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回過神來，宋老闆解釋說他心情不好，根本沒算號，隨便在十張撲克牌抽出五組號碼，結果了一組直選，十倍是整整一萬塊。 我表面挺高興，心想你每個月投入的錢少說也有五六萬，這纔回來一萬，天天買那麼多，算傻子也能幾次吧，有什麼可高興的。
“我玩彩票半年，這是我過最大的獎啊，以前最多加起來也是七千多！”宋老闆回答。我覺得挺驚訝，說那還真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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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闆嘆氣：“我算是看透了，什麼膽式拖式，什麼組三組六，什麼試機號試機球的，全都是扯淡！彩票這玩意是看運氣，你運氣來了。不管怎麼說，老弟你這一小捆樹枝我覺得有用，謝謝你！”
他也沒跟我多聊，重複了那些感激的話，最後說過幾天請我吃飯掛斷了。我心裡打鼓，難道這真是佛牌的作用？可又不太相信。思來想去，還是給高雄打個電話，彙報了情況。高雄說：“頭一次遇到你這種生意人，商品有效果是壞事？”我說當然不是壞事，只是跟客戶一樣，有點不太相信。
高雄說：“也算正常，很多牌商剛開始起步的時候都不信，尤其那種無神論者，慢慢來吧，以後你會知道。”我打開電腦，把宋老闆獎的事寫成備忘，還設了提醒功能，到第四十九天的時候會自動彈出頁面。
從那之後，宋老闆幾乎每隔三五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基本都是報喜，有五組的，也有十組的，少則幾千，多則一萬幾，最多的一次居然了二十倍直選，整整兩萬元。他這時也給我交了實底，自從玩彩票半年來，他不但花光了家裡的積蓄，還欠外債六萬多。他愁得要死，根本不敢讓老婆知道，否則非離婚不可。佩戴佛牌之後，從首次彩到現在只有半個月，去掉彩票本錢，他還淨賺近八萬，早把外債窟窿堵了。彩票站那些老彩民把宋老闆奉若神明，他打什麼號，那些人跟什麼號。因爲怕獎人數多，拉低獎金，宋老闆早不在老兩口的店裡打彩票，而是託他表弟在另一家投注，這讓隔壁的彩民們很生氣。
說實話，我宋老闆還要高興，如果說之前是運氣，但現在他屢次獎，要是還說是運氣，連我自己都不信。躺在牀，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有除了樹精顯靈之外的其他解釋。如心理作用，宋老闆戴佛牌，覺得有神鬼相助，不知不覺影響到他的思維方式和行爲。他自己不是也說了嗎，以前總是臨時換號碼，現在別說換號，連算號都免了，很多時候是抽撲克牌，抽到什麼號算什麼號。
不管怎麼說，宋老闆是在請了佛牌之後才轉運，這對我是好事。同時我也想起那個五十天的規矩來，要是到了那時候宋老闆退回佛牌，仍然繼續獎，他會不會說根本和佛牌沒關係？
長話短說，自從開通國際長途，我不怎麼去話吧了。那天我出去辦事路過，進來看望宋老闆。他根本沒擡頭，認真地看着桌的一張紙，面畫着很多圖案。我湊過去看，見面除了圖還有字，好像是影印的，效果很差。最大的字是：白小姐泄露玄機圖，一碼.特鹹魚翻身。
我完全不懂，這是啥意思？“白小姐是幹什麼的？”我笑着問。聲音不算大，卻把宋老闆嚇得一跳，看到是我，他嘿嘿笑起來，連忙讓我坐下。
我問：“最近幾天怎麼沒見你跟我報喜啊？彩票運氣過去了？”
宋老闆擺手：“我已經不玩彩票了。”我心想這真是怪，急流勇退，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問你運氣剛來，怎麼能捨得不玩？真不容易，佩服。
“不玩彩票，不代表不玩別的。”宋老闆神秘兮兮地揚了揚那張有圖的紙。經他介紹我才知道，這是**彩的本期投注指南，被參與者簡稱叫“料”，有爆料的意思。我這人天性不好賭，更不懂**彩，只知道好像是從香港傳過來的，拿過這張“料”看了半天，開始感嘆自己智商不夠，要不是書都白唸了。不光這些圖看不明白，連這些話也都看不懂，每句看似都通順，可連在一起完全不通，好像把十首詩各摘出十句，然後再拼到一塊似的，牛頭不對馬嘴。
我說：“這料到底怎麼看？”
宋老闆說：“我也是剛起步嘛，正在學習。”然後繼續低頭看那張紙。見他忙成這樣，我也不多打擾，回了家。晚跟幾個同學在路邊喝酒擼串，其有個傢伙姓魏，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我們都戲稱他叫“魏老師”。這老魏也玩**彩，以前只聽說從沒細問過，現在提起，我問他有關**彩的事。
“什麼香港**彩？那都是咱們大陸人自己整的！”老魏說。經他介紹我才恍悟，**彩最初是起源於香港，也是香港唯一合法的博彩業，大陸只有福利彩票和體育彩票這兩家合法，別的都不合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有人在開始大陸組織投注非法**彩，俗稱“私彩”，先是廣東和福建，後來漸漸輻射到全國各地。當然錢根本不是交給香港政府，而是由某些有實力的人私自設局，自己當“莊家”，收彩民的投注款，開獎結果倒是跟香港政府的**彩同步，了莊家賠給你錢，沒的話，那些錢歸莊家。只要有人相信你，願意投注行。看似合理，但沒獎的遠遠要獎的多，所以莊家幾乎是只賺不賠。
當然，不是叫個人都能當莊家，必須得有錢，不然真有大獎的根本賠不起。莊家手底下還有代理，二莊、三莊、四五六七八莊，抽百分之十的投注款，剩下的錢一級級往報，這些代理被叫做“放號的”。在大陸，這種地下**彩非常猖獗，全國各地每個角落都有。因爲獎結果是以香港政府那個爲準，所以相對公開透明，誰也做不了假，所以參與者非常多，老宋玩的這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