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小雨眼角微微抽搐。
總裁辦公室在頂層，營銷部在26層，隔了這麼遠，是路哪門子過能到這兒來？
沈屹琛沉了沉臉色，虛虛握拳掩脣乾咳了一聲，問道，“你們經理怎麼沒有在這看着？上班時間不在崗位成什麼樣子？”
聽着像是指責宋清月，可小雨絲毫不覺得總裁是來興師問罪的。
瞧瞧，剛還說路過，不到三秒鐘就開始拐着彎兒的問宋經理的下落了。
這是…至於嗎？如實說不就得了？
“總裁，宋經理說辦公室還在裝修，她今天呆在這兒也不好工作所以先回去了。明天再來上班。”
這就是區別，總裁夫人上下班時間相當的隨意，不像她們，哪有這麼任性的上班下班選擇？
聞言，沈屹琛皺了皺眉，壓下了心頭的不滿，臉色冷峻，“她明天上班，讓她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總裁。”
看着他離開，小雨默默嘀咕，“不是夫妻倆嗎？有什麼問題幹嘛不回家談…”
沈屹琛離開了營銷部後，臉色沉冷。
他也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跑下來找她。
離婚也就是幾天前的事，他以爲宋清月是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沒想到她還會選擇回沈氏上班。
他是該慶幸，還是該覺得惱火？
夜裡寒涼，玻璃幕布上投影的萬家燈火交織成一條迤邐的霓虹彩帶，明亮、華美。
他幾乎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人，開車在濱城繞了一圈，沈家不想回，不知不覺就繞到了麗水城。
在樓下停了車，視線始終緊鎖在進出的公寓單元口。
一覺得煩悶，沈屹琛就下意識的去摸煙。
一根接着一根。指間猩紅忽閃，他降下了車窗透氣。
呆了一夜，天矇矇亮的時候，才驅車離開。
付蓉一進公司，被吩咐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一套衣服。
她將衣服送進去的時候，看到沈屹琛鬍子拉碴的邋遢樣兒，小心的試探着問，“總裁，您昨晚沒有回家休息嗎？”
“衣服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付蓉被一噎，悻悻然的準備出門。
“昨天她是跟誰一起走的？”
腳步一頓，這個“她”指的是誰，付蓉一想就明白了，說道，“好像是跟靳先生一起離開的。”
沈屹琛蹙眉，不耐煩道，“出去。”
她咂吧了下嘴，開了門出去。
從跟少奶奶離婚後，總裁這脾氣是越來越差勁了，陰晴不定。
最近一段時間公司都籠罩在低氣壓之下，每次進去送文件和彙報工作的人都被罵的狗血淋頭，弄得公司裡的職員，人人自危，生怕惹到了活祖宗。
……
8點15分，宋清月就在規定上班時間之前準時到了辦公室，看到煥然一新的辦公室，她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下。
“宋經理。”
“什麼事？”
“總裁讓我告訴您，說是您今天來上班後讓您上去一趟。”
宋清月一怔，“哦。我知道了。”
沈屹琛找她能有什麼事？
帶着疑慮，宋清月上了樓去找沈屹琛。
敲了敲門後，裡面的人才出聲，“進來。”
她推開門進去，恭敬道，“總裁您找我？”
“宋經理是不是應該解釋下。昨天無故早退的事？”
“…”宋清月臉色微變，“辦公室還在裝修，我也不好工作，所以就…”
“所以就無故曠工，連請假都不用了？”沈屹琛皺眉，臉色沉峻，“我希望宋經理弄清楚這裡是公司不是酒店，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以後要提前下班也得交代原因，公司同意了，你才能走，明白？”
宋清月深知是自己理虧，倒也沒有辯駁，點了點頭，“我明白，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工作交接好了嗎？”他冷着臉問。
“翁經理還沒有整理好她手頭上的項目和資料，所以…”
“所以？”沈屹琛聲線徒然提高，“公司不養廢人，讓你們交接工作到現在還辦不好，一點效率都沒有，能幹就幹，不能幹就一起收拾東西滾蛋！”
她是沒見過沈屹琛動火罵人的模樣，以前最多也就被嘲諷兩句，所以現在看到他發脾氣，宋清月僵在原地。
訕訕道，“我會盡快做好份內的事。”
“總裁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話，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說完也不等沈屹琛說話，轉身就走。
剛剛沈屹琛大動肝火的話都傳到外面了，所以宋清月一出來，付蓉就迎了上去。關切的問道，“宋經理，您沒事兒吧？”
“沒事…”
看她臉色不怎麼好看，付蓉解釋道，“其實總裁最近一段時間心情很不好，公司裡的人都被罵過，您別太在意。”就剛剛那種程度簡直是小兒科，可以說是沈屹琛嘴下留情了。
要知道沈屹琛將公司裡的精英都罵的直不起腰桿擡不起頭了，什麼難聽說什麼，偏偏他指出來的都是有理有據的致命缺點，令人無法反駁，只能被動的承受着責備。
