彩,而是七彩!
七彩文波動地來,在明月高懸的天際,畫下了一幅秋雨瀟瀟圖。
滿場文人全都安靜!
“《青玉案》?這又是一首新詞牌麼?”有人傳音。
“從未聽過,但依照詞之規則,該當的確是新詞牌。”
“提筆就是新詞牌,而且還是原創、首作七彩文波,如何……如何壓下?”
“這兩人一定是紫氣文朝專門派來攪局的,這個局攪的,高端絕倫,何人可破?”
這層樓是四樓,四樓之中,集中的基本上都是真正的文道天驕,文人跟修行之人不太一樣,相對要內斂得多,即便自認詩詞絕世,也不敢輕易登臨代表頂層的第五層,是故,大多集中於第四層。以示謙遜。
但謙遜是擺在桌面上的,可不代表着他們內心不認爲老子天下第一。
可是,面對來自異域敵朝的文道天驕,他們突然有了一種極大的壓力。
五彩詩雖然也極其高端,但他們多少也有幾分爭勝之心。
可面對擡筆就是七彩天道文波、而且還開了一個聞所未聞新詞牌的鄧用,他們一時之間竟然沒有面對的勇氣。
“鄧兄!”李珏哈哈大笑:“擡筆新詞牌,勾動天道七彩波,該當可以上五層也!鄧兄請。”
“李兄擡筆五彩文波,而且入情入景,理應也登第五層,李兄,咱們兄弟高臺對飲如何?”
“二人對飲甚是無趣,敢問在場諸君,可有誰願與我兄弟同臺?”李兄轉向下方。
下方一人輕輕一笑:“小弟亦是來自紫氣文朝,小弟也瞧瞧,能否與兩位兄臺並肩。”
手一擡,虛空寫下……
“《美人說》,暮陽之北,西城之左,白石爲峰涵九穀,素月爲蓋被三江,美人如玉焉……”
一篇三百字的小文隨手而出,字字珠璣字字香……
天道文波再變,半步七彩。
下方落款乃是:紫氣文朝蓋春朝。
“蓋兄此妙文,清新脫俗,不局格律,自有韻味無窮,該當也是文路新門也!”鄧用擊節讚歎:“蓋兄,請!”
三人並肩而上第五層。
下方無數文人額頭青筋爆。
但是,誰又能說什麼?
文道,神聖之道,人家提筆就是文波帶彩,轉眼間三篇名作,一詩,一詞,一文。
詩先聲奪人,反而是最不出彩的。
而詞開新路,文開新門,全都是彩中之彩。
憑心而論,他們的確有資格登上代表文道最高水準的第五層。
如果是東域仙朝之人,他們或許也會大度地站起來表示祝賀,但這三人全是紫氣文朝的!
如此莊嚴肅穆的聯姻會,這個被賦予皇權色彩、榮耀色彩的聯姻會,被三位來自紫氣文朝的文道天驕,第一個環節打了個下馬威!
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這是紫氣文朝的破壞。
但是,你又能如何?
鵲橋會,根本宗旨就是:自由選擇!
可沒限定紫氣文朝的人不能參加。
只要沒限定,他們就佔了最有含金量的文臺最高處。
縱然東域仙朝成功舉辦這場盛會。
紫氣文朝依然在這場盛會上,用這種看似高端無比,實則陰險毒辣的招數,給這場盛會植入一顆噁心的種子。
噁心的種子還不止一顆!
這三人大搖大擺地上了第五層,屁股還沒落座,下面又傳來一個聲音:“鳳凰不與燕雀爲伍,三位家鄉兄弟還真是豪情萬丈也,小弟不才,也想與三位兄臺在異域高臺,品一品異域之茶,不知能否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