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燈光溫暖而明亮,不是倉庫裡的那般昏暗;眼前的空氣清新的沒有異味。不是倉庫裡那般腥臭刺鼻。而且我的手腳也都是自由的……
我恍然一怔,雙眼用力眨巴了好幾下。才明白過來林生和林明已經從危險的倉庫裡把我救出來了,我安全了……
隨着全身神經的鬆懈,我突然“哇”的一聲,就這樣靠着林明的肩膀,嚎啕的大哭了起來。逗大的眼淚直直的往下落。
我哭的像一個孩子一樣,上氣不接下氣。甚至打了一個哭嗝,我用大聲的哭泣宣泄着心口上的壓抑。今天晚上所經歷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我能在逃出倉庫時還算是鎮定的,完全是因爲自己強忍着。現在一切都安全了,我的情緒才突然潰堤。
林明抱着我,在聽到我哭聲的瞬間。身體僵了僵,他大概也是第一次遇見哭的這麼大聲又這麼不顧形象的女人吧。身體僵硬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擡着手臂一下一下,緩慢地拍着我的肩膀。
“沒事了。沒事了。宋臨夏,我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你已經安全了,沒事了……沒事了……”他用貧瘠的語言,單調的方法安撫着我。
林明的聲音不像厲豐年那樣低啞,也不像林生那樣陰沉,是格外的平穩,宛如一輛勻速前進的小汽車,讓人能安心的坐在車上,不用擔心一切。
我將流出來的眼淚往林明的肩膀上蹭着,鼻端盡是陌生而又幹淨的氣息,這才驚覺自己還被林明抱着,他依舊還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後背。
雙頰一陣羞怯,我像是又一次受到了驚嚇一樣,雙手用力的撐在他的胸口上,猛的一推。
林明站地穩穩的,把我抱地緊緊的,我竟然沒將他推開,而是他頓了頓後,緩緩地鬆開了我的肩膀,左腿往後,退了一步。
空氣中瀰漫着尷尬和曖昧,對於剛纔的一段小插曲,我們兩人下意識的撇開了眼,在林申轉身去拿東西的時候,我才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下他的側臉。
英氣俊朗的臉部輪廓隨之入了眼,我這才發現林明其實長的也很不錯,可能是他一直安靜的站在林生的背後,所以才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生哥吩咐了別墅裡不能留傭人,所以他們在準備房間後就離開了,這是我幫你下的面,你要是不嫌棄就吃一點吧。”林明轉身過來,手裡拿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大碗正冒着熱氣的麪條。
青菜面,青菜燙的深綠色的,上面還有一個煎的金黃荷/包蛋,雖然是簡單的菜色,但是在問道雞蛋香味的同時,我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謝謝你。”我的雙眼一直盯在麪條上,不敢看向林明。
“你快些兒吃,我幫你把盤子拿下去。”林明就站在我身邊,冷靜的說道,他好像一點也沒有受到剛纔意外的影響。
“哦。”我應了一聲,就低頭開始吃麪,剛開始的確是很餓,可是吃了沒幾口,柴油刺鼻的氣味又涌了上來,是沾在我衣服上的那些,我旋即就沒有胃口了。
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麪條,我問林明說道,“等一下你會離開嗎?”
林明眨了一下眼睛,“不會,生哥吩咐我暫時留在這裡照顧你。”
不知道爲什麼,聽林明這麼一說,我安心了很多,讓我一個人留在這麼大的別墅裡,今天晚上說不定會整夜都睡不着。
我又戳了麪條好一會兒,林明沉了沉眼說,“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不是不好吃,是我有些反胃。”我急忙解釋道,又往嘴裡塞了一些。
林明不贊同的伸手過來,正要拿過我手裡的筷子,我好像聽到了微微的震動聲,林明也不避諱,就當着我的面背過身去,我看見他拿出什麼東西看了一下,東西很小,並不想手機。
等他在轉過身來的時候,神色比剛纔嚴峻很多,他飛快的接過我手裡的碗筷,隨便的往旁邊一放。
“走,我們快從這裡離開。”林明拉起我的手臂,正要帶我出去的時候,他頓了頓,回牀上把林生準備的圍巾和帽子,都一一給我穿戴上了,才又拉着我往外走。
“林明,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急。是林生出事了嗎?姜昆都已經死了,還有誰能害他?”我一面被林明抓着下樓,一面追問道。
林明一直沉默不語,我隨之急了起來,一隻手被林明拉着,另一隻手抓住了樓梯扶手的柱子,蹲下身,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住。
“林明,你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我們突然要換地方?你要是不說清楚,我不會跟你走的。”我雙眼一眨也不眨,用力的瞪着林明。
林明明明拽着我的手臂,可是又不敢用力的拉扯,神色凝重的看着我,焦急道,“先別管這麼多了,你先跟我走,到底是什麼事情,我路上再跟你說。”
“不,我不走。”我倔強道,“這裡是林生讓我來的別墅,如果他想讓我離開,你讓他親自打電話通知我。你這樣突然帶我走,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思。”
我堅決的拒絕着,“就跟那天一樣,你明明就是看到我往林生的手機裡插/入了東西,可是你不僅沒有揭發我,而且幫我拔下了東西,替我隱藏。林明,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跟姜昆一樣,也打算背叛林生,所以要挾持我當人質?”
“宋臨夏,你先跟我走,到底是爲什麼我在路上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現在沒時間說這個——”林明彎下身,正欲將我用蠻力抱走的時候。
砰地一聲!別墅的大門被人撞開,陰沉着臉的林生大步走了進來,此刻的他,全身上下瀰漫着一股陰暗的氣息,帶着前所未有的恐怖。
慘了,來不及了!
