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看來你和那個古曼童有感應,泰國佛牌自有它的功效,但也分正和陰。”秦媛沒明白,讓我給她講解正牌與陰牌的區別。說實話,我很不願意講這些,因爲兩年來我講了太多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而且我的QQ空間和淘寶店鋪裡都有詳細講解和配圖,就讓她自己去看。
過了半個小時,我正和一個從我手裡請過燕通的廣州女孩聊得火熱,秦媛又問我,說她也想轉運,問有我什麼合適的東西沒。我想了想,說:“正牌的話一兩千塊,正陰牌三五千往上,邪陰牌五千到一萬以上,但不建議你請。”
秦媛問爲什麼,我說邪陰牌效果霸道,但用料太陰,都是什麼墳場土、棺材釘、死人骨頭之類的東西。把秦媛嚇壞了,連忙說不要。
“我是想要個效果明顯的,你也知道,我的代孕公司開了幾個月,可總是接不到訂單。我以前客戶不少,但基本都是前公司的,不敢太明顯挖牆角。但新客戶又很難發展,唉!”秦媛急切地說。
“那就來一條正陰牌吧,能強效轉運、旺事業的那種,五千到一萬都有。”我給了她建議。其實陰牌沒那麼貴,但我知道她每月收入好幾萬塊,而且又急於達到目的,這種情況下,一萬塊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果然沒什麼懸念,秦媛說先讓我發商品的資料和報價給她,然後再定。
我給方剛和老謝分別發去相同的短信,說有個客戶想做大生意,正在困惑期,準備要一條能強效轉運和旺財、助事業的正陰牌,價格不要高於五千塊,最好是著名阿讚的。方剛當晚就回復,還附上幾個角度的照片,報價四千六。第二天上午老謝回的信,是一條形狀很怪異的牌,底胚用泥土製成,形狀很像一個展開翅膀的蝙蝠。上面嵌了五顆寶石,中間的寶石是鑲在一個金色的、豎起來的眼睛上,很像二郎神額頭上的那隻眼睛。
隨後老謝打來電話,先問我圖片收到沒,我說圖片沒問題,這是個啥東西?老謝先給我講了這塊陰牌的用料和說法,又說:“這是泰國著名白衣阿贊古巴坤迪在兩年前親自制造並開光的‘四耳桃花眼’陰牌,最適合生意人佩帶了。這種佛牌老弟你可以隨便打聽,他開光的很多,但親自制造的卻只有幾十條,因爲是限量版,所以也貴,現在從別人手裡轉讓也要三四萬泰銖。這是我兩年前以一萬八泰銖的價收購的,壓箱底的存貨,準備找個好買家大賺一筆。但我說過會以成本價給你供兩次貨,所以這條佛牌我兩萬泰銖給你。怎麼樣?”
我說:“如果佛牌是真的,那價錢不貴,你得向我保證,佛牌沒有貓膩,不然可有你的好看!”
老謝苦笑幾聲:“這個時候了,我哪還有心思蒙你,上次的事還得感謝田老弟。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其實我做這個幾年,也被人騙過很多次,沒辦法。”我把圖片和報價發給秦媛,報價一萬人民幣整,讓她自己考慮。我多了個心眼,把圖片也發給方剛,說有個客戶想轉手,要價五萬泰銖不還價,讓方剛鑑定一下。
方剛回短信說,從圖片來看是真的,但五萬泰銖太貴,我們往外賣最多也是這個價,沒什麼利潤。
這等於給我吃了定心丸,第二天上午秦媛發短信給我,說她問過兩個懂泰國佛牌的朋友,都說這塊佛牌很稀有,值一萬塊,她決定就要這條了,讓我儘快發貨給她,或者去廣州找她*也行,隨便逛逛廣州城,請我吃海鮮大餐。
在泰國呆得時間太長,我有點兒想家,鞍山黑社會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兩個月,正好我也想回瀋陽一趟看看父母。於是我答應下來,老謝平時住在孔敬,他特地把佛牌給我送到羅勇,我用五毒油項鍊試了試,顏色變成淺灰,是典型正陰牌的表現,如果要是邪陰牌,顏色肯定會更深甚至變黑。於是我更放心了,一手錢一手貨。
去曼谷的路上,我特地到芭堤雅找方剛,把這塊陰牌給他看,說是客戶讓我代賣,五萬泰銖的那條。方剛仔細看了佛牌,說:“確實是古巴坤迪親自制造的真品,但我說過了,五萬泰銖不值,要是客戶不急着要,可以放在我這裡。誰知道哪天遇到個有錢的客戶,也許還能賺些錢。”
我連忙找藉口,稱客戶急着出手,不能存,方剛表示沒辦法。臨走的時候,方剛問我:“這陰牌確定是客戶要託你代賣,而不是從老謝手裡請來的?”
