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只要在國,你打誰可都不白打,我不信錦州從政府到公安局都歸你管。 我能在泰國和國兩地來回跑,賣佛牌,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幹三年多牌商,我的客戶遍佈全國,什麼行業的沒有,有個錦州的老客戶好像還真認識公安,那客戶在我這請過招財的佛牌,效果還挺好,他特別感激我。”
老唐冷笑着:“別唬我了,你咋不說你客戶是錦州市公安局長呢?”我掏出手機,找到之前有個錦州的客戶,直接撥打過去,並開啓免提,接通後開始對話。
“喂,武老闆,我是賣佛牌的田力,你之前在我這請過。”
“我知道,你有什麼事啊?”
“沒事,去年你請牌的時候是不是說過,你在錦州認識局裡的人?”
“是認識啊,怎麼了?”
“我現在在錦州,有個朋友惹了點兒麻煩,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擺平。”
“看什麼事唄,那個xx區分局的韓副局長住我對門,關係不錯,只要不是特別麻煩的事都問題不大。”
“那行,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要是有需要您能幫幫嗎?”
“好說,到時候通知我唄。”
掛斷電話之後,沒等我說話,已經看到老唐的臉色不那麼自然,我說你聽到了吧,這可沒忽悠你,當你面打的電話。老唐又翻了翻白眼:“算他認識又能咋的?這裡又不是xx區,管不着這片!”但我能看出他是嘴硬,表情已經有些發虛。我笑着說算這裡不是xx區,但區分局的副局長能跟其他區的領導完全不熟嗎,能跟市局的領導也不熟嗎?你自己看着辦,我走了。
老唐連忙說:“行行,我也沒說不收錢,是讓你給優惠點兒唄,多少是個意思。”我說一分錢也不能,已經優惠了四百,來回路費也還得搭一百,沒理由再優惠。老唐見我不鬆口,沒辦法只好答應,問我這個不是假牌吧,我笑着說當然不是,我從來沒賣過假的。老唐把轉運陰符拿在手裡,帶我走進主臥室。我看到他的家是個三居室,將客廳改成店。在臥室裡老唐打開電腦操作,在淘寶確認收貨,我手機也得到通知,錢已經到賬。
“行,那我也不多耽誤你時間,回頭見。”我暗自鬆了口氣,轉身剛要走,老唐把我又給叫住:“走啥啊,這都到飯點兒了,咱也別做飯了,等我老婆買完菜回來,到飯店去吃。”我連忙說不用,還得趕火車回瀋陽,老唐說不用,我家有仨臥室,晚你住這兒,明天再走,我又不朝你要住店錢。我以爲他只是客氣客氣,堅持要走,沒想到老唐是認真的,非要我留下來吃飯,否則是瞧不起他。
我想起出發之前老唐說的話,那時候他答應我,送貨的路費我出,但他要請我下飯店,看來是準備兌現,說明這人還算是有點兒信用,我只好答應下來。但也覺得有些怪,按理說像老唐這種較自私的人,想以我大老遠來錦州爲要挾,讓我給打折優惠,最後沒有成功,他應該很不爽纔對。而且雙方搞得很不愉快,算這頓飯不請,我也不可能跟他多計較,可爲什麼他忽然又熱情起來了,這不正常啊。
這時,兩個女孩又跑出來,找老唐給她們輔導作業,老唐失笑:“你倆可真能鬧,讓我幫輔導?我能輔導你倆打ma:“j-ia:ng,別的不會,咋不找你媽去呢?”
“我媽沒在家。”有個女孩說道。老唐說那等她回來的,女孩問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時老唐的妻子買菜進屋,老唐連忙說趕緊給孩子輔導作業,她倆居然來找我。老唐的妻子把拎的菜放下,帶着倆女孩往臥室走,老唐在後面說晚不用做飯了。
老唐的妻子回頭問:“不做飯吃什麼?”老唐說田老闆從瀋陽大老遠來找我辦事,晚咱們到外面去吃,把孩子也帶。老唐的妻子聽到不用做飯,表情頓時有幾分輕鬆,說了聲“好”,讓我們等二十分鐘,讓孩子把作業寫完。
等輔導完作業,老唐帶着妻子和孩子出了店,對我說這附近有家燒烤店,整個xx區都有名,今晚帶我去嚐嚐。店門口停着輛黑色的奧迪suv車,老唐掏鑰匙打着引擎,我們五個人車開動。我對汽車不是很瞭解,但也知道奧迪沒那麼便宜,這種suv怎麼也得三十幾萬吧,說明老唐還是有些家底,肯定不是光靠那個花店,一個花店能有多少收入?
在車,兩個女孩問老唐什麼時候帶她們去大連海洋世界,老唐說:“以後再說,最近手裡錢緊,那一趟還不得幾千。”
“你早答應帶孩子去,總得兌現吧?”老唐妻子說。
老唐撇了撇嘴:“家裡有多少錢你不知道嗎,最近生意也不好,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再去。”老唐妻子說那你在家呆着,我出錢帶孩子去。老唐說你的錢不是也我的嗎,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到了飯店,老唐一看是熟客,直接說還坐那桌,輕車熟路地點好了菜,又要了兩箱啤酒。我看到這種啤酒的標籤是淡藍色,哈爾濱啤酒的標誌,但下面還有“冰暢”兩個紅色小字。我大學的同學有錦州人,以前跟我們講過,這種啤酒俗稱“奪命大冰暢”,度數相當高,跟新疆著名的“奪命大烏蘇”不相下,一般人都喝不完幾瓶,而這兩箱是24瓶酒。
以前在泰國,我跟高雄和黃誠信等到酒吧喝酒,基本都是洋酒,威士忌之類的,雖然屬於烈酒,但裡面都兌有冰塊,而且我也不像他倆這麼能喝,最多三四杯。喝洋酒的習慣是隻倒杯底那麼多,再以冰塊稀釋,所以我很少喝醉。但跟老唐這種人完全沒有喝酒的興趣,說自己不能喝酒,老唐說:“東北人哪有不能喝酒的?你可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