我一晃眼,看到林明的神色鉅變,懊悔的神情在他的雙眸裡一閃而過。
“你們兩個是要去哪裡?”林生微微揚着下巴,視線往上的看着我和林明,一雙暗沉色的眼眸中,跟外面的大海一樣波濤洶涌。
“阿生。”我顫抖的一張口,在林生的注視下,後背一涼,我下意識的鬆開了抱着柱子的手,往林明的身後靠過去。
“生哥,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處理好了?”林明鎮定的回道,他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剛纔還發瘋一樣拉着我要帶我走。
儘管如此,可是周遭的空氣,還是因爲林生的出現而緊繃了起來。
靜謐中,林生低着頭解下黑色的皮質手套,嘴角卻嘲諷的上揚着,“怎麼了?有膽子做,卻不敢承認了?”
林生說畢,一擡頭,眼神裡兇光畢露,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一個是我的兄弟,一個是我喜歡的女人,竟然敢這麼對我!”
我被林生神色中的暴虐之色嚇得一顫,腳底一滑,差點摔了下去,林明也深呼吸着,他默默地撐住了我,將我扶到了樓下,可是這樣就跟林生靠的更近了。
我緊縮在林明的後面,根本不敢往外挪動一步。
“難道外面的人還沒通知你嗎?我的那一批貨,被人給抄了!”林生陰寒的雙眼緊盯着我和林明,他一面說,一面在試探着我們倆的反應。
我一臉的驚恐,這才明白過來,林生的意思是他的那批違禁品被人給抄了,是警察嗎?還是黑吃黑?林生語意不明,我不敢擅自下定論。
而林明的神色,只是稍稍的一緊。
林生的眼神突然一下對上了我,“我知道秦一朗一直派人盯着我,今天你出事之後,我就想到如果我跟姜昆動手,秦一朗的注意力肯定會被我吸引過來,從而以爲我今天絕對不會運貨入城。所以才臨時決定,今天取貨。可是就算是在這樣,警察竟然還能埋伏我,把貨搶走!”
一般內陸的違禁品都是從雲南和老撾、泰國的陸地邊境上運過來的,因爲沒有海關的重重關卡,被查到的可能性更小。而林生竟然敢選擇海運,自然是有他的計劃的。在裝有違禁品的貨船從泰國出海之後,行駛到江城前面的海運,還沒進入海關的核查區,安排在上船的人就會在天黑的時候把違禁品從船上扔下去,違禁品的包裝上設置有定位系統,刻意隨時打撈。
而打撈的船隻,林生爲了眼人耳目,準備的是漁船,漁船出海捕魚在正常不過,絕對不會引起警察的懷疑。
今天姜昆對我下手,林生不是不想救我,可是如果是要用那批貨來換我,他最終還是不願意的。
林生的心已經被浸黑了,他雖然口口聲聲說着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可是現在得到我這個人的喜悅,早就不如他在逞兇鬥狠上的快/感了。
所以他藉此想出了調虎離山的計劃,一方面可以救我,另一方面有可以引開秦一朗對那批貨的注意力。
林生來救我時,還通知了他安排好的人手,準備出海“捕魚”。
明明是臨時決定的,明明是萬無一失的方法,可是漁船才一靠岸,就有大批的警察蜂擁而上,他的人手和貨物全部都被扣押。
之前還在倉庫爆炸現場的秦一朗,竟然已經拿到搜查令,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他的別墅裡。
林生不得不懷疑他的身邊是不是出現了內鬼,他所有的行動,都是通過手機安排的,如果他的手機被人動了手腳呢?
最近碰過他手機的只有2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林明。
林生一步一步的往我和林明的面前逼近,他冷戾地質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誰背叛了我?”
***
注意:文中方法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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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是生死未卜(謝謝未央&rainy&菩提&蘇蔓A小主打賞)
隨着林生的靠近,一股陰森又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眼前這個被黑暗所籠罩的林生。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生了。
現在的他,比那天我在酒窖中看到的他更加駭人。
在我害怕的只知道退縮。不知該如何應答的時候,林明沉穩的開口道:“生哥,今天我一直就跟在你的身邊,從倉庫逃出來之後,我和宋小姐都留在別墅裡。先不說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運貨進城的安排。就算是我們知道,也沒有途徑和時間可以把消息穿出去。”
林明的神情平靜中透着認真。要不是我知道他幫我掩藏了林生手機的事情,我幾乎就會相信他的說辭。
他不僅是林生地心腹。也是林生的表弟,這兩重關係在,他的確是不應該會背叛林生。
可是剛纔林明一定要帶我走……一個推測飛快的從我的腦海裡閃過,難道……難道林明是知道那批違禁品已經被劫。而林生已經察覺了我們兩人被騙了他,所以林明纔要帶我走?
林明一開始明明說今天會在別墅裡過夜,但是他是在看了什麼東西之後。才這麼着急的要帶我走。
林明爲什麼會這麼保護我,這種感覺我好像在喬醫生的身上感受到過。難道他是警察,是臥底在林生身邊的警察?!
