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澤菲娜的話，秦川表情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只一瞬間，他就聯想到了今天現實世界之中比昨天高出許多的副本降臨數量。
這些額外降臨的副本之中，有不少是多人副本，作爲非不祥副本，它們本不該如此輕易地出現降臨的情況。
之前的秦川對此還有一些疑惑，但通過澤菲娜的話，他已經明白了過來。
這必然與澤菲娜所說的那個聲音有很大關係。
心中一動，秦川忽然開口，“你第一次聽到那個聲音，是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一點左右。”澤菲娜略微回憶了一下，給出了答覆，“當時A級副本降臨的風波剛剛結束，我深感到自己實力的不足，正在訓練場中練習自己的劍術，然後一個聲音忽然出現。”
“他詢問我，是否渴望力量…”澤菲娜簡單地將兩者的對話告訴秦川和林月，表情略顯複雜，“必須承認，我的確很希望能夠超越你們兩個，但絕不是用這種方法。”
秦川理解地點點頭。
渴望強大，是很正常的心理，沒什麼不對。
倒是那個神秘的聲音…
根據對方對天穹之階的瞭解程度和出現的時間點，他大概能夠得到結論了。
“蠱惑你的，應該就是無眠者·斯芬加德。”秦川緩緩開口，“他是瑪西索領亡鬼一族曾經的族長，後來不知所蹤。”
“我之前就懷疑，湖底死魔的出現與他有直接關係。”秦川沉聲開口，“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湖底死魔？”澤菲娜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是昨天白天被我擊殺的那個傢伙，他是被不祥力量侵蝕而迷失自我的晶族強者。”秦川解釋了一句，旋即補充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斯芬加德所說的能夠讓你變強的力量，就是不祥。”
“這份力量的確可能讓你變得更強，但也會讓你失去自我。”
“原來如此。”澤菲娜微微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後怕。
她忘不了昨天湖底死魔那份發自骨子裡的瘋狂。
如果變強的代價是變成那副模樣，她決不能接受。
“我有一個想法。”澤菲娜看着秦川，緩緩開口，“我可以作爲內應迷惑他，和你裡應外合一同剷除他。”
“從實力上講，這件事的確有可行性。”秦川微微點頭，瞬間想到之前從SS級秘境中獲得的那件金色道具佛拉斯的鎮魂玉。
這件道具剛好可以剋制斯芬加德。
“但其中還有不小的問題。”一旁的林月忽然開口，“首先，我們無法確定無眠者能否通過某種手段，瞭解到我們的對話。”
“對方應該是神話階的亡鬼，可能有直接讀取記憶的能力，就算沒有，他此刻也有一部分力量在持續的影響你，這部分力量或許會記錄我們此刻的談話內容。”
“如果被對方獲悉我們的合作，對方有很大可能會將計就計，對付我們兩個。”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林月看向澤菲娜，“回到現實後，伱大概率又會受到對方的影響而不自知。”
一位精神層面的神話階，對澤菲娜施加影響輕而易舉。
澤菲娜面色微凝，緩緩開口，“從對方和我交流的情況來看，他並沒有直接獲取記憶的能力。”
“至於此刻跟着我一同進入夢境世界的力量…”澤菲娜的臉上多了幾分自信，“和你們談話的同時，我還在持續地與這份力量進行交流，此刻它已經被我弄成了半宕機的狀態。”
“所以我不認爲，對方能夠通過這份力量獲悉我們的對話。”
“神話階既然能夠被擊殺，我想它不是無所不能的神。”澤菲娜緩緩開口，“而且，對方除了向我透露天穹之階和夢境世界的關聯性，還在無意間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玩家在自己的世界，具有力量體系上的‘主場優勢’。”
“普通殿堂級玩家在現實中，憑藉着四隻契約靈獸迭加的超凡值，實力上就可以直接對標史詩階，這並不是我們有多麼特殊。”
“事實上任何種族，在自己的世界都有類似的越階能力。”
“在天穹之階上，不同種族的力量體系會在同一水平線上。”
“而與之相對的，天穹之階的種族降臨到其他種族的世界，某些唯有天穹之階才能夠使用的力量會隨之失效。”