想起來。付蓉都能抹掉一把辛酸淚。
“謝謝你，我沒事。”宋清月禮貌又疏離的彎起脣角笑了笑，等到電梯一來就進了電梯下去。
付蓉嘆氣，要不是他們兩人好端端的鬧離婚，總裁也不會脾氣這麼差，弄得整個公司都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辦公室內
沈屹琛臉色鐵青，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
雖說是同意離了婚，可看到宋清月現在這恨不得跟他撇清楚關係的態度，心底的怒火根本抑制不住。
很好，離婚兩三天就跟靳旌聿成雙入對的，這個女人還有沒有點羞恥心？不怕公司的人說閒話嗎？
越想越惱火，沈屹琛一整個早上都黑着一張臉，進來的人無一例外被痛罵了一頓。
秘書室外，付蓉對自家總裁這遷怒於人的做法極爲不恥，可又無可奈何。
她知道最近總裁身上壓着很多事兒沒地方發泄，她能理解，但是不代表她想成爲被髮泄的對象。
就知道沈屹琛心思彆扭，一整個早上。就看到他找各種藉口讓宋清月上來。
付蓉一個看客，對這事兒唏噓不已。
要是真這麼捨不得何必離婚？死要面子活受罪。
真這麼想見少奶奶，還不如把她提上來當個特助，這樣上班時間，宋清月是必須跟在沈屹琛身邊，也免得找藉口讓人上來。
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看到宋清月的身影出現在頂層了，付蓉看着冷着臉進去的宋清月，大感不妙，總覺得裡面要打起來了。
果不其然，她聽見了裡面吵架的聲音。
宋清月已經容忍到了極致，咬牙切齒道，“總裁，您要是有什麼事大可以直接吩咐一聲，或者一次性說完，不用一次又一次的叫我上來！”
“電話不好說，別人傳達不清楚，面對面交流有利於工作效率更快更好的發展。”
“…”哦？這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她給滿分，連廁所堵了這種事都要叫她上來。是方便了誰的工作？她又不是修理下水管道的！
忍無可忍的宋清月將文件甩在了桌上，怒道，“沈屹琛你到底要怎樣啊！我回來工作你看我不順眼是不是？”
“看我不順眼你直說，用不着這麼整我！”
“我整你？”沈屹琛臉色一沉，“你在我這兒做事，就是這麼跟你的頂頭上司說話的？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這是在工作期間，上司給你的合理安排，你既然拿了公司的薪資，就應該遵守！”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宋清月被氣的胸脯一起一伏，她壓抑着火氣，“總裁，不是我不遵守規章制度不服從安排，可您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我，我是您的員工不是您的保姆！吃喝拉撒睡，不歸我管！”
沈屹琛陰着臉，黑眸危險的眯起，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眼後，按了內線。
“付蓉，叫人搬張桌子和椅子進來，另外讓人將宋經理的東西收拾好送上來。”
“沈屹琛！”
“嗯？”尾音上揚，帶着濃濃的威脅，他嗤笑。“沈屹琛是你叫的嗎？上班期間，直呼上司的名字，宋經理真是好修養！”
再怎麼好的修養碰上這種無賴行爲也會變成渣！她忍着沒有跟沈屹琛繼續吵嘴，若不是因爲在沈氏工作方便她做事，她也不會在選擇離婚後又跑回公司，在他跟前晃悠。
本想着眼不見心不煩，反正隔了十幾層樓，這下可好，沈屹琛找藉口讓她跑上跑下的整她也就算了，還讓人將她的東西搬了進來，有病吧！
全程拉着臉的宋清月坐在沙發裡，看着人將桌子和椅子送進來安置好。
不消片刻，小雨抱着紙箱上來，一看到沈屹琛就唯唯諾諾了起來，喚道，“總裁，宋經理的東西收拾好了，都在這兒。”
“放桌上。”沈屹琛頭都沒擡。
小雨將東西放下後。好奇的看了他們兩眼，匆匆忙忙的從總裁辦公室內離開。
一早上，她們部門的人就看到宋清月跑上跑下，翁子涵還酸着牙說，“喲喲，瞧瞧這殷勤勁兒，真本事沒有幾分，勾男人倒是在行。”
不賴她這麼說，部門裡其他的人也有非議。
優勝劣汰，部門的人早就進行過一次大換血，有很多人並不認識宋清月，更不知道她是原來的部門經理。
所以當宋清月回來復職，將翁子涵趕下了位置後，部門裡的人不是沒有想法的。
能進沈氏的都是靠着真才實學，一步一步扎穩根基的，宋清月沒有經過系統的篩選招聘，突然就壓在了她們頭上，當然不會服氣。
私底下都議論紛紛，說什麼難聽話的人都有，說的最多的無非就是宋清月靠着跟總裁的關係特殊走後門進了公司，其實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小雨她很清楚宋清月不是沒有用的繡花枕頭，她跟着宋清月一段時間，發現她行事方面跟總裁有一定的相似程度。
可惜…她進來公司的方式就註定了公司裡的人不會對她有好態度，表面恭順，背地詆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