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神侍都要通過這種方法晉升嗎？”臨走前，林澤忍不住問道。
“是的，這是必要的考驗。”
“那在你之前，就沒有人成功嗎？”
“沒有，有好幾個嘗試過的人，不過都被淘汰了，從我之後才知道，晉升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才能提前做好一點準備，雖然這些準備的用處不大。”
林澤搖了搖頭，只覺得這種經歷實在是太過駭人。
“接下來，預備神侍的出現會越來越多，到時候需要我通知你嗎？”就像這一次，一個預備神侍的失敗，會讓更多人擁有成爲預備神侍的資格，失敗的預備神侍越多，直接吸收逸散精神碎片的異變者就越多，預備神侍自然也就越多。
“不用了。”林澤敬謝不敏，這種事情，看一次就足夠了。
之後林澤告別源一，回到了艦山。
此時的艦山已經恢復到了過去人來人往的景象，似乎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暫時居住在艦山的外來人，時不時就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戰士們聚在一起，或者修煉，或者聊天。
拜入寧宗的那些人在衆多戰士中，修煉速度顯得格外驚人。
如今寧宗也算是上了正軌，有了比較完善的賞罰制度，日常的修煉物資也開始收支平衡，不再像一開始一樣，完全都由寧宗單方面提供。
各個級別戰士能夠領到的物資並不相同，實力越強，物資自然也就越多，不過除去基本的修煉所需之外，其它比如強化藥劑等比較珍稀的物品，則是需要通過門內貢獻兌換。
這是五號艦上找到的一套適用於寧宗的方案，利用貢獻，這種並無實物的“貨幣”，達成物品流通，又可以加強寧宗弟子們對寧宗的向心力。
在可以預見的時間內，寧宗馬上就可以從衆多弟子中獲益。
從單方面付出的虧損，到此時的支出平衡，甚至略有結餘，青雅爲寧宗付出了不少精力，在這麼多人裡面，也就青雅有類似的管理經驗了，在海中，她畢竟曾經是一個小族羣的族長之女，在浮虛族併入雪克族之後，更是幫助管理過一些事物，對於此類事情，還是有些許心得的。
祈山方面時不時就會表現出非常糾結的情緒，一方面，寧宗的強大讓他們非常安心，一個強大的鄰居，意味着以後若是遇到外敵，只要不是第一時間就被擊潰，那就完全可以等待寧宗的救援。
而另一方面，一個強大的鄰居，哪怕這個鄰居保證過互不侵犯，相互扶持，都讓祈山有些心虛，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自然也就不會有足夠的話語權。
這一點，在平時的雙方交流中，已經開始表現出來了。
雖然寧宗弟子可能並沒有惡意，不過或多或少，他們都會在祈山人面前表現出一些優越感，而這些優越感，正在一點點加劇雙方的隔閡。
口角紛爭，已經開始慢慢出現。
在制止過一次因爲雞毛蒜皮的小事產生的矛盾之後，祈亮嘆了一口氣，目送前來購置藥劑的祈山人離去。
“怎麼了？嘆什麼氣？”林澤落到地上，正好聽到祈亮的嘆氣聲。
“宗主大人！”祈亮看到林澤突然出現，驚喜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苦笑一聲，“宗主大人，這段時間，我們寧宗的人跟祈山的人經常產生摩擦，今天就發生兩次了。”
“摩擦？爲什麼？”
“這。。。。。。我們的一些弟子覺得身爲寧宗弟子，自然是要比別人高一等，他們可能不是這樣的心理，不過表現出來的姿態，在祈山人眼裡，可能就變成看不起了，他們。。。唉。”
“。。。”
林澤聞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是曾經預見過這類事情的發生的，不過他沒想到，會發生的這麼快，其實想想也是，在他毫不吝嗇的藥劑提供下，艦山上衆多戰士的實力提升進度要比別人快了許多，寧宗弟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祈山的人之前可沒有什麼擁有同等武力的鄰居，他們周圍就只有祈城衆多普通人，或許還有一些職業者，不過數量並不多，斑石或許很強，但是它一直宅在祈城裡面，不怎麼露面。
