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洛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那意料之中的疼痛之時,身後有一雙手托住了她,而她的手,卻被另一個人牢牢地拉住了,兩股力量來得恰到好處,纔沒有讓她摔倒。
秦洛睜開眼睛一看,楚河就站在身側,他拉着自己的左手,眼睛裡充滿了憐惜:“你沒事吧?”
“你沒有事吧?”身後還有一個聲音,秦洛連忙回頭,看到了鄭赫也及時趕到到,他應該是小跑着過來的,還喘着粗氣,看到楚河拉着她的左手不放,連忙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你跟我走。”
秦洛被他拉着,可是,另一隻手還在楚河的手裡,楚河見鄭赫就要帶走自己,也有些着急,連忙用力地握緊她的手:“不,洛洛,你跟我走。”
這樣的情形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當他們發現這樣的爭奪戰是比讓他們接受採訪更好的新聞時,都紛紛地將攝像機舉了起來,對準了他們三個。
可是,鄭赫和楚河誰都沒有在意,無論他們怎麼拍,怎麼報道,都已經無所謂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秦洛究竟會不會跟着自己走?
“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秦洛可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這樣的糗,兩個男人同時出現,都讓她走,真的是給她出了一個大難題,她當然想要離開,如果他們兩個人任何一個人單獨出現的話,她已經跟着一起走了,可是,當他們兩個同時出現,無論自己選擇跟誰走,是什麼原因,都會被眼前這一羣好事的記者添油加醋的報道出來的。
“洛洛,我愛你,你跟我走吧,我知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吧?”情敵當前,楚河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都早已經放下,現在沒有什麼比得到秦洛更加讓他覺得重要的了,他不敢相像,如果今天秦洛是跟着鄭赫走了,那麼他會怎樣的傷心,不,他連想一下都會覺得心痛。
秦洛默默地看着他,心潮萬千,這一段時間,他變得消瘦了很多,她知道這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從國外回來之後,自己就沒有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可是,他卻一直都默默地承受着,秦洛覺得好像自己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撒氣在他的身上似的,想辦法疏遠他,傷害他,用自己所能夠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可是,她在說那些話的時候,自己的內心又何嘗不是難受的,每一次看到她,又怎麼會有片刻的平靜呢?
她的不安,她的無助,誰又能夠理解呢?如果不是鄭赫的出現,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度過這一段難熬的日子。
琴洛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鄭赫,鄭赫執着地拉着自己的手,臉上也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洛洛,你知道嗎?這一段時間和你的相處,我早已經被你吸引,你知道我是個遊戲人間的人,對感情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很用心,可是,你卻讓我改變了這樣的看法,我不要求你馬上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但是,請你不要跟他走,好不好?”
那一句“好不好”,簡直說得人心都要化了,秦洛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接受他這樣的感情,這些天來,她不是不清楚鄭赫想要表達的愛意,只是,她很享受這種朋友間的感情,她不希望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之後,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就算是拒絕,她也絕不會當着這麼多記者的面,那樣會讓鄭赫難堪的。
秦洛的沉默,讓兩個男人都覺得很害怕,害怕她會突然放開了自己的手,跟着對方走了 。所以,秦洛自己都能夠感受得到,他們兩個人抓住自己的力道有多強,她的手在痛,她的心也在痛。
“秦小姐,你究竟喜歡誰,倒是給一個準話啊。”有記者已經不耐煩了,顯然對她這種搖擺不定的行爲表示反感,語氣也不是很友善。
現場的情況已經很明朗了,秦洛必須要回答這個問題,才能夠脫身,否則,就算是記者們願意放過她,楚河和鄭赫也不會放過她的。
“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呢?”秦洛的聲音又輕又軟,然後楚河看到她的目光緩緩地轉向了自己,終於還是看到從她的紅脣中吐出了那個讓他傷心的字眼:“楚洛,放手吧!”
