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傍晚,祈亮估計自己來不及在入夜之前回到祈鎮,在徵得林澤的同意之後,便與林澤幾人一起,留在了山城。得到林澤的允許之後,斑石也吞食了一些食物,堪堪將身體恢復到能夠正常活動的狀態。
長夜將至,天邊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快速朝林澤所在的位置飛了過來。那是用來運送物資的飛行器,林澤並沒有避諱,直接讓它降落在自己身前。
“哇,林澤哥哥,這個就是之前你在主城運珍珠的那個大鳥吧?”
“嗯,我讓它帶了點東西給我。”林澤取下林漸準備的炸彈,走到斑石面前。這些炸彈並不算太大,只有拳頭大小,威力並不算太強,但是就安置入體內來說又很大,也就只有雙頭巨人這樣體型龐大的生物才能容納它們進入體內。
“我可以不殺你,不過你也不笨,應該知道我不可能毫無防備地任由你在外走動。這些是可以保證你聽話的東西,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我將這些東西放進你的體內,二嘛,我給你一個痛快。”
雖說是兩個選擇,不過斑石只能選擇第一個,它認命地將身體放平,躺在地上。
林澤輕易地依次劃開斑石的頭顱,各自塞進去一顆雷神,又如法炮製,在它的脖頸部位也各自塞進去兩顆星獄。
斑石此時體力緊缺,不過癒合四處傷口還是能做到的,雙頭巨人的恢復能力也不是蓋的,很快,它身上的傷口就已經癒合,只是一臉懵懂地看着林澤,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腦袋裡、脖子裡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看好了。”林澤將剩下的那一顆雷神輕質導彈製作的炸彈丟到遠處,讓林漸將其引爆。
劇烈的霹靂聲傳來,一陣強烈的閃光突然出現,一團球形的閃電憑空成型,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臭味。
“這東西現在在你的腦袋還有脖子裡,若是你有什麼不對勁的行爲,無論是想要對人不利或者是逃離,我都會立刻將它們同時引爆。我知道你們的生命力強大,恢復能力超強,但是你也不要想着依次將它們取出來,在你還沒有修復好一隻頭顱的時候,我就會將另一隻頭顱裡的炸彈引爆,到時候你必死無疑。”
“是,主人。”
無論斑石跑到哪裡,只要它還在這顆星球上,林漸都能夠通過安置在它身上的炸彈找到它的位置,知道它的情況。林漸在炸彈上另外放置了感應器,以便在斑石被林澤派遣出去的情況下進行監視,就算它離開林澤再遠,也能通過感應器定位監視。
至於炸彈的威力林澤並沒有一點擔心,用作演示的雷神炸彈直接蒸發了一層土面,至於星獄中的星火,點燃之後說不定可以直接將這一隻雙頭巨人的上半邊身子整個燃盡。
...
有巫又文跟巫又芝兩個高級法師,以及巫蘭這一個中級法師在,住的地方並不是什麼難題,他們只用了短短數十分鐘,就在被石神推平的地面上重新建造了一座大宅子。
這一次沒有人與他們競爭魔力濃度更強的位置,他們挑了原本屬於白家的地基,這裡可以算是整座山峰上魔力濃度最強的一處區域了。
夜漸漸深了,星光代替了陽光,所有人都各自選了房間休息,林澤則是照舊住在齊君隔壁,進入了觀想。
魔力濃度的好吃顯而易見,林澤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周天運行的時候,體內內氣增長的效率的確要比之前高了一線,他讓身體保持觀想的狀態,意識則是再次投影到五號艦上,準備再一次進入訓練機嘗試一番對心神的強化。
昨夜的經歷讓他在重新面對訓練機的時候有些緊張,打定主意,這一次若是有什麼不對勁,就立刻從其中登出。
“開始吧。”
“是,艦長。”
按照之前的步驟,林澤再一次進入了那一個奇妙的空間。
到現在林澤也知道了,這裡與其說是另外一個不同的空間,倒不如說是訓練機通過各種神奇的方式,對林澤的意識進行定向的刺激,傳輸進複雜的信號,讓他的意識中呈現出這樣的空間,在這裡遇到的所有訓練,說真是真,的的確確可以對林澤的心神造成不小的影響,說假卻也假,只要林澤的心神能夠強大到分辨出那些從電纜中直接傳入的信號,就能將整個空間破解,一覽無餘。
只是此時雖然他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也很快就沉浸了進去。
這一次算是輕車熟路,林澤很快就通過了第一部分的訓練,來到了第二部分的內容。
黑暗、寂靜,加上訓練機刻意營造的,通過信號傳輸進來的感官上的假象,林澤感覺自己在黑暗中彷彿度過了數日之久,就在他感覺自己的心神都快要變得麻木時,他用最後一絲清明奮力發出一個念頭:登出!