因此雙方心氣都不低，此時爭鋒相對，自然要冒出火花來。
此事林澤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就算嚴懲，可以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更容易讓好不容易歸心的衆多戰士心生不滿。
武者，氣勢其實很重要，尤其是在這種說不清誰對誰錯的問題上，若是一味退讓，那隻會讓寧宗陷入困境。
只能等一段時間，積累足夠的名聲之後，在艦山可以自給自足還有充裕之後，將整個宗門搬離了。
在那之前，只能讓雙方都剋制一些。
說實話，到現在，林澤開始有些懷疑自己創立這個宗派是不是好事了，這裡固然可以爲祈亮等人提供一個可以長久安頓下去的場所，而且哪怕是在林澤離開之後，也看在過去的情面以及人言可畏對林澤的家人有所照顧，但是費盡周折，值得嗎？
保護家人，完全可以讓侯通明這樣壽命悠長的朋友代爲照顧，這甚至可能比將希望寄託在不認識的人身上要好太多了。
“可能，我只是想在這個世界多留下一點痕跡吧。”
在艦山上待了幾天，林澤開始出發去找融靈了。
他答應過融靈，只要他有這個實力，會爲他提供幫助，現在，是完成承諾的時候了。
林澤沒有把蛋蛋也帶過去，而是隻身一人，來到了當初跟青雅她們從海下上岸的位置。
從海岸往槐城方向，林澤很快就察覺到了融靈的氣息。
“融靈前輩，我來了。”
隨着聲音層層盪開，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一團能量從中溢出，很快就形成了融靈的身體。
“小子，從當初我們定下約定，到現在你有能力完成這個約定，過去才一年多吧？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天才。”
“前輩過譽了，機緣巧合罷了。”
“是啊，機緣巧合。”融靈唏噓一聲，他是親眼看到林澤如何通過‘機緣巧合’成長爲現在的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我們要怎麼做？”林澤問道。
“該說的事情，我還是要跟你講清楚的，”融靈嚴肅起來，“當我將腦子轉化爲能量的時候，我會失去神志，到時候我會做出什麼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你要做的，就是在這個過程中阻止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若是我失去神志之後，只是昏迷不醒，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你只要爲我護法即可，但是，若是我陷入本能，產生暴力傾向，拖時間！”
“我這段時間也沒有閒着，我現在的身體絕大部分已經全都轉化爲能量體，等腦子轉化之後，它會主動向肉體時候的形態靠攏，也就是說，它會逐漸恢復原狀，到時候，我的意識就會迴轉，到那一步，我也算是真正地成爲融靈了。”
“說起來，”融靈突然看向林澤，“你成爲煉靈真的是好太多了，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林澤苦笑一聲，指了指覆蓋在自己身體表面的晶石鎧，“不過沒了內氣，真的很不習慣，若不是還有這個在，我現在連飛行都做不到。”
“有得必有失，不過我想，等你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單憑精神力引動外界魔力，甚至其它各種能量，完全可以藉此取代內氣。”
“希望如此吧，那我們要怎麼開始？”
“去上面吧，要是在這裡，我擔心我們會在這個世界造成太大的破壞。”
上面？林澤順着融靈的手指看向天空，他是指外太空？
融靈笑着說道：“我第一次見你。。。我是說，在我成爲融靈之後，第一次見你，你就是從上面下來的吧？在那之前，我曾經去過一次，不過那裡並不適合人類生存，特別是那時候我還未完全轉化形態，只是草草看了一眼。”
