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祖的人進入辦公室,很有點雷厲風行的意思,立即開始工作起來,要求藥廠提供各種資料。
牧城藥業方面早就得到李少爺的提點,只要調查祖的要求符合規矩,他們都會給予滿足。
當然,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龍景律所還派人上門,在這一段時間入駐藥廠備詢,藥業方面的工作人員可以隨時詢問他們,以防搞錯。
對此,譚紀很有點憋火,偏偏卻又無可奈何。
牧城藥業顯然很清楚他們的工作流程,事前做過一番瞭解,所以緊緊的抓住了他們的工作權限來做事,根本不給他們越線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譚紀只能按照規矩來辦事,不敢亂來。
這麼過了好幾天,調查祖完全沒有進展。
牧城藥業成立的時間很短,可以調查的東西其實真不多,就連設備和生產線都是新的,調查祖這邊想要吹毛求疵都找不到機會。
這天,譚紀接到一個電話,他聽見那邊傳來的聲音後,很警惕的看了一眼辦公室裡的人,然後獨自走到室外去接聽這個電話。
“老譚,怎麼樣?查出點什麼了嗎?”
電話那一頭,是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顯得有點低沉。
譚紀扭頭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人,纔開口:“什麼也沒查出來,他們沒有問題。”
“沒問題?”
電話那人不信:“怎麼可能,藥方也沒問題嗎?裡面沒有加別的東西?”
“沒有!”
譚紀壓低聲音:“我幹這個多少年了,你還不相信我嗎?這個事情……怎麼可能查不出來?”
“那就真的奇怪了……”
電話那人沉吟,似乎疑惑不解。
譚紀說道:“我看了他們加工生產的全過程,設備都是從嘚國來的,就和你們之前調查的一樣,全新定製的生產線,除了這一整套生產線設備,就沒有別的東西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加了別的東西,又或者有什麼特殊的生產流程。”
“怎麼會這樣?”
電話那人語聲中充滿疑惑:“也就是說他們的藥方用的就是老方子,只是做了點改良而已?”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譚紀若有所思的回答。
電話那人說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微微一頓,他又說:“那些老方子有什麼作用,誰不清楚,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又或者是什麼特別的製作工藝,怎麼可能有現在這樣的藥效?”
譚紀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現在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這樣了……嗯,我已經把幾份成品藥發到了總部的實驗室去檢測,這些成品藥都是我從頭到尾盯着生產出來的,具體檢測會有什麼結果,應該就可以有最終定論了。”
壓低了一點聲音,譚紀又說:“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儘量給你們拖一點時間,其他的……他們盯得很緊,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電話那人一聽這話兒,連忙說道:“老譚,再想想辦法,這事兒你一定要幫我。”
譚紀無奈道:“我還有什麼辦法?牧城這邊一直死死盯着我們調查祖,就連上廁所都不放心,我能做什麼?”
電話那人沉默了一下,說道:“上一次你不是說他們不讓你們進他們的實驗室嗎?我想了想,那裡肯定有問題,估計是個突破口。”
譚紀搖頭:“我也知道他們的實驗室裡可能藏着什麼東西,可我們進不去,除了每天盯着我們的人,周圍還有那麼多的攝像頭,如果沒有藥廠方面的同意,我們根本不可能進去。”
電話那人接口道:“你想想辦法,一定可以的。”
“我能想什麼辦法?”
譚紀臉色微沉,說道:“這一次的事情我已經盡力了,其他的事兒……我不會多做。”
電話那人又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老譚,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有些事情難道一定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
譚紀的臉色一變:“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心裡清楚!”
電話那人輕笑一聲:“那些視頻和照片都還在我的手裡呢,你順順利利的把這一次的事情做完,我就把它們還給你,從此大家各走各的路,否則……你應該想得到後果的。”
“你……”
譚紀的表情一下子猙獰起來,可猙獰之後,卻又帶着畏懼。
“別你你你的了,趕緊把事情做好,我等你電話!”