回到身體中的林澤感覺這一次訓練的後遺症減輕不少,此時天邊還未泛白,詢問林漸之後林澤才知道,從開始訓練到現在,只過去了區區兩個小時。
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讓林澤生出自己已經在虛無中經歷數日的感覺,不過他回想起第一次進入訓練機整整一夜的時間,在他當時的感知中卻也只有數日乃至十數日的感覺,按理說應該遠遠不止這一點長度纔對,想必是有許多細節在心神的麻木死寂中遺忘了。
他沒有再強行修煉,而是久違地真正躺在牀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澤在齊君的叫喊聲中甦醒,此時天已大亮,看到林澤出來,祈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大人,我這就回去,讓鎮上的人一起搬到這裡來。”
“嗯,去吧。”林澤自無不可,相比於離羣索居,人類其實更傾向於羣居,若是能夠讓自己在人羣中生活,林澤也不想讓齊君還有巫家三人跟着自己一起在山上當野人。
接下來就是安置斑石的時候了,林澤給它定了不準騷擾、傷害普通人,在遇到職業者的情況下也不得主動攻擊,能跑就跑的規矩,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嚴苛的要求,只是讓它每隔幾天繞着山脈巡邏一圈,以免有不長眼的危險野獸或者魔獸闖進來。
相比於人類的食物,斑石跟喜歡血食,因此巡邏的時間也是它獵食的時間,這座山脈很大,有足夠的獵物供它獵食。
接下來,就是解決內氣分身的問題了。
一起用過早飯之後,其他人都自行修煉去了,林澤獨自回到了房間裡,將內氣分身召喚出來。林漸在林澤的視野裡貼上了一副他自身的樣貌,以供他盡力將內氣分身的外形像他靠攏——他要開始捏臉了。
讓內氣分身發生一些改變並不算什麼難事,自身讓內氣分身看上去跟林澤的本體樣貌、形體一模一樣需要改動的地方太多太多,這也就算了,慢慢來總能完成,最困難的地方在於如何維持這大量的改動,僅僅是將臉維持在跟他自己一模一樣的樣貌就讓林澤投入了大量的注意力。
“呼,這怎麼可能做的到!”一整個上午過去,林澤沒有半點進展,只把自己搞的疲憊不堪,看上去,內氣分身的輪廓甚至都已經變得比之前更加平坦,沒有加深內氣分身對自身形象的記憶,反而倒退了不少。
“不可能是用這樣的方式達成目的。”林澤在心裡想着。仔細想想,通過外力強行將內氣分身捏成自己的形狀,看似簡單粗暴,其實全然不可行,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在外觀上完全按照自己的樣子畫一個人出來,各種小細節看似不起眼,卻完全可以影響到自己的觀感。
由外而內不行,那就只能試試由內而外了。
林澤想起自己的心神在內丹空間中表現出來的便完完全全是自己的外貌,意識心神跟肉體的形狀是一樣的!如此一來,便可以通過心神影響內氣分身,使內氣分身的外形一步步接近本體,或許這個過程中也能強化本體以及意識對於內氣分身的接受程度,若是可行,便可以直接達到將內氣分身當成延伸出去的肢體的目的。
“或許,以後可以用這一具內氣分身在外行走。”林澤看着眼前白茫茫、面目模糊的內氣分身想到。
林澤從手鐲中取出一套衣物放在一旁,將主要的注意力放在內氣分身內的分身意識之上,行動起來。
