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主教堂最高處的露臺上,黑袍人獨自站立於此,俯視着下方。
僅僅露出的眼睛,無不充斥着那種高於一切的優越感。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彷彿早已將自己當成了神明在這人間的代言人。
很快下方街道上就傳來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對對全副武裝的士兵浩浩蕩蕩的從遠方列隊跑來,後方還跟着幾輛裝甲車,全都在靠近了主教堂之後,方纔放慢了速度。
路上的行人紛紛好奇地駐足觀瞧,這些士兵們,整齊化一的位列教堂兩旁,在最短的時間內,便將整個主教堂保護了起來。
“天哪,國家已經派了官兵前來駐守主教堂,這豈不是意味着國家也已經認可了神啓的事情。”
“天照會已經得到了國家的認同,這是很多年來都不曾有過宗教史上的重大改變了。”
“今天正好是禮拜日,我們也趕緊去看看吧,能得到國家認可,看來那神啓不僅僅是傳說那麼簡單。”
越來越多,原本並非信徒的民衆也好奇的朝着主教堂靠近,這一切都被站在最高處的黑袍人看在眼中。
很快,又一位穿着黑袍的人前來彙報這個消息,此時面臨如此突發情況,這名黑袍人還有些措手不及:
“會長,下面來了很多官兵,但是並沒有闖入主教堂,只是在外圍提供保護。”
“我已經知道了,看來首腦先生最終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選擇站在了我們這邊。”
聞聽此言,前來彙報的黑袍人方纔。明白,看來這件事情會長早已經提前進行了部署,而這一切事件的發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馬上就要開始禮拜了,走吧,去迎接我們光照會的新時代。”
被稱之爲會長的黑袍人不緊不慢的朝着樓下主會堂走去,在這個過程中,四面八方都在不斷趕來狂熱的信衆,開着門口嚴肅駐守的官兵,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欣喜的表情。
原本光照會雖然就已經吸收了大量有權有勢的信徒,但始終沒有得到國家的認可。
可自今日之後,一切都將不同光照,會將一度成爲亞特蘭帝國官方認同的惟一教會,其他遍地開花的宗教也終將開始走向末路,直至消亡。
黑袍人步下露臺,穿過教堂,來到主會堂前。信衆們早已在此等候,見到黑袍人紛紛跪下,恭敬地參拜。
黑袍人欣然接受了這一切,彷彿他也早已將自己當成了神明。
黑袍人微微點頭,信衆們這才起身。
此時,四面八方的街道上,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已經將主會堂包圍,不允許任何閒雜人等靠近。
路上的那些還沒來得及在禮拜開始前進入教堂的行人。只能遠遠地駐足觀看,無法靠近主會堂。
黑袍人站在主會堂的門口,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堅定和決絕。他知道,今天將是光照會崛起的關鍵時刻。
“各位,感謝你們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陪伴我們。”
黑袍人開口說道:
“我們等待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今天,我們將要開啓一個新的時代。”
黑袍人的話在信衆中引起了強烈的共鳴。他們熱淚盈眶,高聲呼喊着:
“新的時代!新的時代!”聲音在整座城市中迴盪。
與此同時,國家首腦也在辦公室裡看着現場的情報人員回傳來的視頻畫面。
他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心中充滿了擔憂和顧慮。
但並不知道自己最終做出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但目前看來……
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沒有人能夠阻擋光照會的崛起。無論是在場的人,還是在整個亞特蘭帝國,光照會都將引領着未來的方向。
……
與此同時,在主教堂幾公里外的街道上,行人們紛紛注意到了怪異的一幕。
只見許多穿着白色長袍的東方面孔聚集在這裡,他們個個神情凝重,看起來這四周始終保持着戒備。
“諸位道友,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顯示,兩位司長很可能就被扣押在主教堂的地下室裡。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前往主教堂去要人。
保險起見,我們儘可能要本着不動用武力的原則,與光照會和平交涉。
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要完成這項任務,一旦遭遇阻力,大家請記住,這只是我們的個人行爲,與國家意願無關。”
此刻開口說話的正是當初國秘處裡,康磊安排最親近的人進入玄學院深造的修行者,也是目前爲止,國家體系中境界最高的修行者,林峰。
在他周身聚集的,除了有與他一同通過各種秘密渠道潛入亞特蘭蒂國的修行者,還有先前那一批一直留在亞特蘭帝國等待指令的調查隊。
足足幾千人的聚首,引來了很多市民們的好奇觀瞧。
他們雖然聽不懂大炎國的語言,但如此龐大規模的聚集,以及每個人臉上如臨大敵的表情,都讓這些民衆們意識到,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修行者們在林峰的帶領下,並沒有過多在意圍觀的行人,便浩浩蕩蕩的朝着主教堂走去。
“首腦先生,主教堂外5公里的街道上發現了大批大炎國人,根據街道監控的人臉掃描,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出入境記錄,疑似是通過特殊渠道潛入境內的。”
一名工作人員急忙趕來彙報,首腦聞聽此言頓時便皺起了眉頭。
他凝重地問道:“那些人很可能就是衝着天照會來的,對嗎?”