“所以，天穹之階的種族想要順利侵佔其他世界，需要有超出這個世界戰力一階以上的絕對實力。”
“斯芬加德在藍星，一定也有不少限制。”澤菲娜沉聲開口，“我既然提出合作，自然有把握不讓對方知曉此刻我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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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場優勢麼…”秦川若有所思，“這倒是能解釋不少事情…有一點我很贊同，神話階並不是神，只是強大一些的玩家罷了。”
“能不被對方知道我們的合作，那我們就有了合作的基礎，但回到現實中，你又會被斯芬加德影響，這方面你打算如何解決？”
這一次，澤菲娜就沒那麼自信了。
她沉思片刻，而後緩緩開口。
“我的確無法保證不被其控制，但我能夠保證在一些情況下保持絕對的清醒。”她看了一眼秦川和林月。
“避疾第一天賦效果，契約靈獸免疫一切負面效果和標記。”
“這個天賦效果，在副本中會轉變爲對我自身生效。”
“所以只要進入副本，斯芬加德就無法影響到我。”
秦川和林月彼此對視一眼，臉上不由得浮現出驚訝的神色。
沒想到避疾的第一天賦效果竟然是這個。
從天賦強度的角度來講，這個天賦效果的強度相當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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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秦川的四隻靈獸就能看出，靈獸的戰鬥到了高階，對詞條效果和技能附加效果的依賴性很強。
水花的水流標記和【擊飛】、雪糕的永冬詞條效果、霜寒減速效果和【霜凍】、銀角的【破甲】、噬影毒減防和奪命標記、小黑的【粉碎】和【撕裂】。
這些全都無法對避疾生效，四小隻實力會削弱一大截。
如果澤菲娜的天賦效果是這個，那她的確有把握在副本內保持清醒，不被斯芬加德影響。
秦川和林月對視一眼，而後用指節輕叩桌面，露出沉吟之色。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既然如此，我們來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解決無眠者。”
——
洛月公會外，奧莉爾嘉一臉好奇地盯着一個被放置在空地上，足有一人高的圓球。
這個圓球上流動着藍、青、黃三色的光暈，其中隱約能夠感受到磅礴的生命力，好似有新的生命即將要從中孵化出來。
她緩緩擡起雙手，在空中虛捏了捏，正準備伸向眼前的圓球，下一瞬卻被一隻手給抓住了手腕。
“不許碰！”伊芙琳一臉警惕地盯着奧莉爾嘉，“這是會長的東西！” “知道知道…”奧莉爾嘉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怨念，“我只是想上手摸一摸，剛纔我可是看到了，你們都摸了！”
“我們是洛月公會的成員，你可不是。”伊芙琳哼哼一聲，“再說了，你也打不過小黑和小白。”
奧莉爾嘉看了一眼圓球旁邊不遠處，一黑一白兩頭巨龍，心中忍不住吐槽。
小黑小白？
這倆傢伙哪裡小了？！
“小氣！”奧莉爾嘉將目光從圓球上挪開，蹲下身體湊到伊芙琳面前，伸出一隻手掐了掐伊芙琳帶着些許嬰兒肥的臉蛋。
“小不點，你好像對我有什麼意見啊？”
“你…唔…”伊芙琳剛要說什麼，卻被奧莉爾嘉同時按住兩側面頰，而後揉啊揉，可愛的小臉在魔爪下逐漸變形。
伊芙琳的眼神迅速變得危險起來，逐漸想要殺人。
但下一瞬，她的腦袋被埋在了奧莉爾嘉胸前的波瀾中。
“唔…”伊芙琳擡起的手緩緩落下。
可惡，要窒息了！
“咩哈哈哈~”奧莉爾嘉滿意地鬆開伊芙琳，“不能摸那個圓圓的玩意兒，就摸你好了。”
見伊芙琳盯着自己高聳的某處，奧莉爾嘉嘿嘿一笑，“不用羨慕，等你長大以後…”
在伊芙琳逐漸亮起的眼神中，她聳了聳肩。
“你就會知道，有些東西是羨慕不來的。”
伊芙琳：“…”
她討厭胸大的女人！
“鐵錘大叔，奧莉爾嘉和伊芙琳相處得很不錯呢。”紅葉幫着湯匙準備美味的食物，看着一旁同樣在打下手，但卻時不時望向伊芙琳方向的鐵錘，笑着開口。