內氣分身取過衣物,穿戴整齊。當林澤主要的注意力在內氣分身上時,他對於另一半的感應更加強烈一些,就像是強行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上,但是對於自己的身體卻是怎麼也忽略不了。
站在本體面前,林澤的內氣分身通過將本體的視線作爲鏡子,看到自己此時怪異的模樣:通體白茫茫的時候還不覺得,此時穿戴整齊,看上去纔有一些古怪,就像是一團白霧被衣物包裹着,異常詭異,哪怕林澤知道視線中的這個怪異的現象就是自己,仍然覺得非常奇怪。
“不管那麼多了。”林澤(內氣分身)搖搖頭,走出了房門。
雖然這裡還沒有建設什麼防禦法陣之類的防護,不過林澤並不在意將本體單獨留在此處,一來雖然主要的注意力都在分身上,但是本體可以隨時將其拉扯回來。而且五號艦跟林澤通訊的設備是在林澤的身體裡面,並不會隨着內氣分身離開,因此林漸可以一直監視着林澤的本體,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並通知林澤,足夠他做出各種應對。
“那麼,先去哪裡呢?”
林澤來到宅子外面,通明猴正在給齊君喂招,打鬧着,不亦樂乎。齊君遠遠就看到林澤,拋下通明猴就跑了過來,才跑沒幾步就發現這個穿着林澤衣服的是一團白霧,她遲疑着靠近:“林澤哥哥?你怎麼這麼就出來了?”齊君是知道林澤內氣分身的存在的,也沒有對此表示什麼驚訝,只是很奇怪爲什麼林澤給內氣分身穿上衣服。
“我出去一會,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房間找我的本體。”林澤用內氣在空中構造出一行字,“到時候只要搖動我就可以了,只是出聲的話,可能會慢一些才能回來。”
“林澤哥哥你去哪裡?我也想去。”
“不行,我是分身單獨去,到時候只要將分身散去,意識就可以直接回到本體內,帶着你一起不方便。”
“哦。”齊君悶悶地答應一聲。
“我的本體跟內氣分身意識可以自由轉換,這期間你可以隨時來找我的。”
齊君這才甜甜地“嗯”了一聲。
“替我跟巫蘭他們說一聲,晚飯不用考慮我了,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會一直待在房間裡。”
“知道了!”
內氣分身本身並沒有什麼重量,速度很快,幾乎是飄着來到了山腳下。
“失策了,我應該帶一把劍出來的。”林澤左右看看,以內氣削下一截木杆,削成長劍的形狀。他小心翼翼地將內氣灌注進去,木劍發出咿呀聲,快要不堪忍受,爆裂一般。
木的不行就用石頭,林澤心想,自己有五系內氣,其中火系內氣可以讓自己無懼高溫並且憑空造火,水系內氣則是讓自己擁有了控水的能力,那土系內氣說不定就能讓自己像石神還有那些雙頭巨人一樣從土石中凝出一柄長劍。
他將內氣灌入一塊巨石,回想着通過水火內氣控制水火的感覺,漸漸從中抽去出一柄泛着琉璃光澤的長劍。
巨石支離破碎,破碎的石塊如同粉末一樣,被風一吹就消去了一層,林澤訝然看着手中的長劍,感覺這柄石劍的質地幾乎不下與一般的鐵劍。
內氣灌注入石劍,林澤操控着它懸浮而起,或許是因爲這一柄石劍是由林澤自己製造,如臂使指,讓林澤有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
石劍載着林澤飛上天空,以極快的速度遠去,轉眼就只能隱隱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