工作人員點頭回答:“根據我們的情報,大炎國的高手很可能已經潛入亞特蘭蒂國,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天照會扣留的人。”
首腦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通知下去,讓所有部隊做好一級戰鬥準備。
同時,讓光照會的人注意那些大炎國人的動向,一旦發現他們靠近主教堂,立刻進行攔截。”
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整個城市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在主教堂外,大炎國的修行者們與亞特蘭蒂國的士兵們對峙着。
雙方都不願意退讓,局勢一度十分緊張。
林峰深知不能讓這些士兵們繼續靠近主教堂,他迅速做出決定:
“大家做好準備,同時務必記住,我們的目標只是要救出被扣押的人,不要與軍隊發生衝突。”
修行者們紛紛應答,他們迅速展開陣型,做好了戰鬥準備。
而在主教堂內,黑袍人已經通過監控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分明是兵臨城下的局面,可黑袍人卻好像並不慌張,他的一道命令很快便發佈了出去,其他教堂內原本正主持禮拜的黑袍人紛紛出動,在最短的時間內,朝着主教堂方向趕來。
負責帶兵駐守主教堂的是陸軍上將裡瑟斯,當他注意到不遠處,一片白色的浪潮朝着這邊逼近時便立刻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士兵進入戰備狀態。
“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再靠近的話,我們就要不客氣了。”
林峰原本是國民處最精英的特工,因此自然對於亞特蘭帝國語言非常精通。
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他面不改色的開口看向裡瑟斯說道:
“天照會扣留了我們的同胞,這嚴重侵害了我們的合法權益。
請天照會立刻放人!”
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林峰,裡瑟斯狡猾的詢問道:
“你們是什麼組織?要求天照會放人,是你們國家的意思?”
“不,這是個人行爲,與國家無關,我們只希望能夠帶走我們的同胞,無意與貴國發生任何衝突。”
林峰第一時間就洞悉了裡瑟斯的意圖,若是這件事情直接上升到了國家層面。
那麼可就在國際上給了亞特蘭帝國譴責大炎國的一個良好說辭。
但這一切早就被趙啓以及康磊想到了,所以此刻林峰的迴應嚴絲合縫,找不到任何破綻。
裡瑟斯微微笑了笑,他朝着林峰身後的衆人掃了一眼,注意到他們雖然裝作若無其事,但身體都緊繃着,隨時準備動手。“既然是個人行爲,那麼你們這樣做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裡瑟斯慢慢走上前來,他的目光盯着林峰,彷彿在評估他的實力。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潛入進來的,但今天你們要是敢輕舉妄動,那麼別怪我手下無情。”
林峰絲毫不示弱,他迎着裡瑟斯的目光,冷冷地說道:
“我們既然已經來到這裡,那麼就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備。
天照會扣押我們的同胞,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裡瑟斯聽後哼了一聲,他並沒有繼續廢話,而是直接揮了揮手。
剎那間不少士兵紛紛舉槍上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所有的修行者們。
在這些士兵看向修行者的眼神中,全都透露着莫大的鄙夷。
估計他們也在心裡嘲笑着大炎國人,究竟是勇敢還是愚蠢?
竟然就暴露在槍口之下,難不成他們覺得自己的身體能擋得住子彈?
正常情況下來說,裡瑟斯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一定是會呼叫增援的。
可現在裡瑟斯並沒有這麼做。
雖然對方的人數遠在自己的駐兵人數之上,但他們各個手無寸鐵,在槍炮面前不過是一個個活靶子罷了。
主教堂的後門緩緩的打開了一道縫,原本所有在裡面禮拜的信徒紛紛慌亂的逃離了此地,只有穿着黑袍的人留在了教堂內。
“會長,他們是衝着那兩個大炎國人來的,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是否將這兩人轉移?”
有一名黑袍人謹慎的詢問道,但對此會長卻是輕蔑的笑了笑:
“怕什麼?我們有軍隊駐守,在絕對的火力面前,僅僅靠着人多,可改變不了局面。”
一邊說着話,會長一邊走到了窗邊,朝着外面看去,僅僅暴露在外的雙眼裡,波瀾不驚,看不出絲毫驚慌。
……
教堂外雙方人馬已經到達了劍拔弩張的程度,所有的修行者們,紛紛眼神冰冷的注視着對面的士兵,這一幕倒讓所有的士兵感到困惑。
明明他們手無寸鐵,明明他們都暴露在槍口下,可爲什麼所有人都表現得如此平靜,莫不是,這幫人都是瘋子?