我的腦子頓時亂成了一團,如果林明真的是警察。而剛纔不是我硬拉着扶手不肯走。說不定現在我和林明都已經逃出別墅了,也不會被林生撞了個正着。
就在我慌亂的時候,林生卻繼續跟林生說着,“生哥,貨物被劫到底是什麼原因,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和宋小姐都可以接受你的調查,可是在調查之前,你不能把背叛的罪名釦子在我們身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也隨着林明的話說道,“阿生,林明說的有道理,如果你懷疑我們,可以派人調查,凡事都要講證據,對……對不對。”
林生嘴角一抽,神情十分的猙獰,他動作緩慢地摸進了外套的口袋裡,一道寒光閃過,他摸出來的是一把槍,在他手指上轉動着,停下的時候,槍口就對着我和林明。
“如果你們不是內鬼,沒有背叛我的話,你們剛纔是在幹什麼?私奔嗎?”林生冰冷的凝睇着我們,冷笑着說,“臨夏,你過來。”
聽到林生吐出我的名字,我渾身一個顫慄,看看林生,又看看林明,呆滯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顫抖着腳,慢慢地往林生的方向靠近。
我從林明身邊走過,他垂下來的手,緊張的握成了拳頭。林明或許是想拉住我的,可是既然這場戲已經開始了,就算再害怕我也必須挺直了背脊演下去。
“阿生。”我走到了林生的跟前,眼眸飛快的顫抖着。
林生伸手拎起我的下巴,“臨夏,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爲了你。我不要命的賺錢,爭地盤,我要出人頭地,都是爲了給你最好的生活!”
他沉默色的眸子裡盡是瘋狂的神色,食指和拇指掐着我的下巴,是那麼的用力,就像是要掐碎我的骨頭一樣。
我痛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阿生,可是我並不需要很多錢,並不想住什麼大房子穿什麼名牌,我只想平平凡凡的過日子,有一個自己的家,能照顧好外婆和弟弟就可以了。阿生,不如你回頭吧,既然警察拿了你的貨,你就藉此洗手不幹,我們回外婆家,那裡是小城市,警察肯定找不到你的,我們把外婆接過來,三個人一起過好不好?”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林生不一定能真的躲過警察,可是我必須安撫住他,起碼讓林明可以平安的離開。
警察爲了查林生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我不想再讓林明也死在林生手裡。而且剛纔林明完全可以自己走,根本不用來帶上我,是我連累了他。
“臨夏,一切都太晚了。”林生搖了搖頭,終於鬆開了我的下巴,他卻從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
難道林生這麼快就調查出一切了?
驚愕的神色在我臉上一閃而過,我想掩藏都來不及。
“臨夏,我這麼愛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所有的命令都是通過這個手機傳達的,警察根本不知道是我在使用這個號碼,而最近碰過我這個手機的,就是你和林明。”林生一擡手,隨着啪的一聲,手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暴怒到,“你們兩個裡,肯定有一個在我的手機上動了手腳,到底是誰?”
林生說着,槍口越過我,對上了我後面的林明,“林明,是你嗎?”槍口緩緩地移動到了我的……肚子上,林生逼問道,“還是你,臨夏?”
我的肚子……我的孩子,不……我絕對不能讓林生傷害我的肚子。可是……對不起,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生哥,是——”林明正要開口,我卻飛快的打斷他的話。
如果今天我和林明之間一定要死一個人的話,我選擇是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喬醫生幫我保住的,我的性命本來就卑微的如塵埃,可是林明不一樣,如果他能繼續臥底下去,肯定可以救更多更多的人。
所以——
“阿生,是我,是我!”我痛苦的一閉眼,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今天或許就是我的死期,我願意跟我的孩子一起死。
“阿生,對不起,是我在你的手機上動了手腳,阿生,你去自首吧,我會幫你跟警察求情的,你做錯了事情,必須受到法律的救贖。”我的情緒已經全然崩潰了,所以也顧不得害怕,雙手緊緊地抓住林生臥着槍的手,用力的將它從我的肚子上移開,對準在我的左胸上。
我用我最後的方法,想“保護”我的孩子。
我哭得泣不成聲,孩子,如果我們來生還有緣,下輩子,我們還繼續當母子(母女),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你健健康康的生下來的。
林生的雙眼裡旋即就颳起了暴風雨,清俊的五官掙扎扭曲成了醜陋的模樣,抓在他身體裡的惡魔,正要爆發出來。
我聽到林明在我身後叫了我和林生的名字,我相信以他警察正義的立場了,肯定不會同意我這樣身先士卒的,好在瘋魔狀態下的林生,根本聽不見他說的話。
林生窩着槍的手顫抖着,他的食指就扣在扳機上,隨時都可能按下來,而我會在那個時候,結束這一段辛苦波折的人生。
可是……林生最終還是沒有按下扳機。
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眶裡,有一絲水光,他哭了嗎?
他真的是愛我的,只是長期的心魔。將他善良的本性扭曲了。
林生緊咬着牙,高高的揚起手,砰砰砰的三聲槍響,全部都射擊在天花板之上。
林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在槍聲消散之後,他伸手緊緊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說,是誰跟你接頭的?”
“什麼?”他掐的很用力,我連呼吸都很困難。
“你以爲我相信你一個人就可以做到這些嗎?是誰幫你跟警察牽頭的?或者說讓你做這些的警察是誰?臨夏,你一定是被警察的花言巧語騙了對不對,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只是想向你證明,不只是厲豐年,我林生也一樣可以給你風光的生活。”林生瘋狂而又痛苦的對我哀吼着。
我幾乎都被林生單手拎了起來,勉強踮着腳尖,“阿生,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應該明白,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風光的生活。”
我的眼淚劃過臉頰,落在林生的手背上,繼續往下滑。
像是劃出了一道赤/裸裸的傷口,正往外冒着猩紅的血液。
“是他對不對?”林生雙眼一眯,拿着槍的手又對上了林明。
林明身上的槍在倉庫的時候已經打完了子彈,而林生回來的太突然,是他疏漏防備了,林明爲了救我剛想動,卻被林生髮現了。
“林明,你剛纔想幹什麼?想殺我就人嗎?你們兩個人是什麼手勾搭上的?”林生的目光又從林明轉到我的身上,“你會這麼快的承認自己是背叛了我,是不是爲了保護林明。不……你肯定不是林明,你是該死的警察。”
我看到林生扣着扳機的食指正要動,想也不想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他的手臂撞過去。
子彈偏離了原本的方向,從林生的左邊擦肩而過,只在衣服上落下了一道燒焦的痕跡,林生一個翻滾,躲到了沙發後面。
我看不到林明發生了什麼,只是大聲叫着,“林明,你快走,不要救我,你快走。”我相信以林明的能力,要逃過林生肯定沒問題的。
就在我們三人混亂成一團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警鳴聲,吵雜中,還夾着汽車的引擎聲和喇叭聲。
是警察來了,我頓時眼神一亮,眼下情況就不一樣了,我是不是就有獲救的可能了。我和林明的心裡,都同時閃過這種想法。
可是……
(最近林明和林生的名字打錯的別較多,請見諒,歡迎提醒。)
第197章 是生死未卜(2)(謝謝rainy&落婲無痕小主打賞)
可是……
林生就像是知道警察會來一樣,他的臉上全然都沒有驚訝。他嗤嗤的冷笑着。左手扣在我的脖子上,右手拿槍對着我的頭。
他跟躲在屏障物後面的林明說道。“林明,我剛纔進來的時候,你顯然是想帶臨夏走的,我不管你是不是警察,還是厲豐年派來的人。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我殺了宋臨夏。你逃走,另一個就是你出來。我們一起逃走。”
一起逃走?我腦袋裡混亂的厲害,根本不清楚林生說的一起逃走是什麼意思?
