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僻靜的一角,我低着頭。緊緊地盯着手裡的名片不放。
名片上寫着“環球集團總經理助理——陸南”。還有兩串電話,一個是座機一個是陸南的手機。
自從在醫院裡偷聽到厲豐年的那句“我應該……真的是對你上了心”之後。在最近看不到厲豐年的這段日子裡,我都會拿出這張名片來看,看着上面的字,想着厲豐年的人。
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我早就已經倒背如流。可是我還是時時刻刻都帶着這張名片,我要的是那種可以抓住它的真實感受。
在掉下海面臨死亡的瞬間。我的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抓不住;在醫院的病牀上。原本握着我的手的厲豐年,一點一點的離開,我還是什麼都沒抓住;在小沫跳樓的時候,我的手指緊緊只是碰到了她的裙襬。她像是一個美麗的洋娃娃一樣,從我的手上擦過,在我的眼前跳了下去。
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從我的手裡溜走了,我剩下的唯有這張名片了。
我必須緊緊地抓住它。
在厲豐年的別墅裡。他說“宋臨夏,我對你還挺感興趣的,做我的女人吧”。我因爲放不下心裡的清高和對這段感情的悲觀。所以拒絕了。他讓陸南送我回會所,還讓陸南給了我這張名片,陸南說如果我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聯繫他。
當時我的心裡是多麼的不屑,認爲自己絕對不會動搖的,可是現如今,我因爲厲豐年的一句話,已經徹底的放下原本堅持的所有,就算是飛蛾撲火,我也願意飛過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向往的光明裡。
我和厲豐年之間斷了線的孽緣,我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接起來。
這一次,我想要抓住你,牢牢地抓住,再也不想失去了。
按下通話鍵的瞬間,我焦躁不安的心意外的靜了下來,就像是那機械的嘟嘟聲一樣,平穩而綿長。
“你好。”陸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陸助理,我是宋臨夏,我想找厲少。”
陸南可能沒想到我會打電話來,感覺他稍稍愣了幾秒鐘,才又說道:“你稍等一下,我這就轉交給厲少。”
一聽到陸南要將電話交給厲豐年,我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心臟咚咚地跳的好厲害,直到聽到厲豐年那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傳來,纔將懸起來的心,徹底的放下了。
厲豐年用我最熟悉的戲謔語氣問我說:“你打這個電話,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知道,我想做你的女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的手又一次緊握成全,陸南的名片捏皺在掌心裡,這一次我相信自己抓住了。
厲豐年或許也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直接的說出這種話,沒有一絲的害臊沒有一絲的猶豫,
“宋臨夏,我再問你一次……”
厲豐年還沒說完,我卻急躁了起來,就像那天在醫院裡一樣,他自顧自的說要放過我,一點也不尋求我的意見,就這樣隨意的將我丟下。
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所以厲豐年的話一出口,我馬上截了過來。
“你再問一次也一樣,我想做你的女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歡上你了。”
我實在是太慌亂了,在情急之中,居然將自己心底裡的話脫口而出。
意識到這一點,我的臉頰熱乎乎的燒了起來,一雙眼眸無措的四處轉動着,我還聽到厲豐年在電話那邊低低啞啞地笑着,他的笑聲,像是鼓點一樣敲擊在我心口,震的我心口癢癢的。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厲豐年的語氣中,還帶着一點點的笑意。
最難以啓齒的話已經說出口了,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小沫的事情,我需要厲豐年幫我一把,救救小沫。
可是我一說完,剛纔還算輕鬆的氣氛就像是曇花一現一樣,厲豐年又變成了我熟悉的厲豐年,冷厲而又懾人。
厲豐年在電話那邊冷哼了一聲,嘲諷的開口道:“這纔是你打這個電話的真正目的吧。宋臨夏,我說你無情無義好,還是說你情深義重的好,你居然爲了這麼一個女人編這種謊話來騙我?”
曾經也在我身上暴虐無情的他,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
厲豐年身上的怒氣,我隔着電磁波都感受到了,我正想開口解釋,可是電話已經被厲豐年無情的掛斷。
我看着自己垂落下來的手,追問着自己難道這一次,我還是沒有抓住嗎?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救小沫,我一樣可以打電話給霍建元,以霍建元對我的愧疚,他肯定願意幫我一把的。
可是明知有風險,我還是打給了厲豐年……反而弄巧成拙,將一切都毀了。
丹丹走過來問我說:“臨夏,怎麼樣了?有辦法可以救小沫了嗎?”