裡瑟斯也發現了這怪異的一幕,他皺着眉頭,打量着這羣穿着白色長袍的人。
難道他們還有什麼秘密手段?
所以才能如此肆無忌憚?
但這種想法很快就被裡瑟斯打消了。
不可能,這裡是亞特蘭帝國就不是他們的地盤,就算有什麼秘密手段,難不成還能翻出花來?
想到這裡,裡瑟斯的心神稍稍定了定,也在心中暗自認定這些人,估計也就只能在這裡狐假虎威,不敢有什麼其他舉措。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林峰直視着他,朗聲對身後的所有人說道:
“之前我跟大家說過,儘可能不要跟官兵發生任何衝突。
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要救出我們的同胞,這個底線不容僭越。
全體都有,入教堂,救人!”
一邊說着林峰一邊大步朝前走去,面對着黑洞洞的槍口,其他修行者也紛紛跟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毫無距離,好像這些槍口所以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式的。
“砰!”
站在最前面的士兵一個慌神,手中的槍就走了火,隨着這一聲槍響,其他所有緊繃着神經的士兵紛紛慌亂開槍,一時間槍聲大作致使原本在遠處好奇張望的市民紛紛驚慌逃竄,尖叫聲四起。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就在這一刻,所有的修行者幾乎同時掐出了同樣的手印,笛聲唸誦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顯得如此震耳欲聾。
剎那間在場,每個人的周身都覆蓋了一層金光。
所有開槍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因爲子彈打在這一層金光上,竟紛紛掉落在地,對金光內的人構不成絲毫傷害。
“ Oh my god,這怎麼可能?”
裡瑟斯瞪大了眼睛,眼前這一幕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但身處金光之中的林峰等人,卻是面色平靜,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如此龐大的規模,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再配上那波瀾不驚的眼神。
一股無形的威壓作用在士兵們的身上,讓他們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面對的到底是人是鬼?
他們怎麼可能擋得住子彈,這金光又是什麼東西?
他們哪裡會知道,什麼是道家秘法金光咒?
當年末代天師僅憑金光咒就走遍了天下。
金光咒和其他道家秘法不同,此秘法防大於攻。
金光咒的防禦力何其強大,當年天師府能夠屹立不倒,對抗各方勢力,靠的就是這一秘法。
林峰等人唸誦的聲音越來越大,所有的士兵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什麼都思考不了。
眼睜睜看着這些修行者從自己面前走過,卻沒有一個人敢攔阻。
直到林峰等人進入教堂後,裡瑟斯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心中滿是驚駭:
“大炎國,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而此時他再想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上面已經來不及了。
因爲此時教堂的後門已經徹底敞開,從裡面走出了一羣身穿黑袍的人。
最前面的就是會長,雖然雖然年紀輕輕,但身上卻流露着一股上位者的氣場。
在他身後則是兩名青年,其中一人身上竟然流露出不弱於林峰的威壓。
而另一人則顯得有些陰柔,但身上也流露着一股陰冷的氣質。
他們的手中都拿着一柄權杖,權杖上流露着陰冷的力量。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掌握神的力量,神怎麼可能會眷顧你們?”
隱於黑袍下的會長冷冷的質問着,但對此林峰卻是用一副可憐的眼神注視着他:
“你們最近一直在宣傳神啓,可這從來沒有想過給你們啓示的會不會是神?
你們的聖經裡不是提到神之博愛嗎?又爲何引導殺戮引導衝擊?”
“那是因爲你們大炎國不配得到神的眷顧,只有亞特蘭帝國纔有資格永存。
你們國家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斷的流失,神啓中提到過。一旦力量消亡,你們國家也將走向末路。”
林峰掃視着幾人手中的權杖,隨後便大致明白了些什麼:
“看來你們手中的權杖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神賜予的力量,這股力量如此陰寒混沌,你們卻覺得這是神賜予的禮物?”
“竟然敢質疑神!”
會長憤怒的舉起權杖重重的往地上一砸,剎那間一股極致的寒潮涌來,化爲黑色的冰封,直奔林峰等人襲來。
“砰!”
可下一秒,幾個黑袍人便瞪大了雙眼,驚愕的愣在了原地。
只見他們的冰封擊打在金光屏障之上,竟在頃刻間化爲烏有。
無往不利的力量,在修行者的面前居然都破不了防?
“大炎國有一句古話叫做邪不壓正,可惜你們永遠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林峰帶着修行者們沒有絲毫停留,徑直朝着前方走來,這所謂的防禦力量對於他們而言,根本不構成任何阻礙。
只是,裡瑟斯已經趁着這個功夫將這裡的情況彙報給了首腦。
得知此事的首腦,當機立斷下達了一道命令:
“明明是周邊所有駐兵出動,務必將這些人全部拿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