林生繼續道,“你既然敢臥底在我的身邊,肯定也提防着萬一。會爲自己留好了退路。林明,現在就是輪到你決定的時候,宋臨夏的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裡。我數到三。這一回,我可不會再心慈手軟。”
門外。警鳴聲越來越重,離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還有激烈的槍戰聲,林生留在別墅外面的手下。已經跟警察交火了。槍聲此起彼伏着。可是警察這次顯然是準備充分而來,打算以往掃近,所以林生把自己的手下留在外面,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一……”
林生數着我生命的最後幾秒鐘,我想跟林明說不要救我,你自己逃走就可以了,可是我的喉嚨被林生扣的緊緊地,痛苦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只是目光緊緊緊盯在林明隱藏的方向上。
“二……”
不要出來……求求你不要出來!
我已經緊緊地閉起了眼睛,就在林生正要數到三之時,林明站了起來。
林明的雙手聚過頭頂,他神色凝重的一邊走出來,一邊說,“林生,別傷害她,我帶你們一起走。”
就跟林生想的一樣,林明真的有準備退路。
“呵呵。”林生冷聲道。
然而林明就算已經同意了交易,林生卻突然的對着林明的小腿打了一槍,林生角度拿捏的很準,子彈就從林明的小腿肚劃過,沒有傷及骨頭,但是是嚴重的擦傷。
我看到濃稠的血液從林明的傷口上涌出,浸溼了黑色的西裝褲。
林生能一路坐到社團大哥的位置,就是因爲他的小心謹慎,所以就算林明答應了他,他也要以防萬一,林明要是傷了腿,他的戰鬥值就大大的減弱了。
我並不明白林生的心思,只覺得他陰狠的讓我覺得恐怖,在林生放開我之後,我一面咳嗽着,一面衝到林明的身邊。
“咳咳,林明,你怎麼樣,還能走嗎?”我急切的問道,“你爲什麼要出來,爲什麼要救我,你自己走不就好了,剛纔要不是我拖累了你,你早就應該離開了。”
林明緊咬着牙齒,搖了搖頭,說,“沒事的。你別擔心,我們都會逃出去的。”
明明自顧不暇,臉上都痛的流下了冷汗,卻在這個時候,還柔聲安慰着我。
我飛快的解下圍巾,綁在林明的腿上,而林生則一直譏諷的看着我們。
“親親我我完了?還不快走,難道真的要等到警察衝進來嗎?”林生一個健步上前,重新扣住了我的手臂,把槍抵在我的後背上。
“林明,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不然就算我死了,我也會拉着你們墊背的。”
今天警察在扣押違禁品的時候,林生是被人贓俱獲,雖然他最後帶着一批人逃出來了,但是要是被警察抓住,可能就是無期徒刑,失去自由,這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
而且……他心中執念着,叛徒不除,他絕對不能死!
