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老師看過去,確實看到有個人影在宿舍樓的五層走廊外行走。但天太黑,看不清是男是女。麪點老師朝那人招了招手,低聲喊道:“喂,是誰啊?下來聊聊。”那人並不答話,只慢慢地走着。
“是女的吧?”炒菜老師說道,麪點老師說可能是,人家女老師當然不能下來跟咱們男老師聊天。兩人這麼說着,看到那人已經從五樓的最右側走到最左側,然後又轉回身,慢慢向回走。在兩老師聊天的過程,這人來來回回走了七八趟,像個機器人。兩位老師越看越怪,說這人到底是什麼毛病,算天熱出來乘涼,也不用在走廊裡這麼來來回回地走吧,像個殭屍似的。
麪點老師好心起,爬樓梯來到五層,想看看這位到底是什麼毛病。到了五層,那人剛好背對着他往前走,沒等麪點老師趕過去,那人已經走到廁所門口,廁所裡面有個小黃燈,較暗,但藉着這點昏暗的光線,麪點老師還是看到那是個女人,因爲頭髮很長,拐進廁所裡去了。麪點老師看到那女人進廁所,也不好再追,返回下樓,對炒菜老師說:“好像是個女老師,廁所去了。”
炒菜老師笑:“人家在外面乘涼,來回走了半天,你非在底下喊,還去追,人家能不躲到廁所裡嗎?”麪點老師剛要說話,又看到五樓有人由宿舍出來,拐進廁所,沒過十秒鐘,聽到從廁所裡傳出女人尖厲的叫聲,十分恐怖。兩男老師立刻跑五樓,進門後發現聲音是從右邊的女廁所傳出,只好衝進去,看到有個教高鐵服務的女老師癱倒在地,對面的單間蹲位門開着。
兩男老師跑過去看,單間蹲位裡並沒人,把女老師扶起來,她已經嚇得說不出話,只是指着這個單間發抖。兩男老師又查看了廁所裡的其它單間,都空着。把女老師送到醫務室,情緒恢復之後,她說剛纔廁所,沒進去的時候還聽到院子裡有男人在聊天,進廁所後剛打開單間門,看到有個女人在裡面吊着,頭髮很長,但背對着她,沒看到臉。
大家都覺得這女老師是幻覺,畢竟這種事沒幾個人經歷過。但這次事件之後,女老師受到刺激臥牀不起,工作也辭了。後來,又有人深夜在宿舍裡窗戶往外看,發現院有人來回走,似乎漫無目的,不少人都目擊過。還有老師睡到半夜,看到窗戶外有人影的,而那並不是一樓,甚至也不是二樓,而是頂樓六層,再過去看的時候不見了。
那頂仙說得很準,李老師這邊確實消停了將近半年,但也只有半年。自從這段時間職業學校宿舍樓經常鬧事,搞得好多老師和教工都不敢在樓裡過夜,有的寧願大老遠每天乘車回家,有的乾脆自掏腰包,到學校附近租房住。但李老師家不在無錫,又不想自己花錢到校外租房,再加這半年也沒事,無所謂。
這晚,李老師怎麼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剛入眠,忽然聽到有人敲他宿舍的門。看了看牆的鐘,凌晨一點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算有人找他有事,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李老師問了聲“誰”,外面有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說:“是李老師嗎?我是新來的老師,教樂器的,宿舍燈壞了,能幫我看看去嗎?”
李老師知道最近新來了一位女老師,看來是這位。他當然答應下來,穿好衣服出去。外面很黑,只看到這是個年輕女老師,長得似乎也不難看。她的宿舍在六樓最裡的那個單身間,今夜陰天,燈泡又壞掉,所以屋裡顯得更黑。李老師問她有沒有新燈泡,女老師說沒有,不確認是燈泡壞還是接觸不良。李老師踩着塑料凳子,藉着屋外那昏暗的微光去摘燈泡。這時女老師把宿舍門關,屋裡窗簾是拉着的,所以更加黑,李老師什麼也看不見,讓女老師把門打開,或者找個手電筒。
“沒有手電筒。”女老師說。李老師說那把門打開,外面多少還有點兒亮,但女老師沒回答,在地站着。沒辦法,李老師只好摸黑去擰燈泡。摸來摸去沒摸到,他很怪,問燈泡是不是在這個位置。
女老師說:“是這兒。”李老師繼續摸,沒摸到燈泡,卻摸到一根繩,好像是布條,還打了個圈結。他問這裡怎麼還有根布條,女老師說是爲你準備的,怕你跌倒。李老師覺得這話很怪,忽然腳下的塑料凳子腿斷裂,他身體歪着栽下來。剛巧是朝那根布條圈結歪過去,頭套進圈結,整人都吊在半空。李老師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想用手去抓布條,卻發現胳膊怎麼也擡不起來,只能徒勞地蹬腿。
正在掙扎的時候,李老師隱約看到有屋裡光柱,似乎還有狗叫。他運氣真好,因爲學校這段時間不太平,校方覺得可能有人在半夜裝神弄鬼,好趁機偷東西,僱了個保安來看更。這保安是年男人,剛崗沒幾天,晚幾乎都不睡覺,很盡職,爲了保險,還特意把家裡的大黃狗也帶着。這晚,大黃狗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在叫,還往外跑。保安跟了出去,聽到六樓某宿舍裡有人說話,而那個宿舍最近沒人住,是空着的。保安怕有賊,打着手電來找,開門看到這一幕,立刻把李老師救下來。
大家發現,這個布條圈結是穿過安裝在天花板的日光燈座,日光燈是長條的,根本不是燈泡。最主要的是,這種鋁皮的老式日光燈座很輕,只用幾根膨脹螺絲固定在天花板水泥,根本不可能經得住李老師這種七八十公斤重的身體。別說李老師,能不能吊得住一條狗都不見得,但卻差點兒把李老師給吊死,真是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