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什麼佈滿了柔軟泥土的地面，而是一片如同石臺一般的山崖，只有表面覆蓋着一層薄土，底下都是堅固的岩石，而空落釋放的風球更是在距離地面一兩米的位置便爆開，卻還能造成如此變化，讓曲玲三人不由咂舌。
“不可能！”空落卻是緊了緊手中的短棍，有些失態地看向地面。
混沌的灰塵或者下落成土、或者隨風散去，露出林澤的身影，他完好地站在原地，甚至連腳下的地面都沒有一絲損壞，被削去一塊的淺坑中突兀地豎起一根低矮的石柱。
“這怎麼可能...”空落又重複了一句。
因爲風密度極小的特性，風系對於切割、穿透堅固的物體並不擅長，因此凌空對堅實的地面造成如此影響已經讓空落非常滿足。
風繫有這樣那樣的缺陷，卻也有比其它屬性更強的優勢點，那便是對於突破內氣、法術防護以及堅韌的戰士肉體防禦的能力，比其它屬性之力有更強的效果，而這一招威力極大的攻擊甚至沒有劃破林澤的衣服，這讓空落難以接受。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心中如有貓撓，恨不得立刻知道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澤笑笑：“雖然你的攻擊威力很強，不過對於我的防禦來說，力量太過分散，並不足以打破我的內氣防護。”
世間萬物有許多都可以明確地被分歸五行，例如非常明顯的，光屬火。
風自然也如此，雖然林澤不清楚風是哪種主屬性之力的衍生屬性，不過他只需要將體內的五行內氣一同運轉，便可以找到能夠影響風的那一種屬性內氣。
然後他確定了，風，或者說氣流可以被木屬性內氣影響，之後他只需要將大部分內氣轉化爲木屬性內氣，自然便可以影響風的運轉。
當然，這一道法術極強，他只能在其中開闢出一道間隙供自己存身，主屬性內氣對於主屬性衍生屬性的影響並不如直接對主屬性造成的影響，只不過空落將其威力徹底釋放出來之後，便失去了對狂暴氣流的掌控，這才讓林澤有機可乘。
這個解釋林澤卻是怎麼都不可能實話實說，與裴文鵬三人的相處中，他已經表現過火屬性內氣、石系衍生屬性內氣的存在，若是再冒出一個風系，他們多半是會產生不必要的好奇，而他所說的話也不算說謊，方纔風球爆炸的威力極大，卻不可能傷到他，本體肉體強大自不用多說，這一具分身也擁有足夠的內氣強度，足以防禦這樣的攻擊，只是到時候若是漏過一些攻擊，將分身打出缺口來就麻煩了。
若非在內氣分身上模擬出幾個被擊中的白印痕跡十分麻煩，他一開始還想着要放幾縷風切斬破自己的衣物，表現地正常一些。
“威力不錯，還有別的嗎？”林澤打定主意多套一些空落的招式，羽人長時間以一族爲單位傳承，而且誕生的術士全都爲風系術士，必然會開發出許許多多風的利用方式，說不定可以從中學些經驗，教給給青雅他們，魚人雖然存在的時間也久，卻曾經中斷過一次傳承，許多水系法術的應用都遺失了。
“自然還有！”空落也被激起了勝負心，“小云，你在邊上看着，別讓林澤真掉下去了。”
小云聞言踏着空氣走上半空，來到山崖旁。
“嗯？”林澤有些好奇他說這話的意思。
空落沒有解釋的意向，他的身體微微上浮了一些，大片清風緩緩生成，一如之前的龍捲一般，將林澤圍在其中。
這並非故技重施，氣流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捲起砂石，而是如同一個攏緊的口袋，逐漸朝林澤壓去。
沒有攻擊，而是有大片塵土被風捲起，連同林澤一起，他被氣流帶動着飛了起來！
無數氣流爭先恐後地衝擊林澤的身體，他無法找到借力的位置，一旦他表現出這種意向，氣流便會主動弱化，消散，就算他震碎身下的氣流也無用，他的身體依舊緩緩擡高，好在口袋內的風並沒有像真正的龍捲一樣旋轉，而是從下不斷擡升林澤，他並沒有旋轉起來。
“這倒是個不錯的思路。”林澤讚歎道，雖然這一道法術的攻擊並不算強，但是卻可以讓強過自己的敵人都無法反抗，特別是當自己的敵人是戰士的時候。
“若是普通的戰士，不能像我一樣在風中穩住身形，恐怕連以劍氣攻擊空落都做不到吧，只能耗力氣不斷劈散氣流，跟他打持久戰，除非速度夠快，不然這期間足夠空落將對方甩到高空了，風系原來還可以這麼用。”
林澤覺得自己已經看明白空落這一招的目的，或許在空落的預期中，風將會帶着他飛向高空，再重重落下，下落期間可以給空落足夠的時間做出攻擊，而墜落帶來的衝擊也能夠對林澤造成極大的傷害。
“可惜，我也會飛。”
“起！！！”空落大喝一聲，雙手猛地往上擡起，林澤感覺氣流的強度驟然提升，順着方纔的力道，將自己快速往上推去。
下一刻，林澤看到了東山山峰的頂端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緊接着峰頂被他甩在身下，陽光沒有了山峰的遮擋，從遠處照射過來，落在他身上，將他映得金光燦爛。
他被氣流推的極高，轉瞬便來到了東山之上數百米的位置。
“好高，好美。”
絕顛景色絕美，東山是方圓百里海拔最高的山，越過東山便意味着能夠將附近的整片大地盡收入眼中，雖然林澤可以御劍飛行，以往卻從未將時間浪費在觀賞景色上面，這一次因爲意外來到此處，他心中徒然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
長劍離鞘，落到林澤腳下，他乾脆停留在了空中，一時間忘記了下方衆人，沉醉於這一副瑰麗的畫面。
這不同於看到大海時生出的胸懷開闊的感覺，更像是一種天地都落與自己腳下的豪情，除了腳下的東山，其餘的山川河流都像是鋪在一塊畫布上的圖像，彼此接近，讓林澤生出一種舉步即可天涯的錯覺。
他並不是沒有從高空往下看去的經歷，在五號艦上，甚至曾經在雲層之外望向這個世界，但是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動，哪怕是林漸傳過來的以天空爲視角的監視畫面也是如此。
心中似乎有什麼破碎，更像是萌生出什麼，林澤遠在祈山的本體心中驟然生出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
“好想一直看下去。”
“這個世界。”
“一直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