林明緊擰着眉,沉黑的雙眸從我蒼白的臉上掃過,他說道,“你放心,我現在受傷了,你手裡又有人質,就算我想耍花樣,也沒有這個力氣。快跟我來吧,等警察衝進來就來不及了。”
林明瘸着腿,一步一步的往樓梯走。
這個別墅在設計的時候,是設計了地下停車庫的,可以從樓梯那邊直接下去,可是不如地面上進出方便,所以地下停車場漸漸地就被棄用了。
等我們到了地下停車庫,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停在那裡。
“你開車。”林生瞥了一眼林明,然後打開副駕駛座,讓我上去,而他就坐在後坐,槍口可以任意的瞄準我和林明。
林明不趕耽誤時間,忍着痛,一瘸一拐的也上了車。
吉普車的引擎聲轟鳴,地下車庫的門一邊在緩緩地打開,我們乘坐的吉普車卻以飛速衝了出去。
隔着窗戶,我遠遠地看紅色和藍色燈光調動着,是一整排的警車,顯然他們也沒想到竟然會有車子從別墅裡面衝出來,正驚慌失措着。
林明的車子開得極其兇猛,左一下右一下的避開警車,要是實在開不過去,就用車頭硬生生的撞開。
車輛劇烈的碰撞之下,我被不停的顛簸着,就算緊緊地抓着車頂的把手,依舊還是不停的東倒西歪。
一次重擊之下,我的肚子狠狠地磕在車門上,肚子一陣收縮,痛得我連連倒抽了好幾口的冷氣。
林明分神看了我一眼,我強撐着說道,“我沒事,你別分心。”
駛出別墅好一段路之後,遠遠地看到後面有警車跟上來,林生將槍口對着林明的後腦勺,命令道,“甩開他們。”
從別墅出來之後,一路飛馳,林明前進的方向越來越昏暗,道路兩邊幾乎都沒有了路燈。
我一直屏住着呼吸,任由林明帶着我們朝未知的方向前進。
逐漸的,我看出來林明是帶着我們開進了一個彎曲的山路,一個又一個大轉彎,在盤山公路上,普通警車的行使能力完全就不如吉普車,所以後面的警車被林明甩的越來越遠。
“林明,以你的能力又何必去當個小警察,真是太可惜了。”林生冷冷的說着,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裡,已經帶着一絲得意,以爲自己已經逃出生天。
而林明卻在一次右轉彎的時候,接着轉頭的動作,暗暗給了我一個眼神。
他是什麼意思?他想做什麼,我的腦海裡充滿了疑問,可是林明既然給了我暗示,我便緊張的全身以待着。
一路盤山而上,對面方向都沒有來車,所以行使的特別順暢。
又是一個急轉彎,車身太靠近山壁,發生了激烈的摩擦,我甚至看到車門外,黑暗中有紅色的星火閃過。
越往上,轉彎越多,因爲車速沒有降低下來,所以碰撞也越來越多,可是吉普車還算能繼續保持住方向,並沒有嚴重的偏移。
在下一個急轉彎的時候,我幾乎可以想到,又會是一個激烈的碰撞,正等着撞擊的來臨,可是……
林明突然重重的踩了急剎車,吉普車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換位,變成了車頭對着山壁,車尾衝着外面的狀態。
山路很窄,外面就是懸空的……山崖!
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林明鬆開了方向盤,任由車體自己轉動着,他飛撲到了我的身前,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伸過去打開車門。
“臨夏——”
被林明抱着滾出車子的時候,我聽到了林生的嘶吼聲,他還在車裡,而車子已經飛出了山路,翻滾的往下,斷斷續續的碰撞聲一直響徹在我的耳邊。
而我和林明的運氣顯然也不是很好。
雖然林明抱着我一起從車裡出來了,可是在地上的幾個翻滾之後,竟然就滾到了山路的邊緣,山路上並沒有護欄,我身子一空,就直直的摔了下去,害得林明也跟着我一起滾了下去。
下落的過程中,林明沒有鬆開我,而是一直牢牢地抱着我,護着我的肚子和頭部。
我一直以爲林明帶我們出逃的地方是山路,卻忘記了這一帶區域一邊是海,一邊是山。林明開上去的山就臨在海邊,吉普車一路的翻滾往下,過了山坡之後,就是陡峭的懸崖。
噗通一聲。
在我們不知道的後續裡,吉普車就掉進了海里。
警察連夜找到了事故發生的位置,可是天色太暗,要繼續搜尋,只能等到天亮之後。
第二天,整整一個上午,警察終於在附近海域中找到了墜海的吉普車,車門打開着,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沒有人,卻不代表活着。
冬天的海風何等的猛烈,海水的流動速度極快,如果是一具人的屍體,很可能已經不知道被海水衝到哪裡去了。
警察順着海水流動的方向打撈着,可是毫無所獲。
******
所以當爆炸的第二天,在醫院的厲豐年從昏迷中醒來,質問秦一朗調查結果的時候,秦一朗纔會說。
“生死未卜。”
他說的並不是倉庫的爆炸,而是車禍加墜海,車上三人,宋臨夏、“林明”、林生,他們沒有發現一個人的蹤跡。
秦一朗的心也是懸着,希望他們還活着,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不定他們已經獲救了,只是暫時還不能聯繫而已。
所有人的心裡都這麼期待着,可是在厲豐年病房前偷聽的那個人,卻有晦暗的陰森從眼睛裡閃過着。
第198章 死裡逃生逃(謝謝rainy&許我夢長情&dianpengmu?m小主打賞)
我覺得自己睡了好長好長的一覺,腦袋暈乎乎又沉沉的。就算是睡着了也是滿身的疲累。然而就算我拼命掙扎還是沒有辦法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眼皮沉重的擡都擡不起來。
睡夢中。短小的片段一個又一個在腦海裡不斷閃過,並不是按照時間順序,而是錯亂無章的,有一些甚至不是我的記憶,像是虛構的幻想。
我夢見自己跟厲豐年去遊樂場坐摩天輪。很高很大的摩天輪。他打開門,在陽光下笑的一臉的燦爛溫煦。
我正想往前卻發現自己的手裡沉甸甸的。正被人牢牢地抓住。
“媽媽,好大好大的摩天輪啊。”被我牽在手裡的小女孩。揚着白淨的小臉對着我,可愛稚氣的臉上純真無暇。
我滿目憐愛,看着小女孩可愛的雙馬尾,粉嫩的連衣裙。白色的娃娃鞋,這就是我跟厲豐年的孩子嗎?