“當然不是,你太多疑了。”我回答。方剛說也是,老謝這人不太可能把這種限量版正陰牌拿出來,按他的人品,不賺個一倍是不會脫手的。
離開芭堤雅,我訂機票從曼谷飛到廣州,在天河區一座寫字樓下和秦媛見了面。已經是晚上六點多,秦媛邀請我上樓去她公司休息片刻,她本人比照片更漂亮,身材和氣質都沒得說,人也大方。我們先到廣州酒家,秦媛請我吃飯,然後再夜遊珠江,我倆在遊船上喝着紅酒,邊吃螃蟹邊賞月,那真叫享受。我那時心想,什麼時候我要是當上千萬富翁,就天天過這種生活。
我倆從興趣聊到愛好,從人生聊到家庭。我隨口問起秦媛的老公在哪裡,她顯得很不開心:“我老公在武漢老家,只在過年回家的時候能見一面,而且我和他也沒什麼話說。”
“爲什麼,是他嫌你在家的時候太少吧?”我問。
秦媛嘆了口氣:“是我和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了。”細問下我才知道,原來當初秦媛在武漢的時候並沒有工作,她丈夫開出租車,不讓她上班,說你帶孩子就行了,我養你。這本來是挺好的,但出了意外,秦媛的丈夫出車時撞死人,要賠二三十萬,幾乎變賣所有家產,連賣帶借才湊齊了錢,家裡也一貧如洗。
人都是會變的,秦媛的丈夫自從落魄之後,連性格也變了,以前對秦媛很好,後來就開始罵人,喝酒之後竟然罵她比屎還不如。他父母也整天說秦媛不上班,要不然家裡也不會這麼窮。秦媛很難過,但因爲沒有手藝,就只好先給當地一家機關單位做保潔。她做事極其認真,每天都把衛生搞得無可挑剔,連機關局長都誇她,說你要是做生意,肯定能賺大錢。
命運是很奇怪的,秦媛本來就是個家庭婦女,但變故卻讓她有了改變。在一個北漂朋友的建議下,她帶上幾百塊錢離開武漢去了北京,那時她三十五歲。
秦媛先是在“我愛我家”當業務員,半年多後到了這家代孕公司。她長得漂亮,做事又認真,兩年後,收入已經從開始的幾千塊上升到幾萬塊。但她並不滿足,她的眼光很遠,立志要做出大名堂來,給所有罵過她的人看看。
我問她每年回家幾次,她說:“我和老公現在已經形同陌路,我似乎都不認識他了。曾經說會愛我養我一輩子的人,後來竟也是罵得最狠最惡毒的人,我很難過。”
聽到這裡,我才瞭解到秦媛的往事。我酒量一般,半瓶紅酒下肚,已經臉紅髮脹,可她的酒量很好,喝了半瓶紅酒,又叫了一瓶白酒要繼續跟我喝。爲了客戶,又不能失了男人的面子,我只好陪着,她很善解人意地讓我少喝,我喝一口她來半杯,結果那瓶白酒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