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族晝伏夜出,在白天不好好休息會影響到健康,金葉說什麼也不讓永夜再出去了。永夜向來拗不過她,再加上房門沒有安鎖,他晚上要給金葉守夜需要精力,只好同意。
但他把刀留給了金葉,儘管金葉不用他擔心。
……
金葉十分歡脫的去隔壁的隔壁找殷絃歌出去飯後消食。
殷絃歌也十分歡脫的答應了。
繞着房子轉悠了幾圈,沒過多久就看見南衣迎面走過來。
金葉掃了她幾眼,沒說什麼。
南衣眼看她要繞過自己走掉,急切地說:“可以,可以帶上我嗎?”
“不行。”金葉一口回絕,沒有商量的餘地。
南衣以爲她是嫌棄自己沒用,於是說:“我找到了好幾處隱藏規則,只是拿不到,只要讓我跟着,我都告訴你在哪。”
她又添了一句,“只要讓我跟着就好……”
金葉反問她:“那麼多人你都可以跟着,爲什麼選我?”
“大廳的時候你幫了我,我覺得……你是好人,和別人在一起我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小姑娘很坦率,直接把想法說了出來。
在大廳裡不經意的解圍,還有明明能殺掉所有玩家卻沒有那麼做,再加上中午的小蛋糕……南衣覺得大小姐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而且用隱藏規則來尋求暫時的保護,是件很公平的交易。
金葉意味深長的看着她:“覺得我是好人?可我覺得你不是。”
南衣不明白金葉爲什麼這麼說,她眼睛裡的陰霾散開了些許,流露出幾分疑惑。
“你應該聽說過,鬼話不可信。”
南衣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所有的疑惑都變成了心驚。
大小姐看透了她的秘密!
恍惚間曾經的傷痛撲面而來,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她回憶起無數個漆黑的夜裡包圍着她的寂寞和責罵,那是她無法面對的過去。
南衣嘴脣都在發抖:“不是的,我沒有……”
可金葉毫不留情,句句直刺她的心:“手腕上的割痕方向、角度剛好符合自殺的手法,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走路的時候腳跟沒有着地,步伐輕浮……嘖,應該是自殺失血過多而死?”
最重要的是,人類不會喜歡摻了血的蛋糕,那樣味道會很怪。
金葉就這樣說出了她的死因,南衣感覺自己現在應該是感到渾身冰涼纔對,可是已經死了的她現在是一隻自殺鬼,沒有感覺的資格。
她曾經那麼懼怕一個人面對無邊的漫漫長夜,那種恐懼一直蔓延到骨子裡。
可笑的是,現在連恐懼這種感覺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好像她現在剩下的情感就只有自殺前的難過和怨恨了。
金葉逼近她,帶着質問的語氣:“活着不好嗎?你就這麼想死?”
金葉最討厭的就是自殺的行爲,背棄生命的人,也不會得到生命的眷顧。
拋棄了生命,就等於拋棄了她。
這句話重重的砸在南衣心裡,她終於泣不成聲,啞着嗓子近乎歇斯底里:“我都經歷過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後悔了,真的……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裡,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贏的遊戲,就爲了那麼一丁點復活的希望!!”
在大廳裡,南衣說自己的願望是想要復活一個人,那個人……
——就是她自己。
“知道嗎,你再死一次,下場就不是入輪迴了,而是魂飛魄散。”她爲了活下去的強大執念讓金葉都有點動容,語氣緩和下來。
如果能好好活着,誰願意去死啊!
“我根本不在乎輪不輪迴!輪迴了又怎樣,那也不是我了……我寧願賭上我的靈魂去換我的命!”小姑娘淚流滿面。
以魂換命?如果她真的後悔了,那是不是該給她一次機會?
金葉捲翹的睫毛給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最終扭過頭:“煩死了,想跟着就把眼淚憋回去!”
殷絃歌:……
他不理解金葉爲什麼要帶着一個拖油瓶,他仔細看了南衣,發現她果然走路腳跟不着地,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他還從來沒見過鬼呢,不知道會有什麼能力。
“你能做什麼?嚇人?”
南衣見他跟自己搭話,有點毛骨悚然。她努力讓聲音變得平靜:“我纔剛變成鬼,還不知道。”
“真沒用。”不等她說完殷絃歌就打斷了他,然後單手抓住她的手腕。
南衣本來就落在金葉後面幾步,這時距離更遠,她被殷絃歌抵在樹幹上,他近乎溫柔的語氣道:“我不希望你向金葉透露一絲一毫關於我的事,明白嗎?”
“……知道了。”南衣瑟縮了一下。
金葉走着走着,發現身後沒了動靜。她回頭一看,只見殷絃歌單手撐在樹幹上,懷裡圈着人家小姑娘,不知道在說什麼。
金葉:……
“別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的啊喂!”她遠遠喊道。
南衣此時神色緊張,只有她知道她脖子上抵着的銀絲有多鋒利。
“別想着求救,論手段你比不過我。”殷絃歌的聲音如同惡魔般低語,在她的心頭回響,引起一陣陣戰慄。
他轉頭笑意燦爛對金葉道:“姐姐,我纔不會做那種事呢,只是有點好奇鬼是什麼樣子哈哈。”
說罷,殷絃歌輕輕拍了拍南衣的臉,也是笑着用兩個人才能聽到聲音:“笑一笑嘛,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麼怕我?”
南衣扯出一絲僵硬的笑。
殷絃歌爲她的識相感到很滿意,他終於鬆了手。
南衣趕緊追上金葉,之後的路中也有意無意的遠離殷絃歌。
對此,殷絃歌只是嗤笑一聲,沒再爲難她。
說好要提供線索,南衣走在前面領路,她打算從深叢裡直接穿過去,有點地方草深處直接沒過了小腿。
深一腳淺一腳走着,她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東西,一點也不像石塊,用腳探一探發現是個什麼東西橫在路上。
光線不太好,她實在看不清,所以改用手摸。
摸了半天也沒摸出門道,只感覺這東西一節一節的,她拎起來看看。
這一看差點把她的魂都嚇飛了!
南衣一手抓着這隻森白骨爪,一手捂着嘴,死死地堵住差點出來的驚聲尖叫。
巨大的驚嚇讓她動都不敢動,只能用快哭出來的表情看着金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