我們三人一起坐進了摩天輪,隨着摩天輪的轉動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我和小女孩趴在窗戶邊上往下看,遊樂園裡歡聲笑語的遊客們都映入了眼簾。
摩天輪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剛纔還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的發生了驟變。太陽被烏雲擋住,厚重的雲層黑壓壓的就像是壓在我們的頭上。
閃電。狂風。摩天輪在高處不停的晃動着。
小女孩被嚇得哭喊不停,我緊緊地抱住了她,正欲轉身尋求厲豐年的幫助,可是一轉頭,看到厲豐年卻是一臉的陰沉。
他目光狠戾的看着我,神色中盡是冰冷無情,“宋臨夏,你竟然敢瞞着我生下孩子,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厲豐年說着,就伸手打開了摩天輪的門。
狂風涌入,我被吹得東倒西歪的,一面要抱住孩子,一面要抓住扶手,而摩天輪又在不停的晃動,漸漸地手臂沒有力氣,馬上就要摔出去了。
“豐年,救我……救我……這是你的孩子,你的親生骨肉啊……”我哭喊着,哀求的看向厲豐年。
可是厲豐年一動也沒動,就那樣端直的站着,冷眼看着我——
“啊……”
我尖聲大喊着,竟然是我懷裡的小女孩狠狠地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我痛的鬆開了手,旋即就摔出了摩天輪。
摩天輪額下面早就不是歡聲笑語的遊樂場,而是黑暗的無底深淵,我不停地墜落着,恐懼伴隨着黑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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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閉着眼,淚水模糊了纖長的睫毛,順着眼尾流進了耳蝸裡,劃出一道寒涼的水痕,明明睡着的人,嘴脣卻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說話。
隨着夢境中的掉落深淵,我的腿哆嗦的抽動了一下,正趴在我牀邊休息的林明,馬上醒了過來。
“宋臨夏,宋臨夏。”林明嘗試着喊了我的名字,他想把我叫醒,“你覺得怎麼樣?別怕,我們已經沒事了,我們都沒有死,這裡是診所,我們都安全了。”
我們都沒有死?……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視線模糊中,我看到了林明模糊的臉龐,像是被加了濾鏡一樣,此刻林明的臉上朦朧着一層淡金色的光,閃着明亮的溫度。
“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林明壓在心口的巨石終於算是搬開了,他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英俊的臉上旋即多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原來剛纔只是一個夢而已……我心中唏噓不已。
隨着意識逐漸清醒,我的記憶也跟潮水一樣的回籠,昨天林生髮現了我和林明的臥底身份,用槍威脅着我和林明,一路出逃,最後發生了車禍。
在車子墜入山崖前,雖然林明抱着我從車上下來了,但是我們在不斷翻滾中,最後還是摔下了去。
就跟夢境中一樣,掉入了黑暗的無底深淵。
我又是一個顫慄,在清醒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摸向我的肚子。
摸到肚子上隆起的弧度,我眼神中的驚色才慢慢的散去,還好……還好我的孩子還在,而剛纔夢境中小女孩咬我的那一口,可能就是孩子的胎動。
是孩子將我從入泥沼一般的夢魘中拉了出來。
“你不用太擔心,已經有醫生替你檢查過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暫時沒事。倒是你受驚過度,身體過於虛弱,需要好好休養。”林明柔聲安慰着我。
我在一陣恍惚之後,這才注意到林明的臉上有許多細小的擦痕,傷口紅豔豔的,而我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醫院,而是一個普通的小民房。
“林明,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我們不是從山上掉下來了?”我怔怔的問着林明。
林明繼而跟我說了昨天晚上我們摔下山之後的事情。
他抱着我一路翻滾下滑,好在山路邊下是樹林,在劇烈的翻滾過程中,期間撞到幾次大樹,終於算是停下來了。而我因爲驚嚇過度暈了過去,林明身上的通訊工具已經在翻滾的過程中不見了。
林明說我懷着孩子,情況特殊,所以不能一直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在天色微微亮可以看清山路之後,他揹着我一路前行,終於找到了這個小村子。
村子太小,其實根本沒有醫院,我現在所在的地方,只是一個衛生所而已。
林明全程用輕鬆的口氣說着,但是這一帶靠近海風,又是冬天,晚上又冷又是大風,可是昨天晚上我沒有被凍醒,這期間不能排除可能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我穿上,而且……
“那你的腿呢?你沒事吧?”我緊張道,他的小腿被林生用槍打中,一路開車又揹着我從樹林裡走到這個村子,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已經固定上夾板了,我現在跟你一樣,也是傷患呢。”林明說笑道,帶着傷痕和黑眼圈的臉上,嘴角揚了揚,笑的深邃而溫和。
林明的笑容下,掩藏下了一個極爲痛苦的真相,他的腳受傷之後,有因爲帶着我長時間的移動,傷到了腳筋,就算之後接受了最好的治療,還是烙下了不能消磨的病根,甚至有時,走路會是一拐一拐的。
我之前就對林明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如今他這麼一笑,帶着淡淡的溫暖感,似曾相識的這種感覺又一次浮上心口。
“林明,我們是不是之前就見過?”如今我們的雙重身份都已經卸下,我終於可以安心的問出口。
林明點了點頭,“見過,還不止一次。”
林明的身份是警察,而這輩子我跟警察有接觸的話,一次是龍爺被伏擊,餐廳裡發生激烈槍戰,妮娜意外身亡,當時在餐廳的我和美心都被警察帶回去做筆錄和調查。
當時在警察局裡等待做筆錄時,我全身發寒的坐在角落裡,有一個穿着淡藍色警察制服的年輕男人倒了一杯溫開水給我。
那個男人的笑容,淡然又溫暖,就跟他倒給我的溫開水一樣,他還給了我紙巾,讓我擦乾淨臉上的血跡。
雖然只是短短的交集,但是那個警察的溫暖舉動,像是一粟陽光,照進在我的心坎上。
而之後我跟這個警察又見過一次,是周東昇出事的時候,我去警察局贖人,也是這個警察幫了我一把,帶我走流程,以最快的速度把周東昇從警察局帶出來。
當時這個警察還跟我講了他的名字,好像是……
“你是那個警察,楚明……”我絞盡腦汁回想着,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他的名字來。
“楚明軒。”林明……不,現在應該是楚明軒了,他淡笑着說出他的名字。
“可是你怎麼會變成林明的?而且……”我困惑道,“你好像跟以前長得有點不太一樣了。”
一方面是因爲長相上的不同,另一方面是因爲楚明軒跟在林生身後的時候,一直嚴肅自持、不苟言笑,我根本沒有將氣質、身份迥然不同的兩個人聯想在一起。
“我們第二次相遇的時候,我正從警局裡離開,就是因爲接到了臥底的任務。而至於長相嘛,我原本就跟林明長得有些像,所以上級才選中了我,爲了更接近原型,我接受了一些微整形,其實真的林明,早在三年前的一場車禍裡就死了。”
微整形?!
