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就接到方剛的電話,說阿贊巴登因爲被降頭師的靈體陰氣侵擾太重,普通法門已經無法解救,最好聯繫登康,讓他來施救試試。我說馬上給他打電話,在我的協調下,登康聽說阿贊巴登出事,危在旦夕,表示會盡快趕到泰國。
傍晚他到了曼谷,午夜時分,方剛給我打電話,說:“登康試過了,雖然法門相通,但他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將阿贊巴登體內的靈體陰氣驅走,要再多一份法力才行。要麼是於先生,要麼就是鬼王。”
“找於先生很麻煩,”我說,“還要去江西贛州的那個縣城,要想節省時間,還是要去菲律賓找鬼王。”方剛也說打算去菲律賓,現在阿贊巴登情況危急,從鼻子裡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必須馬上動身。
同時,他還建議我方便的話能趕回泰國,在披集和老謝共同保護Nangya的安全,以免這段時間再有人趁機對Nangya發起攻擊。她現在身體弱,正是最薄弱的環節。
我表示同意,說現在就訂機票去廣州。
跟小何姑娘打了招,她聽說我在瀋陽沒呆幾天又要去泰國,非常生氣,問我以後是不是都得這麼折騰,一年到頭看不見人。我無奈地表示做生意就是這樣,想多賺錢就要付出辛苦,不然怎麼能攢出足夠的錢用來結婚,也許再做一年我就不幹了呢。
“那不行,錢是要賺,可也不能累成這樣。”小何姑娘自有她的想法,“要不然經常見不到你,賺再多的錢有什麼意思?你就不能既讓自己過得輕鬆,又能賺大錢嗎?”
我只能苦笑,說實話,很多中國人都有這種希望天上能掉餡餅的偉大想法,在東北可能更多一些,尤其瀋陽,至少我身邊有不少同學和朋友都這麼想過。我說盡量吧,小何姑娘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從廣州轉機又回到曼谷,我都可以爲中國航空做代言了,雖然我已經成爲中國幾家航空公司的金卡客戶,但也總覺得這一年中,光搭在機票上的錢就有好幾萬。要不是其中有很多是客戶墊付,那就更虧了。
從曼谷來到披集,在寺廟裡見到Nangya的時候,我很是吃驚。她的氣色比我離開的時候更差,不知道是因爲洪班的事,還是這次墓葬事件弄的。她盤腿坐在地板上,對我說這幾天狀態非常差,就連晚上做夢都會見到那具降頭師的靈體,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情況,真是無比強大。
老謝問:“田老弟,那個吳經理就算是恨你,也不至於非要從Nangya這裡下手吧,會不會另有其人?”我搖搖頭,說目前想不出誰會做這種事,現在我們這幾個人都算上,除了吳經理也沒什麼仇家。
“阿贊翁算不算?”老謝忽然說。我心中一動,還真是把那傢伙給忘了,阿贊翁那時差點兒被登康施咒給弄死,但也半瘋不瘋,從香港回東南亞之後就沒有消息,方剛和老謝也沒得到關於他的什麼情報。但這傢伙以前是受僱於吳經理,在她的授意下對陳大師佛牌店進行破壞活動,還騙了淑華的色。後來他倒黴也是自找的,有來就有往,身爲阿贊,他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就算要恨,也是恨陳大師或者我,爲什麼非盯上Nangya呢?
Nangya說:“你們不要亂猜了,不知道阿贊巴登現在怎麼樣。”
我給方剛打去電話,但沒接,再給登康打居然是關機。我心裡七上八下地不踏實,不知道這兩人在搞什麼鬼。
老謝忍不住亂猜道:“難道是飛機失事?”我瞪了他一眼,說就算飛機掉到海里,手機也不可能打得通。
次日中午,我才接到方剛打來的電話,他沒多說什麼,只說鬼王和登康已經聯手把阿贊巴登體內的靈體陰氣驅掉,現在準備回曼谷了。我很高興,連忙問之前爲什麼聯繫不上,方剛也沒回答,就說回到泰國再說,就把電話掛斷。
雖然阿贊巴登獲救,可我總覺得方剛似乎話裡有話,他的語氣不太對勁,但又不好說問,只能等他回來再說。
等方剛他們三人回到泰國後,他和登康特意來到披集看望Nangya,阿贊巴登因爲身體需要恢復而留在曼谷,我看到方剛和登康臉色有些異樣,當着Nangya的事,他倆並沒說什麼,登康對Nangya說:“你這段時間多休息就可以,怎麼也要半個月。”Nangya表示對阿贊巴登師父非常感激,過幾天想去曼谷親自探望,方剛搖搖頭,說不用急,半個月以後再說。
那兩名年輕僧侶平時也負責做飯的工作,我們四人這幾天就在寺廟中吃住。晚飯後,我、方剛、老謝和登康到寺廟外面去散步,其實是找個無人的地方談話。在樹林之外,登康面色凝重:“鬼王已經得知巴登掌握了鬼王派法門,正在向我問責。”
“他、他怎麼知道的?”老謝疑惑地問。
登康說:“本來鬼王已經和我共同施咒,驅走了巴登體內的陰氣。但他處於半昏迷狀態,鬼王很狡猾,他其實早就開始懷疑,就趁我不在場的時候,用鬼王心咒向巴登發起陰法攻擊,巴登下意識以相同的法門抵抗,結果就露了餡。正巧那時我走進房間,鬼王才停止施咒,要不然,他有可能打算直接用陰咒將巴登給弄死。”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老謝都直拍大腿,我想起那次跟登康去菲律賓見鬼王,臨走的時候,看到鬼王和登康似乎在爭執什麼,就問那次鬼王是不是已經有所懷疑。登康點點頭,說當時他沒有承認,只推說不知道。
老謝問現在怎麼辦,我說:“早就聽說鬼王派的規矩,必須要殺死家人才能學鬼王心咒,現在他知道阿贊巴登的事,後果很嚴重嗎?”
登康沒說話,其實我總覺得鬼王訂的這種規矩似乎沒什麼作用,而且阿贊巴登從登康這裡學到鬼王心咒也有大半年了,難道現在鬼王發現這個事,還非得置阿贊巴登於死地?我不相信。
這時,一直在抽菸的方剛說:“鬼王知道是登康傳給阿贊巴登的心咒,就讓他將阿贊巴登弄死,不然就要對他不客氣。”
“什麼?”我和老謝全都大驚失色。
老謝說:“這個鬼王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都是他的徒弟,親自傳授過陰法和降頭術的,怎麼爲了一個門派的心咒,竟然要徒弟之間互相殘殺?”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問登康是否真的。登康沒說話,明顯是已經默認了。
我問:“鬼王這個人話我不瞭解,雖然去過他家一次,但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完全不能改變嗎?”
登康仍然沒回答我的問題,方剛哼了聲,把菸蒂扔在地上,狠狠用腳踩滅:“我就不信,他是鬼王,又不是閻王,還能說要誰的命,誰就得死。”
“而且還要登康動手去做這個事,也太殘忍了吧,他自己還不動手,讓人家同門相殘,真是夠狠!”老謝憤憤地說。
方剛對登康說:“我總覺得,鬼王沒這麼容易就把阿贊巴登的病治好,以後還得小心。”登康點點頭,說他暫時不回馬來西亞,就在曼谷的阿贊巴登住所停留一段時間,以觀察巴登的身體是否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