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旖旎繾綣的一夜,在寒涼的深秋夜晚。唯有肌/膚的熱烈纏綿。才能將溫度滲透入骨髓,像是置身在溫熱的春天。感受到春暖花開的美麗。
厲豐年說了讓我相信他,讓我依靠他,所以我開口求了他另一件事情,讓他幫我弟弟再入學。他像是等我開口等了很久一樣,意味深濃的對着我笑。
我問他。你笑什麼?
他抿着嘴不發一言,但是眼神中的愉悅是貨真價實的。
厲豐年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而且他給周東昇找的學校,正式小唯弟弟蔣若一的那一所。我知道以周東昇的成績。是絕對進不了這麼好的學校的,這其中厲豐年肯定找了不少關係,花了不少錢。
周東昇之後可以跟蔣若一一起上下學,也能讓我少擔心很多。
所以我又去了小唯家。以往狂傲不羈的少年,穿着蔣若一的舊衣服,剪了一個乾淨清爽的小平頭。盤着腿坐在寫字檯前認真看書。
“姐。”周東昇對着我露齒一笑,帶着少年特有的青澀。比起前陣子的清瘦,現在的他看起來健康多了,小唯將他照顧的很好。
我告訴周東昇他可以再上學的消息。他瞬間就眉眼飛揚了。臉上有着狂喜的神色。
“以後你就跟唯一上下學了,他成績好,有什麼不懂的就多問問他,不像以前那樣,也別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東昇,一定要考個好大學,替姐姐也替媽媽爭口氣。”我放柔了聲音,不斷勸誡着周東昇。
要是半年前的他,哪裡會聽我這樣的廢話,這段時間的波折以來,讓年少的周東昇也提早認知了社會的冷漠,你沒錢又沒能力,就是一輩子翻不了身。
對不滿十八歲的他來說,還有學校這個避風港。學校,看似牢籠一樣的地方,等你真的離開之後,纔會明白那段日子,你會用一輩子去懷念。
周東昇已經提早明白了這一切。
而說起夏紀梅,我倆的心中都隱隱有些不安,她過得還好嘛,爲什麼不來找我們呢?
“姐,媽有消息了嗎?”周東昇問我。
“你別擔心,姐會繼續找的,媽不會不要我們的。”
我雖然這樣安慰着周東昇,可是自己的心裡也沒有底。
生活上,周東昇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地,工作上,我和厲豐年的關係,在公司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其他的同事對我或多或少,都有些忌憚。而經過方奚月的事情之後,我徹底的明白了,職場上不應該相信任何人,也不要想着交朋友,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就好。
和宏達籤/約之後,環球和宏達合起來組了一個合作小組,處理案子的具體推進事宜,這個案子起碼是五年,所以這些人都是雙方公司的精英,而我繼續負責他們跟總經辦的憐惜。
而其中意外的是,在這個合作小組中,我卻沒有看到江清妍的身影,我問了宏達代表這件事情。
“江小姐並不是宏達的正式員工,是霍總臨時安排的,聽說她身體不太好,所以最近一直都沒有來上班。”
身體不太好……
我馬上聯想到了慶功宴時,江清妍面色慘白的模樣,她還好嗎?
我心中擔憂,卻也鬆了一口氣,只要江清妍不在,我還能維持住當下平靜的生活,就算自欺欺人,我也寧願沉溺其中。
或許是怕什麼,所以纔來什麼。
我躲過了江清妍,卻沒有躲過朝顏。
朝顏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了我的號碼,她說她做了一個小生意,問我有沒有興趣去看看,順便聊個天。
朝顏畢竟在天上人間時幫過我這麼多次,所以我沒拒絕,只是說我要跟人商量一下。
厲豐年的名字雖然沒有被點名道姓的說出,但是朝顏一向冰雪聰明,她肯定是心領神會了。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朝顏說着,話音中隱隱的含着一絲笑意。
我不知道爲啥,有種面紅耳漲的感覺,只是跟朋友去見個面,卻還要詢問“別人”的意見。
畢竟跟朝顏連在一起的男人是厲兆年,所以對於這件事情,我還是相當的小心謹慎的。
選了一個纏綿過後的夜晚,我和厲豐年靠在一起裹緊同一條棉被,窗外清涼的月光清掃一地,我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週末想去見一個朋友。”
