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心中同時涌起濃濃的不安,相比畫面中的偉力,他此時擁有的力量雖然不至於讓他妄自菲薄,不過的確還相差甚遠,十停裡他最多進了三停。
不,或許連一停都沒有!
而靠着這此時看來微不足道的優勢,他幾乎已經將整個天下最有可能追趕上自己的那一羣人全都得罪了。
想要趁着此時有禁制殺死他們也不現實,灰霧爆開之後需要不短的時間才能讓他們徹底喪失攻擊力,這段時間若是他們真的聯合起來,葉心唯有死無葬身之地一條路。
他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晉升成爲掌控者之後卻反而將自己逼上了不得不變強的境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有更強的緊迫感。
其餘所有人心中則都是升起濃濃的戰意,原本以爲聖階就是頂點,卻出現了一個以法陣爲捷徑晉升更高一階掌控者的葉心,以爲掌控者就是此世巔峰,卻沒想到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又有天空中的畫面爲他們展現出更高無數層次的非人境界。
以後的路還很長!
原本以爲前頭無路,花費大量時間享樂的幾位一重聖域法聖,此時眼中皆是閃動着羨慕之意,對那些直接從二重聖域晉升成爲三重聖域法聖的濃濃羨慕。
不過他們身上的暮氣卻是一掃而空,充滿了對空中畫面主視角之人的熱切向往。
雖然時間的前後順序很混亂,畫面也被分割得支離破碎,不過在整整七天的觀看之後,聖階的諸位還是看明白了主視角之人的大致經歷。
在場數十人分別記下不同畫面的故事,再一一捋順,拼湊,聚合。
雖然從朱光主城能夠看到的畫面只有一部分,他們還是看出,這人的一生,時間跨度可能以萬年爲計數!
一開始,那人只是那一座古怪的鋼鐵城市中的普通少年,這座城市的人類本身並無超凡的力量,只是外物的發展讓人耳目一新。
直到有一天,人們愕然發現世界上突然涌現出了一大批擁有超凡力量的人類。
真正的故事也從這裡開始。
在短暫的激動興奮過後,少年迎來的卻是災難。
他並不是那一羣被稱爲覺醒者中的一員,只能被動地承受那個日益紛亂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被覺醒者們分割成無數小國肆意統治玩弄的時候,有人發明了一種可以吸納外界所有能量作爲修煉源泉的竅門。
至此,原本被打入歷史塵埃的修行秘籍、武術、蠱術等等各種法門都被重新挖掘出來。
這些本來被視爲糟粕的書本,很快便成爲了覺醒者們爭相掠奪的寶物。
而普通人們也開始發現,哪怕自身不具備天生的超凡力量,他們也可以通過這個竅門吸納外界能量作爲修煉之用。
此後少年披荊斬棘,經歷重重危險種種磨難,成爲了凌駕於大多數人之上的強者。
少年不再是少年,而是家人被屠戮,妻女不知所蹤的絕世強者。
很多畫面都不全,因此衆人半猜半拼湊,得出了自以爲比較合理的解釋。
根據猜測,他的家人是在他未成強者之前,被流民所殺,或許也正是因此,他渴望建立一個再無紛爭的世界,而他也正是這麼做的。
以仇恨與希冀爲動力,他一步步成爲了當時頂尖的大能,只是他欲要建立的世界,是一個嚴肅甚至嚴苛的世界,和平建立在獨裁的恐怖威脅之下。
他統治了那個世界將近五分之一的區域,這一片區域每日準時開燈準時熄燈,婚戀都由專門的部門統一指定,不同資質的伴侶何時生育,生育幾人,如何撫養,都由國家指定計劃——任何違規的行爲都將遭到嚴酷的處罰。
偷盜,死。
爭吵,死。
不忠,死。
...
那裡的人們沒有糾紛,沒有爭吵也沒有偷盜、搶劫,但是更沒有歡聲笑語,所有人都像木頭人一樣,規規矩矩、戰戰兢兢地活着。
之後他想要將和平帶給整個世界,向其它區域發起了進攻。
在這道法顯聖,人力偉岸的世界,一人便可成軍。
“唯有通過戰爭,才能真正擁有和平。”
他的房間裡掛着這樣一幅書畫,而他也正是這樣做的——殺死所有反抗之人,留下的便是和平。
再之後便是之前出現的他與敵人戰鬥,那餘波毀掉幾乎比主城還要大的浮空船的畫面。
結局如何沒有人知道,不過既然這些記憶流落到這個全然不同的世界,想必最後是輸了。
只是他還活着嗎?
人們心中泛起這樣的疑惑,若是這樣的存在出現在這個世界,恐怕沒有人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夜幕漸漸降臨,只是天空中的畫面仍在繼續,循環着主視角之人從少年再到餘波毀滅飛船之時的畫面。
黑暗中才能看到,一絲絲幽藍的光線從畫面中飛出,重新彙集到獸域方向,還有些則是往海洋的方向聚攏。
....
沒人知道,此時還有一部分幽藍光線被林澤手中的蛋蛋所化的玉符吸引,投入其中。
林澤自然也看到了天上無處不在的畫面。
“那裡就是地球吧!”林澤心想,畫面中很多情況都與五號艦上的描述有些相似,比如那一顆破碎的月球。
“難怪蛋蛋會循着遺蹟內的能量找過去,難怪它會對我以地球功法修煉出的內氣有反應...難怪!”
“蛋蛋與這畫面中的人有關係,都是來自地球嗎?蛋蛋是這樣,那當年看到的那一顆活動的大晶石球呢?還有魚人族的祖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澤手握玉符,望着天空中逐漸淡去的畫面,思緒萬千。
“林澤哥哥,蛋蛋它會恢復嗎?”齊君圍着篝火靠在林澤身邊,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玉符,有些低落。
“不知道。”林澤長出了一口氣。
齊君摟緊了林澤的手臂,神色暗淡。
“若是能找到這一切的源頭,說不定可以找到救回蛋蛋的可能性,不過機會不大。”林澤想了想,安慰道。
“嗯,我一定會成爲最厲害的法師,弄明白這一切!”齊君斬釘截鐵地說道。
說起來,齊君可能比林澤還要不捨蛋蛋的突然沉寂,林澤與蛋蛋相處時間雖然長,但是很多時候都是將它放在手鐲空間內,反而不如齊君與它日日爲伴。
“唉。”林澤看着無數光線投入玉符,將它整個染得幽藍,不由又嘆了一口氣,“你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