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着寶石裡面的東西:“真漂亮,這是真的黃寶石嗎?”
方剛白了我一眼:“當然不是,這是柬埔寨一名叫阿贊丙的邪降師父製作的高棉降頭液,裡面裝的是具有怨氣的屍液,分別是冤死、難產、劫殺、車禍和溺亡五種方式死亡的屍油。那才叫邪氣沖天,貼到人肉體上就會把怨氣傳遞過去,不出事纔怪。”
“靠,這麼厲害!”我伸手要去摸那寶石,被方剛狠狠抽了一下:“你小子也想不太平嗎?這東西碰到皮膚就倒黴,告訴事主千萬注意!”
我連忙把東西放回布袋中,用繩子把口繫緊。回去後我把東西交給都迪卡,再告訴她使用方式和禁忌。
這是我來泰國兩年多來第一筆邪降生意,當初開始做這類生意的時候我就在心裡說,只賣佛牌和古曼,絕不幫人下降,可後來錢越賺越多,早就把那些事拋到腦後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人的貪婪就像吹氣球一樣,只會越來越膨脹。
在那之後,我整理了一下近兩年所賺的錢,才驚訝地發現已經有了三十來萬人民幣,在2006年,這筆錢能在我的家鄉瀋陽市中心買到百十來米的房子。我很高興地把錢匯回家,又找了個機會回國,用一週的時間看了幾個樓盤,買了一套房子。爸媽非常高興,雖然兩年沒看到兒子,但看到我在國外賺的多,他們也高興,開始催促我物色女朋友結婚。
回到泰國後,我和都迪卡繼續交往,但奇怪的是她不再讓我送她回家,最多送到路口,說怕她爸爸看到會生氣。我一想,我和她只是男女朋友,不見得以後能娶她,所以她的顧慮也對,這樣我心裡的包袱也放下了,露水姻緣嘛,沒有心理負擔。
一段時間後,都迪卡生病請了幾天假,某天她父親來水果加工廠找表哥辦事,看到了我,順便和我聊了幾句,還問我爲什麼這段時間沒到他家裡作客。我很奇怪,看樣子他不像是假裝客氣,也沒多想。可都迪卡父親又說了一件事讓我很意外,說他家老鄰居的女兒、都迪卡的閨密蓮娜半個月前出事了,有一次外出遊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幾個流氓跟蹤,拉到偏僻地點給輪姦了。
我感到很吃驚,連忙問現在她怎麼樣,都迪卡父親說情況不好,神志失常,幾次要尋死上吊。我心神不定,暗想蓮娜雖然有些開放,但還是個不錯的女孩,怎麼這麼倒黴?於是就想趁都迪卡生病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去蓮娜家看看。
蓮娜家和都迪卡家一樣都住在三樓,之前教蓮娜中文的時候也去過她家一次,她父母很熱情,而這次看到我來,兩人臉上都是哀傷,我心想也是,女兒出這麼大的事,父母哪還高興得起來?
蓮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只能隔着門聽到裡面有哭泣聲,我沒打攪她,先跟她父母聊了一會兒,幾個流氓已經抓到了,但仍然在抱怨爲什麼蓮娜這麼倒黴,現在所有的鄰居都知道了,她還沒結婚,這以後怎麼嫁人?我也覺得可惜,又多聊了幾句,這時蓮娜開門出來去衛生間,看到我坐在客廳,她先是一愣,隨後衝上來緊緊抱住我大哭起來。
我連忙好言相勸,蓮娜摟着我的脖子,嘴裡胡亂地說什麼“都是你害的我”“狠心不要我”“你爲什麼不喜歡我”之類的話。她父母表情疑惑,我連忙把她勸回房裡安慰了好一會兒她才睡着,看到屋裡窗戶都鎖着,空氣特別悶,我怕她憋出病來,就把窗戶打開一條縫。
我出去和蓮娜父母解釋了之前被都迪卡看到的事情,她父母這才知道。臨走的時候,我在一個放花盆的櫃子上忽然看到那串黃寶石墜的銀項鍊,就散亂地放在兩個花盆之間。我很震驚,連忙問蓮娜父母,她媽媽說:“是都迪卡送給她的。前幾天蓮娜出事之後,都迪卡來看過她兩次,對我們說最好把項鍊摘下來扔掉,因爲是金屬物,怕蓮娜尋死覓活,戴這些東西會有危險,我們就隨手幫她取下來扔在這裡。”
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但又不能確定,再問:“蓮娜在出事的前幾天,說話和舉止方面有什麼異常嗎?你們仔細想想。”
他倆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蓮娜爸爸說:“好像沒什麼,只是那些天蓮娜總喜歡穿得很性感,整個人看上去特別嫵媚妖豔。但她本來就愛美,應該不算異常吧?”
還沒等我回答,就聽樓下有人高喊“有人跳樓啦”,我們跑到窗前去看,見蓮娜躺在樓下的草叢裡,連忙下樓施救送醫院,好在只是三樓,蓮娜落的地方又是一片灌木叢,只摔斷了腳踝,別的還沒事。蓮娜開始發燒和胡言亂語,她父母和幾名親戚在門外交談。
離開醫院,我來到都迪卡家裡,她父母都不在家,在她的臥室裡,她抱着我吻個不停,一直在問“你愛我嗎”這句話。我心神不定,捧着她的臉問出心中的疑問。
都迪卡盯着我的眼睛:“你去看她了?”
我點點頭:“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去看看,我沒別的意思。那降頭液項鍊,真是你買來用在蓮娜身上的?”
都迪卡沉默不語,過了半天才說:“看到她現在這樣,其實我特別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