原來是這樣,我怎麼也沒有往那方面想,所以纔會有一半熟悉一半陌生的異樣感。
“我現在的臉,應該也還不錯吧?”楚明軒跟我開玩笑着,左右轉動了一下他的臉。
看着他臉上的傷痕,我卻眼眶一熱,昨天晚上摔下來的時候,要不是他拼死護着我,現在受傷的人就應該是我,說不定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不住。
“楚明軒,謝謝你。”我紅着眼睛感謝到。
楚明軒依舊淺笑着,“我是一名人民警察,而你還配合警察做事,我保護你是應該的。”
將所有的事情說明白了之後,楚明軒叮囑我好好休息,他說他已經聯繫了他的上司,想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就出去了。
可是我才閉上眼一會兒,就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急促不停。
楚明軒進來後,神色十分的緊張,而且他不由分說的扶着我起來。
“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楚明軒鄭重道。
我被他的情緒感染,也焦急了起來,追問着,“楚明軒,怎麼了?是外面出事了嗎?”
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有一批人進村子來打聽我們的下落,我儘量靠近觀察了一下,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難道是林生,他還活着?
第199章 悲慘的騙局(謝謝rainy1469068334小主打賞)
最終在離開的時候,我和楚明軒還是不知道來找我們的那一批人到底是誰指使的。但是我相信楚明軒作爲一個警察的直覺。
在如今我們情況這麼危機的情況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萬事小心才最好。
但是我身懷有孕,而且昨天的事故之後,衛生所的老醫生說有輕微流產的徵兆,必須臥牀休息,我們的逃離並不方便。
楚明軒用他身上最值錢的手錶。跟村子裡的一個鄉民換了一輛電動三輪車和幾牀棉被,把棉被鋪三輪車的後面。小心翼翼的抱我上去,又在我身上蓋了一牀被子保暖。
看着楚明軒拐着腿。一面忍着痛,一面又要爲我做這麼多,我的心一隻沉惴惴的,從林生海邊別墅出逃開始。我欠楚明軒的越來越多,已經完全超過了他身爲一個警察應該做的。
楚明軒正要上三輪車,我抓住了他的手臂。雙眼盈盈的看着他,說。“楚明軒,你放棄我吧,就讓我留在這兒。你一個人離開。不然你帶着我。我一直都會是你的累贅。”
楚明軒臉色一緊,沉聲道,“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們都會沒事的,包括裡肚子的孩子。”
他冷靜的看着我,然後拉着我抓着他的手,放到被子下面,將我蓋得嚴嚴實實的,又給我帶上一頂帽子,確定別人看不到我的臉之後,他才一拐一拐的上了三輪車。
楚明軒把我照顧的滴水不漏,可是他自己連防風的手套都沒帶,手掌被冷風吹得通紅通紅的。
村子的前頭,已經被來搜尋我們的那羣人堵住,我們沒辦法只能從村子的後面走。楚明軒之前問過村民,這一帶不是靠山吃山的山村,就是靠海吃海的漁村。
漁村雖然風大,而且路也不好走,可是漁村較爲發達,說不定還會有公安分局,所以楚明軒最後決定往漁村的方向走。
電動車一路“風馳電掣”,行駛出了最大的馬力,可是在半路就沒電了。
停下來後,我說我可以下車自己走,但是楚明軒沉着臉拒絕我,他推着三輪車繼續前進,雖然還是沒有達到我們的目的地,但是好在在天黑之前,終於到了下一個村子。
像這種邊郊的村子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旅館。
楚明軒和我的身上都沒有錢,我解下手上的一根手鍊交給楚明軒,“你拿這個去,說不定有人願意出一個房間,給我們借住。”
手鍊是鑽石的,但是着年頭黃金都能造假,更何況辨識起來更加困難的鑽石,所以幾次碰壁之後,最後楚明軒是壓上了電動三輪車,終於遇見了一戶中年夫妻,姓李,願意將客房出租給我們暫住。
我從三輪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路山路顛簸,臉色蒼白的近乎沒有一絲血色,房主的老婆李嬸是個熱心的中年婦人,看我着模樣,馬上衝出來扶着我。
李嬸一面扶着我,一面對着楚明軒數落道,“你老婆這個肚子都三個月多了吧,她懷着身孕你怎麼就把她帶出來了,現在天寒地凍的,要是孩子有個萬一,你就等着懊悔吧。”
老婆?
我一頭霧水,偷瞄了楚明軒一眼,他尷尬的撇過臉,對李嬸解釋道,“我岳母住的偏僻,前幾天在家裡摔了一跤,我老婆這不是擔心,明知道自己肚子大了,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可是路上顛簸,不止車壞了,還動了胎氣。好在我們遇見了您跟李叔,不然今天晚上還不知道睡哪裡呢?”