電話那人沉聲說完這一句,很快把電話掛斷,再也不管譚紀怎麼反應。
譚紀拿着電話,怔怔的站在原地,臉色不斷變幻,時而憤怒,時而擔憂,時而陰狠,時而決絕……
好一會兒後,他才終於咬了咬牙,回頭朝着辦公室裡走進去。
另一邊,藥廠辦公樓的其中一個辦公室裡,陳牧和李少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打完電話的譚紀走回辦公室。
“你說這是誰給他打的電話?”
李少爺拿着保溫杯,一邊啜着裡面的茶,一邊無聊的問陳牧。
陳牧轉眼看了看李少爺,尤其重點關注李少爺的保溫杯,總有種“你怎麼變成這樣”的痛心感。
在藥廠這幾個股東里面,陳牧和成子鈞是最早用保溫杯的人。
保溫杯還是成子鈞的妻子特地從京城給他們倆帶過來,據說是領導們統一配發的杯子,她有幸拿了兩個,就送給成子鈞和陳牧,讓他們一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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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兩個保溫杯以後,哥倆到哪兒都拿着,泡些陳牧自己種的藥材,總之就是根據陳牧找的古方子弄。
後來他們倆這一致的行爲被李晨平看了,李晨平也買了個保溫杯,分享了陳牧的藥方,拿了陳牧的藥材,開始有樣學樣的也用了起來。
平時幾個人碰面,李少爺是唯一一個不用保溫杯,他總是嘲笑三人做派太老,一個個年紀輕輕的就好像糟老頭子一樣。
可自從馬昱車禍以後,他回來也用起了保溫杯,而且還很騷包的用了個所謂雙層透明、內裡真空的保溫杯。
保溫杯裡的紅棗、枸杞、參片什麼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看就是那種虛了要補的感覺。
之前他問陳牧要藥方和藥材,陳牧忍不住懟他:“你怎麼也用上這個了?準備和我們一起當糟老頭子?”
這貨張口就反懟:“我這是未雨綢繆,和你們未老先衰的情況不太一樣!”
陳牧果斷被氣到了:“那算了,我的藥不適合你,就適合我們這些未老先衰的人。”
這貨屬狗的,立馬認慫,直接把馬昱搬了出來:“馬昱經過這一次的車禍以後,想了很多,她說是想要個孩子,我這……得提前準備準備,你一定要幫我。”
微微一頓,他還不要臉的貼身懇求:“你手裡的好藥方多,給我找一個有助於生孩子的,我好好補補。”
“你滾!”
陳牧被噁心的連忙退開,可遭不住石女怕纏郎,這貨太纏人了,身體不斷貼過來過糾纏,推都推不開……
沒辦法,陳牧最終只能給了他一個多子多孫的藥方,然後這貨也開始用起了保溫杯。
李少爺又啜了一口茶,順帶喝了幾顆枸杞嚼起來:“你說,他們敢不敢硬闖我們的實驗室?”
“誰知道啊……”
陳牧搖搖頭:“我覺得不會吧,怎麼說也是京城總部來的人,這麼衝動的嗎?”
李少爺用手抹了抹嘴:“嗯,說不好,我得吩咐下面小心點,萬一他們要是敢來,可不能錯過了。”
陳牧明白李少爺的意思。
實驗室裡其實沒什麼要緊的東西,裡面正在研製的藥方,都是一些老藥方,主要是做改良,然後研究怎麼製作生產出來。
說白了,藥廠裡的這個實驗室更多的是做一些生產工藝方面的研發,讓藥方怎麼能夠落實到生產線上去生產。
因此就算讓調查祖的人進去了,他們也不用擔心什麼。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調查祖的人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闖進實驗室裡,就等於自己撞到槍口上,會讓他們得到更多的主動權。
不過陳牧覺得調查祖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做,畢竟只要是正經人,都不會這麼做。
想了想,陳牧問起了別的事兒:“別整那些沒用的,我們不能因爲調查祖來了就耽擱了藥廠的事情,剛出來的兩款新藥你準備怎麼弄?”
