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做夢,不如說是她又回憶了一遍過去。
被低落的情緒影響,宋清月第二天醒來後,對沈屹琛的態度冷淡異常。
她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用力拍了拍臉頰,“宋清月,你爭氣一點好不好!”
“篤篤—”
“什麼事?”
“你洗好了嗎?洗好了就出來。”
“馬上就好!”
宋清月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下自己,才拉開了門。
“走吧,他們在餐廳等我們。”
“他們?”
沈屹琛沉沉看了她一眼,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跟着沈屹琛下樓的時候。不時會聽見他掩脣低咳的聲音。
“你是不是感冒加重了?”
她說着微微一頓,遲疑的問道,“你昨晚上又睡的沙發?”
沈屹琛脣色泛白,涼涼看向她,“你覺得呢?”
“…”宋清月皺起眉,懶得搭理他。
“昨晚,爲什麼哭?”
“什麼?”
“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夢惹得一直哭?”
“我哭了?”她乾笑,“你出現幻覺了吧?我會哭嗎?我怎麼可能會哭?”
“你哭的還少?”
一句話堵了她的嘴,宋清月悻悻然的閉上了嘴。
遠遠的就看到了靳旌聿坐在落地窗旁的座位上等着他們兩人,看到她,靳旌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除了靳旌聿以外,還有樑皓欽和一個女人。
差不多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嬌媚的臉蛋上漾開了柔柔的笑,嬌滴滴的依偎在樑皓欽身邊。
宋清月瞄了一眼那女人身上清涼的衣服,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大冷的天穿這麼單薄,可真是美麗凍人!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女人也真是可怕。
“先喝點熱粥暖暖胃。”
宋清月看到端到自己面前的熱粥,順着那隻手瞟了沈屹琛一眼。
低頭??喝粥,一頓早餐吃的壓抑又窒息。
她都能夠察覺到來自對面靳旌聿的視線,只是她故意裝作看不見而已。
“沈少爺難得過來我這裡玩一趟,這一次我可得好好儘儘地主之誼。讓沈少爺玩的高興!”
“樑總客氣了。”沈屹琛仍舊是一副雷打不動的面癱臉。
“這樣吧,我看今天外邊天氣也不錯,不如沈少爺跟我們一起去騎馬怎麼樣?”
騎馬?宋清月一怔,她呆住的那一瞬間,沈屹琛就已經答應下來了。
跟着去了騎馬場,沉寂許久的靳旌聿忽然間出聲,“沈少爺,有沒有興趣跑一圈?”
沈屹琛順着靳旌聿的目光,看向自己身邊的宋清月,?眸微凜,“好。”
“要賽馬?那感情好,我聽說沈少爺是國際馬術會上拿過獎的人,恰巧,我侄子他也喜歡騎馬,不如你們兩人好好比一場,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宋清月皺起眉,她並不想讓沈屹琛答應下來,剛欲開口,就被沈屹琛握住了手,他說,“嗯,我去換衣服。”
他說完就牽着宋清月往更衣室走,宋清月滿臉的不贊同,“你瘋了啊!你不知道你現在根本不能騎馬嗎?!”
“你放心,我可以。”
“可以纔怪!我可警告你。這次你要是傷口又裂開了,我就…”
“你就怎麼樣?嗯?”
“我…”她懨懨的閉上了嘴,眉緊緊蹙着,小臉上刻滿了不高興。
沈屹琛彎脣淺笑,拿了衣服去換。
等到他換好。靳旌聿也已經出來了,就在門口等着他們。
沈屹琛緊了緊牽着宋清月的手,樑皓欽吩咐人選了兩匹馬牽了過來。
他揉了揉宋清月發頂,聲音低醇,“別擔心,我不會輸的。”
“我又沒有擔心你會不會輸,我是怕你硬逞能待會兒從馬上摔下來。”
沈屹琛眼底溫和笑意瀰漫開來,宋清月自己都沒發現她自己有多矛盾,一會兒冷冰冰的想要推開他,抗拒他,可實際上,宋清月她根本就放不下自己。
手從她發頂挪開,低俯下身親了親她額頭,“乖乖在這兒等我回來。”
“…”
靳旌聿拍了拍馬,利索的翻身騎上了馬,看到他們兩人的互動,眼眸暗沉下來,冷聲道,“沈少爺,你還沒準備好嗎?等會兒,太陽都下山了。”
沈屹琛鬆開了牽着她的手,邁步往?馬身邊走去,上馬的動作還算乾淨利落。
她看着提心吊膽的,心口梗着一口氣,不行就不行!還非要瞎逞強!
靳旌聿看到宋清月的目光一直?在沈屹琛身上。冷哼了一聲,率先騎着馬入場。
在入場口,靳旌聿忽然間開口說,“沈屹琛,你猜猜我們誰會贏?”
