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說你弟弟有精神病,你高興?”龐夫人說。 龐總解釋看精神科的不見得是有精神病,兩人又要嗆起來,羅麗連忙勸住。我說行的話我可不可以去你弟弟家看看,我這邊也承接驅邪法事之類的業務,也許幫得忙。
龐夫人連連點頭,龐總卻擺手說不用,哪來那麼多的鬼?國有這麼亂嗎,都是心裡有鬼。龐夫人不理他,在名片抄下她弟弟的姓名地址和電話,希望我抽空過去看看。那邊龐總也告訴我,先把他辦公室裡的招財提事業的供奉物搞定,別的以後再說。
羅麗說:“您二位放心,什麼事都不能耽誤,我現在給泰國方面的供貨商高老闆打電話,先幫龐總看招財供奉物。”我也對龐夫人說,一會兒給你弟弟打電話,跟他約定時間,兩人都滿意地點點頭。
看着羅麗給高雄打電話聊天的樣子,我心想在佛牌店的生意以後都靠她了,這還真是個不錯的好助手,可惜不能帶到泰國去,而且好像也不需要。不多時,高雄給我回短信,有兩張圖片,是個長方形的紅紙,面用黑色繪着很多彎彎曲曲的符號,還用各種角度的線條分隔開。配的字是:“柬埔寨古代提運秘法,女阿贊限量加持,一萬五千泰銖。”
我猶豫着,這東西怎麼給客戶看?是國的鬼畫符啊,三千塊錢人民幣一張,往牆壁貼?看着坐在對面的龐總,我心想高雄發來的東西不會差,只好把圖片保存下來,將手機屏幕展示給他們看,報價每個五千元。兩人看了半天,龐夫人問:“這麼張紅紙,那賣五千是不是貴了?”
“具體來歷我還沒問,但肯定物超所值的,”我解釋,“不要小看這張紅紙,東南亞的法門很厲害,說能提事業招財,必定有這方面的效果。”龐總問能不能仔細講講,我說泰國方面還沒把資料發過來,到時候我會立刻發給二位。
龐總笑着說:“這麼大的佛牌顧問,也有不瞭解的資料嗎?”我說當然,東南亞好多國家,每個國家都有秘不外宣的法門,有的更是藏在深山或村莊裡,代代相傳下來。如果不是經人介紹,沒有哪個牌商敢說全都瞭解。兩人點點頭,起身準備告辭,讓我有了消息儘快通知。
等兩人走遠後,我趕緊給高雄打電話過去,問這張紅紙到底有什麼樣的來歷。高雄打着呵欠:“用的是柬埔寨古法,類似高棉法門,好像也混入了婆羅門法術……能招財提運,較合適生意人來用。這種法門只有女性修法者才能掌握,男的不行,而且女阿贊還要在臨死前,把接手的下一代女修法者在什麼地方、有什麼特徵說出來,讓人找到她。”
“這麼神?”我驚歎,“那不是跟藏區的活佛差不多?”高雄說沒錯,我又問要是這女阿贊意外死亡,來不及留話可怎麼辦。高雄說:“那樣法術會失傳。”我心想還真嚴格,連忙把相關資料整理一下,通過筆記本用飛信發給龐總的手機。
然後,我再拿出那張龐總的名片,面有龐夫人寫的她弟弟的信息,名字是叫耿強。給他打去電話,接通後說了情況,耿強聽說他姐兩口子剛從我的佛牌店離開,連忙說:“哥們,還記得那天在我車給你講的事吧?他媽的又讓我遇着了!”我讓他慢慢講,耿強直咳嗽,說他家離我不算太遠,在管莊,問我有沒有空,到他家裡坐會兒,他已經不開車半個多月,成天鬱悶得很。
我心想,說不定在這哥們身也有商機,隨手拿過旁邊的北京地圖,看到從三里屯到管莊並不輕鬆,公交轉地鐵得半個多小時,好在現在不是高峰期,說那我現在過去吧。耿強很高興,催我趕緊動身,他買幾樣菜跟我好好喝點兒。先公交後地鐵到了莊,再打個黑三輪來到耿強居住的小區,叫管莊北里,看去佛牌店的白家莊西里新些,畢竟在五環外,修建時間肯定要大大晚於二環外的三里屯。
到了耿強家,他果然是那天晚把我們從後海送回佛牌店的那位的哥。進屋後我看到在客廳茶几擺着四個盤子,裡面是切好的醬肘花、油炸花生米、肉皮凍和涼拌豆腐絲,還有多半瓶牛欄山。把我迎進屋,我看到他神色不太好,眼圈有些發黑,問他昨晚是熬夜打麻將,還是什麼情況。
“還熬夜打麻將?哪有那閒心!”耿強拿出兩杯來倒滿酒,“天天晚不敢睡覺,關燈害怕,開燈還睡不着,可要了親命啦!”
我問:“聽你姐姐龐夫人說,你後來又去京津塘高速,又撞到什麼東西?”耿強說現在他也不確定,好像是。我失笑,有有,沒有是沒有,怎麼還好像。
耿強跟我碰杯:“可能是幻覺吧,反正丫是把我給嚇夠嗆,我都想辭職不開出租了,太他媽害怕。”我說大不了以後再也不走那條高速路,還至於連車都不開。耿強搖搖頭,說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溼鞋,次我還以爲再也不走那條路,可誰能想到從廊坊回來都能遇到住在東方大學的乘客,而且還着急,你說這巧不巧。
“所以啊,我打算乾脆不開出租,找個單位老老實實開通勤得了!”耿強沮喪地說。我說反正都是開車,你也不用這表情吧,耿強告訴我,跟開車有關的職業當收入最高的是開出租,其次是跑長途大貨,但出租車辛苦得多,而給單位開車賺得最少,因爲工作相對較輕鬆。
我點了點頭:“也是,想多賺得辛苦。”
耿強說:“可不是嗎,我這也是有老下有小,想多賺點兒錢,可老天爺不讓啊,丫也真夠孫子的,唉!”說完他把杯裡的酒仰頭幹掉一半,還催我也喝。我這酒量不敢跟他學,每次只能喝兩口。邊吃喝,耿強邊給我講那天他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