“是啊。”鐵錘搖頭輕笑，“看來是我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會客廳中聽到奧莉爾嘉對升靈和融魂天賦的新主人放下的豪言壯語，鐵錘擔心，這兩人接觸是否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好在，現在看來並不會出現什麼太糟糕的情況。
“比起奧莉爾嘉，我更好奇那個圓球。”另一邊的萊昂哈特笑了笑，“那和孵化小黑小白的獸蛋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如果也能孵化出靈獸來，不知道孵化出的會是什麼。”
這個話題引起了其他成員的興趣，大家剛纔都上手摸了摸那個圓球，此刻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猜測起來。
在衆人的幫助下，湯匙很快烹飪好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菜餚剛上桌，奧莉爾嘉便拉着伊芙琳直接湊了過來。
“好香！”她淺綠色的眼睛都快要變成深綠色了，忍不住猛地嚥了咽口水，第一時間盯上了放在餐桌正中央的一大盤烤獸腿。
與之相比，她天天在秘銀匕首公會吃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她，奧莉爾嘉，今天必須吃飽了再走！
——
當秦川、林月和澤菲娜討論完合作的細節，走出會客廳，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奧莉爾嘉和伊芙琳搶一根獸腿的畫面。
三人之間原本略有些嚴肅的氛圍，頓時消散一空。
“抱歉，奧莉爾嘉她…”澤菲娜無奈扶額。
“看來奧莉爾嘉也很喜歡湯匙的手藝。”林月莞爾，“吃個飯再走吧，湯匙的廚藝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澤菲娜微微點頭，沒有拒絕。
下一瞬，她留意到了放在另一處空地上的聖靈胚胎。
“那就是你們在SS級秘境中的收穫？”澤菲娜好奇起來，“一個獸蛋？”
“這是胚胎，當然我也不知道它和獸蛋有什麼區別。”秦川攤了攤手，“總之，還得先讓它孵化出來。”
“秘境中出產的靈獸都很特別。”澤菲娜笑了笑，“提前恭喜你們獲得一隻新的強大靈獸了。”
湯匙準備的盛宴獲得了全場的一致好評，酒足飯飽之後，澤菲娜不再停留，主動告辭後拉着恨不得住在這裡的奧莉爾嘉離開。
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林月輕聲開口，“你覺得…斯芬加德透露給澤菲娜的內容，是真的麼？”
“你指哪方面？”秦川轉頭看向林月。
“天穹之階和夢境世界的關係。”
“這個麼…”秦川露出思索的神色。
坦白說，澤菲娜說出“夢境世界是天穹之階的最底層，也是天穹之階的一部分”的時候，他也很驚訝。
一直以來，他都將兩者視爲不同的存在。
畢竟按照之前風吟的分析，天穹之階上的種族試圖侵佔藍星，而夢境世界卻在保護藍星，兩者應該是對立的。
如果斯芬加德說的是對的，那麼之前他們的猜測都要被推翻。
但斯芬加德的話，又有一個關鍵的證據。
那便是副本通道中，副本天賦會變回玩家天賦。
沉思片刻，秦川輕聲開口，“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論兩者究竟是什麼關係，現階段抵禦降臨的副本都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相信等到實力達到一定程度，謎團自然會水落石出。
“嗯。”林月輕輕點頭，“我打算現在就讓小白突破。”
“缺少的資源，用個人積分兌換。”
“不等明天了？”秦川看向林月。
即便不消耗積分，明天討伐秘境後，小白就能順利突破了。
“不等了。”林月搖搖頭，“斯芬加德是極大的威脅，我怕明天再突破會影響到滅殺他的計劃。”
“早一天晉升史詩級，我也能幫到你更多。”
話音落下，她毫不猶豫地在公會商店兌換了四件史詩級資源。
片刻後，小白在炫目的光芒之中發出一聲激昂的龍吟聲，聲勢節節攀升，當光芒散去，它的體型已趕上小黑，頭頂處獨角周圍覆蓋着燦金色的頭冠，長長的尾巴末端鑲嵌着瑰麗的金色寶石。
伴隨着小白突破史詩階，林月繼秦川之後，晉升史詩級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