“嗯，那裡的確是不太適合生物存活，”林澤點了點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現在的我，應該可以僅憑肉身在那裡生存一段時間了吧。”
他並不是非常確定，只不過他現在的肉體已經可以說是完全脫離了生物的範疇，如果說融靈是形成了無形的能量體，那麼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被稱爲有形的能量體。
“從那之後我還沒上去過，這次跟你正好有個照應，一同去看看。”
兩人相視一笑，融靈正要起飛，卻被林澤攔了下來。
“我們坐船上去吧，雖然我們的飛行速度很快，不過飛往外太空還是很麻煩的。”
“外太空，這是你對上面的名稱嗎？也好，不過船在哪？”
“很快就來。。。。。。林漸，派一艘飛船來。”林澤對着自己手腕上的裝置說道。
“是。”林漸的聲音從手腕上傳出。
短暫的等待之後，一個小小的黑點從天邊出現，很快落下，正是一艘小型飛船，林澤曾經乘坐它第一次登上五號艦。
融靈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東西了，他的眼中仍然有些好奇，跟着林澤上了飛船。
輕微的震動之後，飛船起飛，飛速朝天外飛去。
“我去看看它是怎麼飛起來的。”融靈留下一句話，便化爲一道流光，滲入了飛船。
片刻之後，融靈重新形成人形：“簡直是，這是在是。。。那麼多遺蹟我也是探索過多次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在運行的，不僅僅是房間的遺蹟，真是大開眼界。”
“如果融靈前輩感興趣，這艘船不如就送給您，如何？”
“是嗎？那怎麼好意思？”融靈笑的合不攏嘴，喜滋滋地開始東摸摸，西探探。
林漸的身影適時地出現在操作檯上，從操作檯上彈出一個平板，上面密密麻麻寫着操作流程跟飛船的保養要求。
融靈看了一眼，嘴角頓時不住抽抽：“這些是什麼？”
“咳咳，沒有林漸這樣的人工智能，那飛船就只能由您自己操作，這些是需要您背熟的。”
“背熟。。。”
“就算不背，也要了解熟悉，不過我感覺，其實您可以直接操控飛船內部的能量流動，從而操控飛船。”
既然融靈可以化爲能量滲入飛船，自然也可以繞過操作檯，直接控制飛船行動。
“嗯，好主意！”
說話間，飛船已經穿透了厚厚的雲層，天空變成了深藍色，其中點綴着星星點點。
“就在這裡吧，”融靈說道，“我們先試試能不能在外面正常生存。”
“嗯。”林澤自然沒有意見，他讓林漸停下飛船，進入隔離艙，來到了太空中。
此處還有非常稀薄的空氣，只不過肯定是不可能用於呼吸了，好在兩人也不需要呼吸，他們浮在飛船附近，細細感受着身體變化。
這可馬虎不得，雖然實力強大，他們卻都知道，世界的偉力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
“我沒受到什麼影響。”融靈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咿咿呀呀的怪響，他想了想，轉而開始與林澤進行精神交流。
“我也是，”林澤從善如流，開始利用精神力與融靈進行溝通，“那我們開始吧。”
林澤身上此時只有晶石鎧甲做的衣服，原本的衣物跟新裝置以及儲物袋都留在了飛船內，這也是他非要利用飛船上來的原因之一，這樣纔不至於損壞物品。
融靈聞言面色一肅，盤坐與虛空，開始進行最後一步，腦袋深處的能量化。
林澤讓林漸將飛船帶往遠處，以免受到波及，自己則是警惕地在一旁看着。
“希望能夠順順利利的吧。”
不過事情的發展並沒有按照林澤的意願來，隨着融靈的進度越來越前進，他的行動也開始變得怪異起來。
最初是他的形體發生變化，下肢融化，形成一灘，面容也隨之模糊，無法維持原本的形狀。
“這是，古魚人？”
林澤驚奇地發現，融靈此時的樣子，很像古魚人，只不過很明顯的，他變成的是一隻失去了神志的古魚人。
吼！
融靈仰天咆哮，稀薄的空氣將聲音傳到林澤耳中，只剩下薄薄一絲，卻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破壞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