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要了命,在乘客們的疑惑和驚慌,機場保衛讓所有乘客立刻下飛機,在停機坪搜身。當然沒有什麼炸.彈。最後機場方面決定,取消本次航班飛行。很多乘客都在發火,指責郭大師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他也流着淚對機長和警察解釋,說這幾天精神緊張,失眠好幾晚,總是夢到飛機有炸.彈,所以做了這個噩夢,希望能開一面。
但法律可不是兒戲,尤其航空這塊,根本沒有求情的餘地。警方要把郭大師帶走,小趙急得給警察下跪:“求求你們放過我師父吧,算今天他只有兩天壽命,最晚明天必須得趕到新加坡讓法師改命,不然得死啊……”不說還好,他這麼說的時候,那些乘客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我臉都有些發燒,畢竟這種事很多人根本不信。
警察還是把我們三人都給帶走了,在機場派出所,我沒敢把事情經過老實講出來,只說是專門賣泰國佛牌的商人,郭大師是我的客戶,算命算出自己只有九天壽命,所以委託我到新加坡找一名泰國法師,爲郭大師施法改命。好在小趙生怕郭大師出不來,說法跟我大體相同。警方瞭解之後,懷疑我有詐騙的嫌疑,我當然否認,稱在東南亞國家,找法師做法事是很正常的事,人家都是信佛的。再說,是我的客戶自己主動要求這麼做,也是他聯繫的我。
分別取了我們三人的口供之後,警方終於把我和小趙給放了。但郭大師在夢喊出的那句話還是對航班造成影響,最後決定對他處以拘留五天、罰款五百元的處罰。郭大師痛哭不已,跪求警察先讓他去新加坡,回來關五年都行,警察哭笑不得,勸郭大師不要迷信,也不能聽從神棍的擺佈,要做個唯物的、新時代的公民。郭大師見怎麼說都沒用,在派出所用力撞向牆壁,血流滿臉,說要麼讓他先飛新加坡,要麼他自殺。警方立刻把郭大師的手腳全都捆,覺得他腦子似乎有問題,暫時不拘留,但得先轉移到醫院進行精神方面的初步檢查,兩名民警陪同。
我和小趙也跟着坐車來到醫院,郭大師在車裡狂喊狂叫,說他根本沒病,快讓我飛機。警察坐在郭大師左右,把他發起瘋來亂打亂撓,只好戴手銬:“都這樣了還說沒病!”來到醫大二院精神科,光檢查做了半天,郭大師不停地問要是沒問題,能不能讓他明天去新加坡,民警根本不理他。
在這過程,我並沒像郭大師那麼急,因爲我覺得高雄說的話有道理,人胎路過顯然是不喜歡爲供奉者提供斷生斷死的答案,這是強行改命的行爲,會觸怒陰靈,所以纔對供奉者,也是郭大師進行詛咒。再加現在已經觸犯法律,越說越沒用,警方不可能把郭大師放出來,所以,乾脆我也不再替他火,當着警察的面,我告訴郭大師別急,你好好的怎麼會死?呆在醫院,我不相信小鬼還能從陰間出來把你勾走,再說這有警察呢,他們可辟邪。
“田老闆,警察不信,難道你還不信嗎?”郭大師非常生氣,“明天是最後一天,再不去新加坡,我非死不可,你得幫我解決啊!
我說:“這事我可解決不了,聽我的,你老老實實在醫院呆着,哪也不去,過了明天晚,這生死斷自然會破解,你也不用再擔心。”郭大師驚魂未定,怎麼也聽不進去。兩名警察坐在旁邊互相看着,哭笑不得,看來是覺得世界還有郭大師這麼愚昧的人。
醫生做完檢查,說從心理檢查來看,郭大師是典型的應激性精神障礙和輕度精神分裂,倒是不嚴重,一般過幾天好了。但物理檢查還沒完,腦ct的結果出來要明天,如果這人真有器質的神變,得轉精神病衛生院。警察只好先把郭大師安排在臨時病房住下,傍晚有一名警察回去了,剩下的在這裡守着。
我出去買了四份盒飯回來,小趙讓我和民警先吃,他帶着飯進去勸師父。在走廊裡,我跟警察邊吃盒飯邊聊。他打聽我的職業,我簡單說了,警察笑着直搖頭,我知道肯定在心裡很鄙視,覺得我賺的是迷信錢。他說:“現在國警力嚴重不足,很多正事都騰不出空來辦,卻得跟着處理你們這種事,一守是一宿。”
聽着民警的牢騷,我心裡當然知道他們辛苦,心想誰也不願意發生,要是郭大師沒做那個噩夢,現在我們都到新加坡了,施法結束,我還能多賺一筆錢呢。
郭大師晚飯根本不吃,我和小趙在旁邊只好勸慰,他精神狀態也很不好,嘴裡自言自語,說當初真不該沒聽我的話,非要給自己斷生死。小趙問我:“田老闆,如果我師父不給自己斷,是不是沒事?”我笑着說他本來沒事,肯定是人胎路過陰靈發怒,對郭大師進行詛咒,大不了多等幾天,拘留結束出來,咱們再去找阿贊n也不遲。
“希望如此吧……”小趙唉聲嘆氣。
半夜,郭大師經過這一天折騰,再也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睡着了民警問郭大師的家屬怎麼沒來,小趙告訴我們,郭大師二十幾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前幾年他妻子出軌,被郭大師抓個現形,兩人離了婚,兒子隨母親生活,在外地念大學。父子關係很差,基本沒聯繫。我心想難怪,原來郭大師現在是孤家寡人,所以也沒人可通知。
我和小趙也在走廊的長椅湊合睡了半宿。次日午檢查結果出來,郭大師的腦子什麼事也沒有,精神方面醫生說只是自己嚇唬自己,過了這個勁沒事,家屬只需多勸多開導,往好處想行。“他覺得今天是最後一天好活,那讓他做點兒什麼事,把今天挺過去,到明天不沒事了嘛!”醫生說完走了,民警告訴我們,既然沒有精神病,得回派出所接受處罰,這拘留幾天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