“不,我不會放手的。”楚河心中一陣驚慌,下意識地抓緊了她的手臂。
鄭赫見秦洛說出了答案,連忙一使力,將她拉了過來,秦洛的手從楚河的大掌中滑落了出去,沒有由來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裡也是空落落的。
“我們走吧,洛洛。”鄭赫不想在這裡繼續糾纏下去,拉着秦洛的手,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裡,記者們雖然還在拍照,可是,卻主動地讓出了一條路,讓他們通過。
鄭赫的車就停在不遠的地方,楚河站在臺階上,看着他拉着秦洛的手坐上車,揚長而去。
“楚河!”紀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看着那輛銀色的跑車:“既然放不下,那還不去追?”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楚河一下子就轉過頭來,像是從來都不認識紀華似的看着他,像是在尋求一個標準答案:“還能追嗎?”
“當然能了。”蘇誠也不知道怎麼跑過來了,拍了拍楚河的肩膀:“我們一直都在支持你,所以,你一定不能放棄,說不定,這一次,你就能把她追回來了。”
紀華將車鑰匙塞進他的手裡:“快一點,我們陪你。”
楚河如夢初醒,一把抓起車鑰匙,拔腳便往停車場跑去,紀華和蘇誠連忙也跟了過去。
馬路上,鄭赫帶着秦洛一路往郊外奔去,看着窗外的綠意越來越濃,秦洛的心卻久久地不能平靜,想到剛剛走的時候,楚河那雙充滿了絕望的眼睛,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人一樣。
她終究還是捨棄了他,捨棄了自己心中的至愛,不知道爲什麼,秦洛覺得自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始終將臉看向窗外,怕自己這樣的脆弱會被鄭赫發現。
“想哭就哭吧?”鄭赫一邊開着車,一邊對她說:“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秦洛心裡有了一點暖意,爲什麼,身邊這個看上去一點也不正經的男人總是會說一些直中她內心的話來?難道他真的有能夠看透人心的本領嗎?自己任何的想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誰說我想哭了?只是剛剛被那麼多人圍住了,現在心情還不能平靜嘛。”秦洛打死也不想承認。
“是嗎?你從大學畢業後就做了楚河的助理,那個時候他的名氣如日中天,跟着他一定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所以,你怎麼可能會因爲被記者包圍而驚慌得無法平靜呢?”鄭赫笑望着她:“這點信心,我對你還是有的。”
“那你不也巴巴地趕來救我了嗎?”秦洛不由地被他逗笑了,心裡的難過消散了一點。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一聽到你有麻煩,就趕緊衝出來了,想都不用想,都成了身體的本能了。”鄭赫笑着深嘆了一口氣:“可我還知道,就算我能夠帶得走你的人,也帶不走你的心,因爲從上了我的車開始,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真是讓我好傷心呢!”
“實在是抱歉。”一路上腦海裡都在想着楚河,她的確是沒有正眼看看他:“我——我想,我會讓你失望了。”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是愛着楚河的,你們的過去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卻看得清清楚楚。”鄭赫很豁達地說:“我可不是那麼喜歡橫刀奪愛的人,你這麼一道歉,我倒成了你們感情中的第三者了。”
秦洛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他這樣的灑脫,讓自己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我覺得或者和你做永遠的朋友也蠻不錯的,至少還能夠時時地看到你。”鄭赫想了想:“嗯,我還能爲公司留住一位人才,算是一舉兩得了吧?”
“謝謝你的體諒。”秦洛有些不解:“只是你剛剛在記者們面前說那樣的話,我還真的以爲——”
“真的以爲我會和楚河爭是吧?你放心,我會尊重你的意願的,你現在還有機會考慮,如果你不願意回到楚河身邊去的話,我還是有能力再把你追回來的。”
鄭赫就是這個樣子,說話很自信,彷彿只要他想,整個世界都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秦洛不想理會他的自大,看着他將車開往偏僻的郊外,不由地有些奇怪:“你想帶我到哪裡去啊?我還有工作要去完成呢。”
鄭赫看了一眼倒視鏡:“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是,一路上都有人追我,我這個人呢,最不喜歡被別人超越,所以,只好往人少的地方開了,難得今天有人想陪我練練車技啊,我正手癢呢!”
秦洛經過他的提醒,這纔去看倒視鏡,遠遠的,有一輛車在跟着他們,似乎是楚河的邁巴赫,但是隔了一段距離,所以看得不是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