“你沒有勝算。”溫淡的嗓音帶着必勝的決心,“無論是馬還是人,你都贏不了。”
“那就試試看!看看到底我們誰能笑到最後!”靳旌聿眸色寒沉,驅馬到了賽道口。
長哨響,兩人就從賽道口衝了出去。
兩人不甘示弱,互相攀比。
在一旁看着的宋清月眉心擰成了結。擔憂着沈屹琛的傷勢。
“沈太太。”
她看向喊她的人,“樑總。”
樑皓欽笑了笑,“不用這麼叫我,我已經卸任了,叫我樑先生就可以了。”
他摟着嬌媚的女人滿不在意的笑道,“你猜猜他們兩人誰會贏?”
“不知道。”
“我猜肯定會是我侄子。”
宋清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爲什麼樑先生這麼確定靳先生會贏?說不定贏的人是我先生呢?”
“哦?難不成沈太太是希望沈少爺贏嗎?”
“這話問的奇怪。”宋清月眉目清冷,“沈屹琛是我老公,我當然希望我老公贏。”
她對靳旌聿雖然有奇怪的熟悉感和依賴,可她分的很清楚,她是個已婚婦女,所以她不會去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更不會去主動迴應勾搭別的男人。
冷淡的將視線轉回到賽場上,她猛然間發現原本還並駕齊驅的兩人漸漸拉開了距離。
領頭的人是沈屹琛,宋清月既感到欣慰又控制不住的擔心。
這麼激烈的運動,傷口肯定裂開了。
臨近終點時,突然發生了意外,沈屹琛的那匹馬出了意外,前蹄揚起,嘶吼着硬是將沈屹琛從馬上掀了下去。
那一刻,宋清月的心臟都停了兩拍。
“沈屹琛!”
她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半跪在沈屹琛面前,聲線發着顫,“沈屹琛…沈屹琛你沒事吧?”
等她趕過來,沈屹琛已經昏死了過去,她看到了沈屹琛腰側暈染的大片血跡。
手撫上他臉頰時,被他不正常的體溫嚇到。
發燒了?
輕輕拍着他臉頰,喚道,“沈屹琛?你醒醒啊!千萬別出事…對不起。是我烏鴉嘴,我不應該說那種話的…”
她只是擔心沈屹琛才說別從馬上摔下去,沒想到竟然會一語成讖…
發生了這種意外,靳旌聿也勒馬,利索的翻身下來。
趕過來,看到沈屹琛的狀況,他才沉聲吩咐道,“叫人過來幫忙。”
等到工作人員來幫忙將沈屹琛擡起來的時候,宋清月還礙着事,靳旌聿不得不上前拉開她,“他現在必須送去醫院,你別礙事”
“你放開我!”她想掙脫開靳旌聿的禁錮,奈何男女力氣懸殊太大,她掙扎無果,“靳旌聿!你放手!”
“你冷靜點!”
“我不要!你放開我,我要跟他一起過去!”
倏忽,宋清月被他打橫抱起,強制性的將她帶着往外走。
宋清月晃動着雙腿想下來,“你放下來!我要去找他!都是你!都是你沒事找他騎馬!他身上還有傷啊!怎麼…”
“閉嘴!”靳旌聿被她吵的頭疼,脾氣上來了就吼了她一句。
一路抱着她回去。從騎馬場出去時,他冷冷瞪了樑皓欽一眼。
宋清月被靳旌聿帶到了車上,她幾次想下去,都被靳旌聿抓了回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紅着眼睛瞪着靳旌聿,“你讓我下車!我要去看他!”
靳旌聿緊繃着臉,不說話也沒有停車。
車速越來越快,飆升到了120邁。
宋清月臉都嚇白了,緊緊抓着安全帶。
最後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靳旌聿寒着臉將她拉下車。
距離度假山莊最近的就只有這麼一家醫院,所以沈屹琛是肯定被送到這裡來了。
跟宋清月耽誤了一會兒,開車到醫院時,沈屹琛已經進了急救室。
在手術室外等候時,宋清月緊緊揪着自己的手,手背青筋凸顯。
“是你對不對?你們在馬上動了手腳?!”
難怪樑皓欽會說贏得人肯定是靳旌聿,原來他們早就動了手腳!她看得清清楚楚。沈屹琛明明都要贏了,結果馬突然間發狂將沈屹琛從馬上掀了下來。
難怪…難怪他一開始就說在敵人面前流露出脆弱是愚蠢,難怪他一直不肯坐輪椅,不願意被樑皓欽他們知道他受傷的事。
敵人?多可笑啊,合作伙伴就是敵人,沈屹琛他根本就是一直就知道這一點!
她冷靜下來想了想,除了那匹馬有問題以外,她想不出更好的結論了。
清眸充血,憤恨的瞪着他,“卑鄙!爲了贏,你已經不擇手段了是嗎!”
“你覺得是我?”
宋清月已經被看到沈屹琛奄奄一息時的害怕衝擊着失去了理智,吼道,“不是你還有誰!你們串通一氣給他下套,現在他進醫院,你們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