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厲豐年所言,在周東昇和小唯之間。我只能選擇一個人。
案件發展至今。小唯也不沒在我的面前僞裝,直接而傷人的說了那些話之後。我和小唯的關係,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了。
可是……
“無論是我弟弟,還是小唯,他們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特別是小唯。那個時候家人對我不好,是小唯一直安慰我。我們兩人相互幫助,相互鼓勵。才一步一步過來的,她……小唯的本性不壞,我不想……不想失去她。”我心裡明明有肯定的答案,可是還是淚眼閃閃。乞求的看着厲豐年,或許他有主意,既可以救周東昇。又能讓小唯也不受到傷害。
厲豐年雙眼沉沉,面無表情的臉上。緩緩地流露出一抹心疼。
他凝視着那雙水汽瀰漫的雙眼,心跳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規律,劇烈的跳動着。厲豐年這樣的出身人。什麼樣的沒見過。有多少人因爲金錢,利益,美色……等等的誘惑下,逐漸變得醜陋又麻木不仁。
而他眼前這個女人,無論周圍的環境怎麼變,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她愛的人做了多麼傷害她的事情……
她總是寬容着,善待着,回以一切。所有人都變,只有她沒有變,始終不忘初心。
這也就是厲豐年會如此深愛的原因。
可是這一回,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我並不知道厲豐年平靜的面容下,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在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搖了搖頭。
我落寞的垂下了臉,連心也而跟着一起沉了下去,連厲豐年都沒有任何的辦法之後,我才真的死心了。
如果要救出周東昇,我必須傷害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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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紛亂,當厲豐年抱我回房時,我甚至忘記了掙扎。
重新躺在那張分別了兩個月的大牀上,厲豐年緊緊地將我納入他的胸前,在沉寂的黑夜裡,從厲豐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體溫,隔着睡衣熨燙在身體上,溫溫熱熱的。
明明一天奔波,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心裡和身體都疲憊着,可是我卻煩惱的睡不着,又不敢動,怕驚擾了抱着我的厲豐年,只能睜着眼望着天花板,靜靜地等着時間的流逝,等着睡意的襲來。
厲豐年的臉就埋在我脖子邊上,淡淡的鼻息灑在白皙的肌/膚上,靜謐中,厲豐年突然開了口。
他說,“臨夏,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嗎?”
那一刻,我渾身一個輕顫,心酸的記憶向潮水一樣用了上來了。
厲豐年久久都沒聽到我的答覆,他的手掌慢慢的移動着,確定我沒有掙扎抗拒,這纔將整個手掌都貼在我的肚子上。
他稍顯粗糲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撫/摸着,那是貼近女人最私密部位的位置,這麼親密的動作,此刻卻沒有任何情谷欠的色彩。
我從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悲哀。
他……也在爲失去這個孩子傷心嗎?
厲豐年的臉往我的髮絲和脖子間更加貼近了幾分,我感受到一股溼潤的水汽,從他的臉上沾到我的脖子上。
他哭了。
流血也絕對不流淚的冷厲男人,在親手撫/摸到曾經孕育我們兩人愛情結晶的地方時,自持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厲豐年低啞着聲音說,“臨夏,等你身體完全好了,我們把這個孩子再生回來。”
我怔了怔,眸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着,原本以爲這一輩子不可能從厲豐年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卻在這時夢想成真,從心尖上涌出一股暖意,充斥到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眼淚無聲的從眼眶裡流了出去。。
原本以爲會難以安眠的晚上,我在默默流淚時睡了過去,可是睡的並不安穩,一直斷斷續續的醒過來,然而每一回醒來時,才睜開眼,都能看到一雙黑亮的雙眼閃着光,
厲豐年不知道是沒睡,還是知道我會醒來一樣,他溫柔的拍了拍我後背,柔聲道,“天還沒亮,你再睡一會兒。”
我就這樣在他低緩的聲音中,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吃了早飯,厲豐年問我說,昨天的問題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知道他是在問我關於周東昇和小唯的事情,但是我遲遲都沒有給他答覆。
厲豐年將昨天的u盤放進公文包裡,跟我說東西就在他手裡,如果我考慮清楚了,可以隨時找他要。
我說知道了,然後繼續坐在沙發上沉思着,
厲豐年卻看着我說,“你不去換衣服嗎?”