“照顧你弟弟的那個嗎?”厲豐年說着蹭了蹭我的脖子後方,說話時帶着一點歡愛過後的慵懶。
“不是,是朝顏。”
我的話音剛落,感覺身後的人,一下子就繃緊了身體。
朝顏之前就是天上人間的紅牌,或許不符合厲豐年的“特殊口味”,但是以顧辰風坐擁整個會所的風格,厲豐年不可能不認識朝顏。
換個角度而言,以厲豐年和厲兆年的關係,雙方一定小心留意着這對方的舉動,從公司動態到身邊的女人,肯定都是調查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厲豐年一定知道朝顏現在背後的男人就是厲兆年。
“我可以去見她嗎?”我又小聲的問了一遍,就怕自己說太重,驚擾着一夜的靜謐。
厲豐年埋在我髮絲之間,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自己的事,自己做決定就好。”
“謝謝你。”
夜色中,我露出一抹無聲的笑。
從一開始讓我不要跟這些朋友來往,到現在對我的縱容,是厲豐年心理變了,纔會對我的要求也變了。
週末,我讓寧叔送我去了朝顏發給我的地址。
那是在老城區的一條僻靜小巷裡,我一下車,看到是一間全然古風的茶樓,茶樓的牌匾上寫着“暮色”二字。
朝顏暮色,這個暮色茶樓,恐怕就是朝顏的小生意了。
我剛一上臺階,就有人打開了茶樓的木門,一股淡雅的焚香隱隱傳來,讓人不禁心曠神怡,在加上雙目所及之處,是質樸的股份,木門竹椅,假山流水,借用了蘇州園林相同的造景手法,讓不大的院落,豁然開朗,在加上絲竹之音淡淡而來,讓人多了一種穿越之感。
我對眼前的一切目不暇接,直到身邊的服務生開口,我這才注意到,服務生的穿着也相當有特色。站在最外面的兩位,穿着是繡着蘭花的緊身旗袍,婀娜的身段盡顯,而我身邊的這位,卻是一襲唐朝侍女的裝扮,素白的裙襬上印染着翠綠的荷葉,其中隱隱點綴了粉色荷花,而最大的特色當然就是雪白豐盈的胸乳,被粉色的絲帶裹住,露出一半雪膚和深不見底的乳/溝。
而這些服務生的容貌,更是各個都是國色天香,膚白腿長,豐盈多姿,就算你去最好的夜場,也不一定能見到這麼多的絕色佳人。
我瞬間有了個疑問,自己真的是在一個茶樓嗎?
唐朝仕女裝扮的服務生微笑道:“小姐是不是第一次來我們茶樓?我們這裡所有的包廂,都是按照朝代取名的,而所屬的包廂的服務生也會穿那個朝代的衣服。小姐對哪個朝代最感興趣,我可以帶你過去,領略一下那個朝代的風流生活。”
唐朝的民風開放,果然連服務生的話風也相當豪放。
我剛謝絕服務生,說自己是來找朝顏的,而另一邊,卻傳來了下樓的聲音,只見穿着一身墨色旗袍,燙了一個民國時代捲髮的朝顏,步伐款款而來。
她撩開一個珠簾,露出明豔絕色的臉龐,“這一位是我的客人,我來招待就好。”
“是,朝顏姐。”唐朝侍女服務生恭敬的一低頭,就往一邊退去。
朝顏看着我吃驚到呆傻的模樣,走到我面前勾了勾脣,笑言道:“怎麼了,被嚇傻了?”
“你……你這真的是茶樓嗎?”我不禁將心底的問題脫口而出。
朝顏噗嗤一笑,明豔的臉龐像是一朵燦爛綻放的海棠花,“不是茶樓,難道還是青/樓嗎?”
我覺得還真像是青/樓,只是少了浮華的脂粉味,每個“小姐”也是既文靜又有高雅,絲毫沒有一點風塵感。
我喉結滑動,將這些話都嚥了下去。
朝顏帶我上二樓,二樓走廊的最末,一樣掛着一排珠簾,珠簾後面架着一個古箏,一個身着古裝的女子,正波動琴絃,我剛纔在樓下聽到的空靈音樂聲,恐怕就是她彈奏的。
這樣的環境,在這裡面喝一杯茶,可能就喝掉了尋常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朝顏帶我去的包廂是非常符合她裝扮的民國時代,她坐在茶桌前,翹着蘭花指洗杯、落茶、沖茶,姿態優雅,行雲流水,倒是在明豔中多了一份恬靜。
“嚐嚐看,這是我最喜歡的茶葉。”
紫砂質地的茶杯往我面前一落,淡雅的茶香撲面而來,我小小抿了一口,雖然我不懂茶,但是順滑路口,回甘在吼的感覺,讓我眼眸一亮。
看到我驚喜的模樣,朝顏笑了笑,她喝了一口茶,問我說“你知道莉姐的近況嗎?”
自從妮娜出事,莉姐告誡我不要“太多情”之後,我便再沒跟莉姐聯繫過,朝顏這突然開口,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