在陳牧這一段時間的催促下,藥廠研發部又弄出來兩款新產品。
一款是兒童健康飲,一款是太太養顏丹。
這兩款產品延用了之前的思路,一款針對孩子,一款針對女人,走的都是大衆化的路子。
只要藥品足夠好,口碑做出來,以後的市場前景也是很廣闊的。
反正齊益農說了讓他們藥廠儘快發展起來,幾個股東商量過以後,也覺得應該多上新產品,把市場徹底做起來。
否則產品太少,只要一款藥出問題,就會讓藥廠的業務受到打擊,影響太多。
所以,他們準備貫徹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思路,多開發新產品,豐富產品線。
“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就憑我們藥廠現在的名聲,完全沒問題,現在都不用我們怎麼去和渠道商溝通,我們只是把新產品的消息放出去,就大把經銷商揮着鈔票和我們聯繫了。”
李少爺微微一笑,眨着眼睛對陳牧問道:“你知道現在那些經銷商在電話裡,對我們藥廠提的最多的要求是什麼嗎?”
“是什麼?”
陳牧不明所以。
李少爺笑道:“他們提的要求是希望我們新藥的包裝上,一定要把你媳婦兒的頭像印上去。”
“啊?”
陳牧怔了一怔,倒是沒想到會這樣。
李少爺笑着說:“讓阿娜爾給我們藥廠當代言人,這招你可是玩得太妙了。
那些經銷商和我們說,現在市面上的客人,找我們藥廠的藥的時候,主要看阿娜爾的照片。
前面還有幾批包裝上沒有阿娜爾照片的藥沒賣完,現在顧客都不相信,說那是假的,只認準了有你家阿娜爾照片的藥才肯掏錢。
所以,我準備以後但凡我們藥廠的藥,包裝上都要印上阿娜爾的照片。”
聽見這話兒,陳牧有點哭笑不得,打趣道:“要不直接把阿娜爾的頭像換成商標好了。”
“咦?你這個想法不錯啊!”
李少爺目光一亮,竟然真的認同了:“阿娜爾就是我們的活招牌,我們用阿娜爾的頭像當商標,還真可以……嗯,不錯,不錯!”
陳牧皺了皺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真要把阿娜爾弄成藥廠的商標,以後你們可得養阿娜爾一輩子的啊。”
“可以啊,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李少爺嘿笑道:“我提議召開董事會,直接分給阿娜爾股份好了,5%怎麼樣?當做把她的頭像註冊成我們藥廠商標的費用。”
微微一頓,他又當着陳牧計算起來:“你還別說啊,這個真挺適合的,阿娜爾可是我們夏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科苑院士了,而且還是女院士,就衝着這個名頭,也值當了。
你想想啊,這麼個女院士在我們藥業公司當股東,商標還是她的頭像,我們藥廠的底蘊一下子就有了。
以後那些人如果還想找什麼藉口攻擊我們,那也得掂量掂量了,你說是不是?”
陳牧沉吟一下,說道:“我怎麼感覺自己虧大了呢?”
李少爺一把攬過陳牧:“都是自家兄弟嘛,你就別計較了,你畢竟是公司的大股東,而且還是董事長,讓你媳婦給公司幫幫忙,其實也不過分。”
陳牧輕嘆:“讓我媳婦拋頭露面就算了,還當你們的商標,我還是覺得虧了……”
李少爺道:“那你想怎麼樣?”
“加錢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5%的股份還不夠啊?我們明年的產值分分鐘上百億的!”
“這5%的股份有一部分還是從我的兜裡掏出來的,其實也沒多少!”
“滾,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辛辛苦苦的都在給你打工,你好意思多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