我沉默的搖了搖頭,淚水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涌了出來,丹丹過來抱住我,我埋在她的脖頸旁邊,無聲的哭泣着。
就在我和丹丹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決定放棄的時候,陸南卻突然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還嚴謹的打着領帶,依舊是認真的到一絲不苟的神色,他說是厲豐年吩咐他來的,接下的事情他會處理的。
有了陸南,的確一切不一樣了,小沫手術室的燈有亮了起來,醫生和護士跟我們說話的態度都不一樣了,甚至連彆着主任醫師名牌的男人都出現了。
這就是厲豐年這三個字代表的力量嗎?就算只是一個助理出面,已經可以讓醫院從上到下都人心惶惶了。
醫生很詳細的跟我們講解了小沫現在的情況,太專業的醫學名詞我聽不懂,但是總結成一句話就是生存的機率很小,他們會盡力搶救,但是也要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陸南將上上下下安排妥當了,還讓醫院給我和丹丹準備了一個休息室,他才離開。
小沫的手術直到後半夜才結束,丹丹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我看着小沫全身都插滿了管子躺在病牀上,然後被兩個護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護士小姐告訴我說,手術很成功,但是能不能活下去,還要看後續的情況。
緊繃了一整個晚上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我回到休息室裡,靠着沙發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迷迷糊糊之間,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菸草味,有些熟悉,是我曾經在厲豐年的身上聞到過的。
我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從小小的縫隙裡看到一個剛毅的下巴和模糊的男人輪廓,我正被他抱在懷裡,靠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上,隨着他的腳步一顛一顛的。
像是一個很真實的夢,我揚着脣角笑了笑,然後沉沉的淪陷在夢魘裡,我乞求着,希望我的這個夢,可以做久一點。
“厲少,要不要我來?”陸南看厲豐年抱着人,很盡責的開口問道。
厲豐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抱着人徑直往前走,陸南摸了摸鼻子,緊跟其後。
***
厲豐年回別墅的一路上我都沒有醒來,反而是被他放到柔軟的牀上,我一邊嗯哼了一聲,一邊半睜開了眼。
意識朦朧中,我看到了天花板上那盞極具設計感的吊燈,在那一瞬間,我像是掉入了冰水中一樣,打了一個冷顫,瞬間清醒了過來。
關於這盞燈,關於這個房間的回憶,像潮水一般的襲來。
被妮娜設計下/藥的那個晚上,我就是在這個房間裡,放/浪形骸的纏着厲豐年不放,一邊淫/叫着,一邊被擺弄成各種羞恥的姿勢,跟厲豐年水/乳/交融。
我睜大了雙眼四處打量了一圈,所有的擺設都跟之前的一樣,連之前擺放水晶花瓶的位置上,也一模一樣的又擺了一個。
我是在厲豐年別墅的房間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我怔怔出神的時候,房間裡浴室的門推了開來,帶着一身溫熱水汽的厲豐年從裡面走出來,他渾身赤/裸的只在小腹上裹了一張浴巾,古銅色的健壯胸肌上還掛着水珠,水珠順着隆起的肌肉線條往下滑,直直的流淌過如田字格的腹肌,消失在浴巾的邊緣。
我看着眼前的美景,喉結不由自主的滑動了一下。
“醒了?”厲豐年一邊擦着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問我。
對這樣渾身散發着強烈荷爾蒙的厲豐年,我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點了點頭。
“既然醒了就做點事情。”厲豐年說着,將手裡的毛巾甩了出去,然後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
我錯愕地撐大了眼眸,一臉的無措,事情,做什麼事情?
無意識中,我已經將我的驚恐問出了聲。
“做我的女人該做的事情。”厲豐年勾着嘴角對着我邪魅一笑,然後伸手將下腹的浴巾鬆開,任由它隨意的往地上掉落。
我飛快的捂住了雙眼,但是從手指的指縫裡,還是看到了某個正熊熊升起的玩意兒,真是臭不要臉的男人,羞惱的我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隨着啪的一聲,房間裡的燈被關了。
我正要鬆懈的喘上一口氣,牀的那邊襲來一個重量,黑暗中,厲豐年長臂一摟,就將我往他身前一摟。
他掀開被子睡進來,然後緊緊地將我抱住,他渾身赤/裸,我的身上也不過是秋天單薄的衣物,身下那一處的灼熱,就這樣熨帖在了我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