我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我換什麼衣服?”在沒有決定之前,我並不打算出門。
“去換衣服,你跟我一起出門。”
在厲豐年強硬的態度下,我不得已纔去換了衣服,他拉着我出門等電梯。
“我自己會走路,你把我抓的這麼緊幹嘛?”我看着我們十指緊扣的雙手,吐槽道。
厲豐年卻用一臉嚴肅的神情說,“不把你抓住,我怕你又跑了。”
叮咚。
他的話音剛落,電梯門就打了開來,還在怔愣中的我,像個聽話的小女孩一樣,被他拉着走。
靜心一想,我好似明白了厲豐年昨天晚上睡覺時的奇怪舉動,他說不定根本就沒閉眼,一直看着我,就怕我在他睡覺時,不知不覺的走了。
我偷瞄着厲豐年眼下的青黑,心裡發酸的心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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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厲氏集團厲豐年的專屬辦公室裡,良久之後,我才徹底的反應過來,厲豐年真的帶我一起來上班了,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從厲氏集團的大門走進來的。
一路上,他完全沒有鬆開過我的手,我看着一個又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或者女人,一臉敬意的對厲豐年鞠躬問好,同時驚愕的看着我,或者好奇偷瞄着我。
這裡可不是厲豐年的環球集團,而是厲家經營三代的集團公司,就算厲豐年現在已經獲得了繼承人的身份,但是他的位置並不穩,如果厲旭成改變主意,他隨時可能被人取代掉。
而會取代他的這個人,就是厲兆年。
你越是不想遇見什麼,而老天爺就是給你安排什麼。
早上上樓的電梯裡,我和厲豐年就被厲兆年撞了個正着,在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推出電梯時,厲兆年卻一臉饒有興趣的走了進來。
他斜着眼打量我說,“宋臨夏,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再回來。”
厲兆年冷笑的表情,幾乎跟厲豐年是一模一樣的。
而那時,我也回以他一抹訕笑,“連你這樣身份的人都能進來,我爲什麼不行,我們不過半斤八兩。”
一個私生子,一個風塵女子,又有什麼差別。
平生一直都委曲求全的際遇下,我已經習慣了隱忍和忍耐,很少有這樣尖銳的時刻。我之所以會如此囂張的刺激厲兆年,是因爲我想到,厲兆年也有可能是殺死我孩子的胸口。
就算厲豐年不承認,我肚子裡的孩子一樣是厲家的長孫,厲旭成會認厲兆年這個私生子,也一樣會認我肚子裡的孩子,對厲兆年而言,一樣是個很大威脅。
我尖銳的話一出口,電梯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了,我期待着厲兆年的反應,想看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會不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厲兆年竟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還笑着跟我說,“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半斤八兩,這麼說來,我可比厲豐年更適合你,你要是跟我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人指責門不當戶不對這件事,而且我身邊沒有人,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換個人?”
厲兆年說着,目光竊笑着看向厲豐年。
厲豐年一個健步,將我和厲兆年隔開,冰冷的聲音中又多了一絲憤怒,“厲兆年,你的辦公室到了。”
此時電梯門打開着,正式厲兆年所要前往的樓層。
對於能如此輕易的惹怒厲豐年,厲兆年顯然十分的得意,揚着下巴走出電梯,
而我一直回想着厲兆年剛纔所說的話,他說他身邊沒有人,可是朝顏不是跟着他嗎?難道他們分手了?
上一次厲家宴會,厲兆年帶着別的女伴,朝顏是跟着他人一起來的,他們也是在那個時候分開了嗎?
“你該不會真的在考慮他的提議?”厲豐年一直緊盯着我看,將我默默沉思的神色看在眼裡,卻誤會了我思索的內容。
他說完,帶着怒意的手指扣住了我的下巴,輕輕往上一臺,雙脣一下子就被牢牢地鎖住。
“宋臨夏,你記住,你這輩子只能是我厲豐年的人。”
厲豐年雙臂緊攬着我,順勢加深了這個吻,淡淡的菸草味從他的身上傳來,瀰漫在脣齒交纏之間。
我原本還有一點點的反抗意識,卻在廝磨中消亡,只能任由他的予取予求。
小小的空間裡,灼熱的氣息膨脹,充斥着意外情迷的魅惑。
叮咚。
電梯門緩緩地打開,我在聽到重物落地聲時才突然驚醒。
厲豐年背對着門沒看到,我卻透過他彎下來的肩膀,看到了兩個正瞪大了雙眼的ol女郎,她們皆目瞪口呆,神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