聽楚明軒這麼一說,我這才明白了,我一個大肚子,他一個未婚男子,在一起的確是十分的可疑,所以爲了更好的掩護身份,楚明軒謊稱我們兩人是夫妻。
“這就是你不對了,”李嬸繼而開始對我說教了起來,“你是第一胎吧,這第一胎可是最重要的,有個萬一,落下了什麼病根,以後說不定你想懷也懷不上。”
我沒什麼力氣,乾脆不說話,就直直的點頭。
李嬸又瞥了我一眼說,“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我猶豫了一下,“叫小沫。”
我和楚明軒也算心有靈犀,雙雙隱瞞了自己的真名。希望小沫在天之靈,可以保佑我順利躲過這一劫。
現在農村都流行修土豪風的房子,李嬸家也不例外,一棟兩層樓的水泥房,前面還有一個種着花草的小院子。
李嬸夫妻倆本來就是住在二樓的,而且我是孕婦,上下樓不方便,就整理一個一樓的房間給我們。
李嬸給我和楚明軒一人下了一碗麪條之後就上樓睡覺去了,房間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氣氛變得十分的微妙又有些尷尬,兩人都低頭簌簌的吃着麪條,誰也沒先開口。
我的胃裡一直晃的慌,沒有什麼胃口,可是我不吃,肚子裡的孩子也要跟着一起捱餓,所以就算在沒胃口,我也往嘴裡塞着。
可是吃了半碗之後,實在是吃不下了,楚明軒已經解決了他的那晚,把碗放下之後,他看着我遲疑的筷子說,“吃不下了嗎?”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猶豫,又寬慰着我道,“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多吃點補回來也一樣的。”
楚明軒笑了笑,接過我手裡的碗,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將我吃剩下的麪條又接着吃了下去。
我雙眼撐了撐,臉上有些微微的燒紅。
楚明軒卻像是什麼也沒察覺一樣,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我太餓了”。的確是這樣,從昨天晚上開始,都是他不眠不休的照顧着我。
吃完麪條之後,楚明軒拿着兩個空碗出去,隨後又拿着一個熱水瓶和臉盆進來。我一直都躺在牀上,是他調好水溫,絞了毛巾給我,洗臉,擦手。
我以爲簡單洗漱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沒想到,楚明軒卻說,“我幫你擦個腳吧。”
“不用了。”我不好意思的忙拒絕道。
“天氣太冷,你熱一下腳,會更好睡一點。”
楚明軒說的,的確是正中了我的心窩,女人大多都有體質偏寒,手腳冰冷的毛病,我也不例外,今天這一天,就算楚明軒用棉被把我蓋得嚴嚴實實的,可是我的腳一直都是冰冷的,沒有暖和過。
“你大着肚子,彎腰不方便,我就用毛巾幫你燙一燙,燙完你就可以睡了。”楚明軒又道。
我最終還是被楚明軒說動了,點了點頭。
楚明軒坐在牀尾,掀開被子,然後脫下我的毛襪子,當他的手指指腹微微觸碰到我的腳底時,我不由的抖了抖,一直都低着頭,不敢看向他。
雖然十分的羞怯,可是當楚明軒把被熱水燙熱的毛巾敷上我的腳背時,一股熱氣從腳直衝身體裡,這種感覺比暖空調都更有用,全身一下子就變得暖洋洋了。
楚明軒擦了我的腳之後,又幫我把毛襪子穿回去,把被子蓋好,期間他沒說什麼話,但是一直神情鎮定,並沒有覺得尷尬或者曖昧的神色,我這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你先睡吧,我到外面洗洗,馬上就回來。”楚明軒說着,就帶着熱水瓶和臉盆出去了。
他一拐一拐離開的姿勢,比白天的時候更加僵硬,我不禁心裡酸酸的發脹。
在門外,楚明軒撩起褲子,在衛生所裡被縫好的傷口,已經崩裂了,血液順着傷口留到他的襪子裡,在一天冷風習習下,早就被風乾了,只留下暗紅的血痕。
他簡單的洗漱之後,將腳泡在熱水裡,然後用毛巾把血跡一點一點的擦掉,一盆水都被染成了紅色。
身體熱乎乎的,我昏沉沉的正準備入睡,可是整個人突然的一怔,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來。我們跟李嬸說是夫妻,所以她只准備了一牀被子。
難道我跟楚明軒今天晚上要睡在一起?
這麼一想,我身上的瞌睡蟲,頓時就跑光了。
宋臨夏,人家楚明軒爲了你做了這麼多事,難道你連分享一個牀位,一條被子都捨不得嗎?
我正這麼思忖着,門打了開來,楚明軒抱了兩牀被子進來。
“你哪裡來的被子?”我開口問道。
“是三輪車上的。”楚明軒說着,把被子放下後,就在牀邊選了一個位置,拿了一牀被子往地上鋪。
這是一樓,按照農村的習慣,一樓都是水泥地,不會裝地板,十二月底,正是天氣最冷的時間,就算在地上鋪了一牀被子,地氣依舊是冷的,往上滲上來,要是這樣睡一晚,說不定第二天就感冒了。
“楚明軒,你睡牀上吧。”我挪着身體往一側移了移。
楚明軒看了我一眼,繼續鋪着被子,他說“沒事,我睡地上就好,明天李嬸起來前,我會收拾好,不讓她發現的。”
明明剛纔還一本正經給我擦腳的人,對於公睡一張牀的提議,卻拒絕的斷然。
但楚明軒伸手拿第二條被子的時候,我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臂,阻住着說,“你昨天晚上就受了一天的涼,今天要是再睡地上,明天絕對會感冒的。你要是感冒了,就沒有人可以保護我了。”
楚明軒黑亮的眼眸一轉,就直直的對上了我的雙眼。
我堅持道,“你睡牀上吧,我們分開蓋被子。”
楚明軒望了我好一會兒,好似在判斷我的態度一樣,見我沒有任何異樣,他才點了點,將被子疊在我的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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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來的太晚了,更新的也晚,打賞七萬加更只能放到明天,我會爭取早點來更新的,順便寫個彩蛋當補償大家)(作者留言微信閱讀看不見,所以只能加在章節末,我會算好字數,不佔大家購買金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