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頭等艙的人,和天閹男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他雖然出手的次數不多,可但凡出手必定是讓人不寒而慄的。
不過,這些不寒而慄都是那些小姑娘需要承受的,對於頭等艙裡的客人來說,也就是一件稍微刺激點兒的事情而已。
而且,人性本惡,人類對於爲難自己人上面,總是豐功偉績。
一等船艙的謝謝客人雖然沒有天閹男這樣的愛好,但這都不耽誤他們瞧熱鬧。
而且禁忌的氣氛是會傳染的,他們一開始還會覺得落到天閹男手裡的女孩子可憐,可到最後就完全變了,如果隔上一段時間聽不見那些小女孩慘叫,沒有女孩子香消玉殞,他們都覺得日子淡而無味。
況且,又能指望這些一等艙裡的客人有良心嗎?
如果他們有心,那麼這艘客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同樣的,那些小姑娘可憐嗎?
可憐嗎?
小姑娘單純嗎?
小姑娘單純,卻不無辜。
如果她能一直守得住底線,不是滿心滿眼的愛俏掐尖,那麼她也和秦稚顏一樣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
只要能對自己狠一點,那麼不是不能成功抱住自己的清白。
可就像小姑娘她自己說的,她耐不住寂寞,看着周圍的小姑娘都有男人,每天都甜甜蜜蜜的,她就覺得在船上的日子沒意思了。
可那也不過是剛剛開船沒幾天的時候,又能無聊到哪裡去?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看看兩岸的風景,體會一下行船的快樂難道不好嗎?
何必把一切的精力都盯睛到別人的身上呢?
說到底還是不甘寂寞,還是虛榮,還是攀比。
別人都從邋里邋遢變得美美的,爲什麼我要髒兮兮的過日子?
所以我也要有樣學樣。
別人都有男人手牽手,親親小嘴摟摟抱抱,憑什麼我就要孤孤單單?
所以我也要找一個帥氣的小夥子甜甜蜜蜜。
別人都和男人有了親密的關係,如果我還守着自己的底線會被笑話的,所以,我也放開了自己,成了和周圍一樣的人。
可結果呢?
忘記了自己上船的目的了嗎?
南下是爲了什麼?
爲了和人比漂亮,爲了和人比甜蜜,爲了和人比開放嗎?
兜兜轉轉迎合了別人卻毀了自己,何苦來哉?
小姑娘恨惡秦稚顏的冷眼旁觀,可捫心自問,當初的她真的會聽秦稚顏的話嗎?
她連生養她的父母的教導都拋到腦後,秦稚顏一個外人的話又能重要幾分?
如果說出來,也不過是平添笑料。
不過萍水相逢,誰稀罕你的掏心掏肺?
交淺言深,不過是自取其辱。
所以秦稚顏對船上姑娘的所作所爲都冷眼旁觀,她改變不了任何人,只能保證自己始終如一。
小姑娘的恨意在秦稚顏看來就是莫名其妙,所以,當她給小姑娘做局部麻醉的時候眼神都沒有變一下,手都沒抖一下。
“求你了,不要這樣,饒了我吧,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小姑娘哭的稀里嘩啦,臉上精緻的妝都花了。
秦稚顏輕輕的掃了她一眼: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能邋里邋遢的呢。”
她說着掃了一下看熱鬧的人,指了一個穿着鵝黃色衣服的小姑娘,擺擺手:
“看你是個機靈的,快給她好好的擦擦臉,可不能讓眼淚鼻涕毀了這麼漂亮的臉蛋。”
秦稚顏的聲音天生就是沁甜,綿綿軟軟,溫溫柔柔,可此刻,她的話落在小姑娘的耳朵裡和魔音沒有什麼兩樣。
鵝黃色衣服的小姑娘也是心裡直突突,她並不喜歡湊這樣的熱鬧,但是包了她場的客人卻想要和釣魚的還有天閹男相處好,她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只能跟着一起來,卻沒有想到她安安靜靜的,居然還要被點名。
秦稚顏雖然溫溫柔柔的和她說話,可她還是怕啊!
秦稚顏看出鵝黃色衣服的小姑娘緊張,臉上雖然沒有多餘的表情,但聲音溫柔:
“你叫什麼?今年多大了?”
鵝黃色衣服的女孩子看起來嬌嬌小小非常可愛,紅撲撲的小臉看着就像是剛剛熟透的蘋果,可愛的讓人想要咬一口。
秦稚顏猜測她的年紀應該不會很大,果然:
“我叫姚紅,今年十五了。”
姚紅和小姑娘她們的經歷還是有些不同的,她當初是隨着父母兄弟一起坐船南下的,那時候她只有七歲。
可他們一家的運氣不太好,那一年船裡的人有人感染了瘧疾,本以爲是個例,卻沒想到,短短兩天的時間,她的二哥就沒了,之後是大哥。
在然後是她的媽媽,之後是她的爸爸。
姚紅不清楚爲什麼一家五口最後只有她活下來了。
最後還是釣魚的告訴她,原本她是他們家裡第一個發病的,所以家裡湊了錢買了藥,那是唯一的一份救命的藥。
她是家裡最小的,在她昏迷的時候,大家一致決定將這個藥留給了她,所以,她纔會有幸活下來。
她年齡小,釣魚的一開始並沒有想把她換到頭等艙,但是姚紅得運氣比較好。
她遇到了現在包她的客人,對方的年齡不算大,她一直將對方當成救命恩人和哥哥的。
對方花了錢把她包下來,將她養在釣魚的身邊。
每年客人都會上船來和她團聚,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什麼,就是很正常的相處。
可等她的年齡大了,客人說家裡要給他娶妻,姚紅聽了心裡就難過了。
所以她主動的勾引了人家,至於對方回家有沒有娶妻,姚紅是不知道的。
但比起船上的其他小姑娘,她算是最幸運的一個了,客人待她體貼入微,除了不能帶她離開,她的日子過得比任何一個小姑娘都要好。
秦稚顏能從那麼多小姑娘裡面點出姚紅,也是因爲她的氣質是最乾淨的,雖然帶着風情,卻沒有風塵氣,和其他小姑娘並不相同。
而且她也看的出來,姚紅的那位客人,心裡還是有她的。
“真是個好名字。”
秦稚顏將姚紅要做的事情告訴她:
“你要幫忙給她擦汗,不能讓她把妝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