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姜思白的心情不太好，因爲他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小魔君’的綽號。
他覺得‘魔君’就挺好的，爲什麼要加個‘小’字？
讓他覺得怪怪的。
他哪裡小了！
另一邊名爲秋霜子的小娘開心極了，因爲她有個綽號叫‘小魔星’，一聽就和‘小魔君’配了一臉，還感覺萌萌噠。
姜思白就很淦，擺擺手示意讓這瓜女娃自己玩兒去，他要閉關去了。
秋娘撅撅嘴，但還是乖乖聽話。
師哥的話她一直都很聽，所以纔會在姜思白麪前始終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姜思白則是真的在閉關，他得要好好收束一下自己的靈感，甚至來不及感慨嬀申明的終局。
剛纔那一剎那的畫面，那虛空之中橫亙而過的由無數真靈構成的真靈長河，讓他忽然間意識到那可能就是靈魂最終的歸宿……或許也是一種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
姜思白恍惚了一下，只覺得只是思考那個畫面就會讓自己的精神急速消耗，令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不能多想，說明這是超越我當前境界的畫面，只是爲何會忽然投射入我的腦海？”
姜思白猜測着各種可能，可是又覺得最有可能的還是這個畫面本就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中，方纔只是忽然被觸發了而已。
至於以前爲什麼沒有被觸發過……
那就只能是自己以前修爲不夠，不足以觸發這種記憶吧。
姜思白思考着費勁，覺得自己再這麼思考下去恐怕會讓自己的精神耗盡，進而壓制不住身上的陰戾。
是以乾脆進入了夢魘之中。
迴夢！
他在王座上睜眼。
只是令他無比愕然的是，當他擡頭看向天空的時候，竟然在這神念中感覺彷彿‘掉幀’的夢魘世界天空看到了那一條橫亙而過的遙遠長河！
那條位於天空的長河是那麼地遙遠，以至於他根本看不清其具體形貌。
而在那長河周圍，他透過夢魘昏暗的天空，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片空無一物的世界。
他很難描述那種感覺，只覺得自己的目光觸及那處，就覺得那裡無時間、無空間、無一物。
他本能地知道那裡就是虛空。
可是虛空怎的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姜思白茫然了，甚至膽怯了。
面對那未知的情況，他第一次覺得如此的怯懦，以至於自己的意識竟然直接從夢魘中被彈了回來，一下子迴歸了現實。
“這……”
姜思白感到不可思議。
爲何會有那種感覺。
他從夢魘中醒來。
當時就不信邪，還想要進入夢魘去。
可是他意識到自己的精神一陣虛脫式的疲憊，就像是在凡人時連續熬了三夜一樣。
姜思白意識到不能再放肆下去了，否則嬀申明那樣半道崩殂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鑑。
於是他連忙歸攏意識開始入定自修，想要恢復自己消耗的精神力。
恢復速度，出乎預料的快。
主要是他的真氣出乎預料地活潑！
於是練氣化精的速度增快，他的精神力自然也就恢復得快了。
可問題是，他的真氣怎麼就這麼活潑了？
簡單地感應一下，他才發現是自己看待問題的角度變了。
如果說他在這世上數十年，是不斷融入這個世界的過程，讓他漸漸能夠擁有這世上的喜怒哀樂。
可是這一次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就又來了。
先前夢魘中那對虛空的直視，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去觀察虛空，觸及虛空的存在。
他所感知到的就是那種空無一物的感覺。
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是虛假的。
這種描述不準，但他不知該如何去進一步表述了。
正是這種感覺的殘留，讓他如今看一切也都是種虛假的感覺。
反倒是覺得，那一片虛無的空間纔是真正的真實，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但他知道這種感覺不對勁，或者說他不知道是眼前的世界不對勁還是那忽然感知到的虛空不對勁。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思考下去了，他本能地感覺到了這般思考的危險性。
這不是他當前該觸及的。
他第一次對修行產生了畏懼感，也即是敬畏心。
同時他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有問題，畢竟別人無法感知的虛空竟然就這麼不期然地在他腦中躍然而出。
不是有人動了手腳，就是他本身的問題。
“必須要三花聚頂……不，必須要五氣朝元才能去探索這個問題。”
姜思白很理智地壓制了自己去探索這個奧秘的衝動。
而後強行將目光移往他處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面前的案几非常‘好看’，甚至好看到他要用自己全部的注意力甚至神念去觀察。
然而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集中注意力，腦子裡想的都是眼前這案几實際上是不存在的，是空無的！
他覺得自己簡直魔愣了。
然而令他愕然的是，這案几在他的眼中竟然真的成爲了一些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的細小微粒。
他彷彿有看到五行相生的組合，可是心裡面想的卻是上輩子的物理學知識。
“這……該不會是看到了分子？原子？”
姜思白就懵了。
他下意識地伸手觸碰了一下那案几，結果觸及了實處。
眼前的一切才又恢復了正常，令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恢復正常就好，他現在可怕自己的不正常了。
隨後他收回了伸出的手。
然後雙目猛地顫抖了起來。
因爲他看到，自己剛纔觸碰的地方，竟然有兩個非常明顯的凹陷痕跡，分明是他的手指印！
可他方纔明明根本就沒用力氣，這，這怎麼會？
而且這凹陷的表面無比光滑，與周圍的材質完全貼合，彷彿它本就該是如此而不是後天發生的改變。
這就像是，他剛纔的伸手觸碰，真的改變了這張几案表面該處的構成情況一樣！
最絕的是，他做到這一切根本沒有消耗任何的東西。
若說損耗，大約就是剛纔用神念觀察時損耗的一點精神力吧。
姜思白深吸一口氣，這一次終於以無上意志將注意力從這件事上面轉移開來了。
他自有一套處世的手段。
穿越都遇上了，遇到奇怪的事情千萬不要覺得奇怪，慢慢地習慣就好。
不然一驚一乍的，他遲早要得精神病。
……姜思白猛然抱頭，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精神方面肯定有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