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當我還震驚於陶欣的猜測,而楚明軒卻凝着銳利的眼神贊同了陶欣的推論。
他說。“很有這個可能。從江城最近市場上的反應。另一半的違禁品顯然還沒有進入江城,很可能是沈遠征趁着林生失勢。想從他的手裡獲得另一半的違禁品或者是更直接的進貨渠道,可是兩人沒談攏,所以沈遠征將他槍殺了,還拋屍入海。”
聽着楚明軒的分析,我全程瞠目結舌。我沒有他們這樣的邏輯思維,也不曾想象過。我們生活的社會中,存在着這樣的陰暗。
我拿起面前的伯爵紅茶。喝了一口定定神。
“可是你跟我們說這個的目的是什麼?這應該是警方的機密吧?”陶欣顯然是比我更敏銳,她直氣身子,雙手環胸,斜睨着楚明軒。
楚明軒在這一瞬間。露出一抹青澀的,又有着淡淡陽光感的笑容,他感慨道。“還是什麼都瞞不過學姐。”
在我們兩人逼問的注視下,楚明軒終於坦白從寬。“我會告訴你們這些事,出發點當然是基於信任,就算我今天告訴了你們這麼多。你們也絕對不會說出去。而另一點的話。我聽說你們正在接手環球集團和沈氏集團之間的新航線項目。沈遠征如果有了自己的途徑,我懷疑他說不定就會在自己的船上動什麼手腳。”
我擡眼,直直的對上了楚明軒的視線,沒想到我們兩人的想法想到一塊去了。
而楚明軒還跟我說了一下江城最近的違禁品市場,由於貨源短缺,違禁品的價格被哄擡,如果沈遠征真的有插手這個交易的話,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將另一半違禁品也送入江城,從而大賺一筆。
我聞言,雙眼頓時就亮起來了,我原本以爲要遙遙無期等待的事情,可能最近就會發生了。
“難道你們也在調查這件事?”楚明軒反問道。
我和陶欣對看一眼,算是默認了,“我從厲豐年手裡要過這個項目,就是爲了查證這一點。”
既然雙方的目的是一致,我們很快跟楚明軒達成了合作的意向,有了警方的幫助之後,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調查,肯定有很大的幫助。
事情已經說完,當我們準備離開,我正起身,卻遠遠地看到有一個女人走進了咖啡廳,我想都沒想的拉了陶欣又做了下來,還靠在她的身邊,將自己的臉擋住。
陶欣和楚明軒都好奇的看向那個女人。
“她是誰?”陶欣問我說。
我正猶豫着,楚明軒卻說出了對方的身份,“厲皓月,厲豐年的妹妹。”
我面色爲難的點了點頭,自從厲豐年重新答應跟沈明珠的婚約之後,厲皓月沒有再找過我的麻煩,可是她就是驕縱的大小姐脾氣,如果我們再撞上,少不了諷刺挖苦的。
誰讓她是厲豐年的妹妹呢。
厲豐年爲了我外婆,都能做到事事照顧的地步,我也應該更加體諒一下厲豐年的難處。
我還是能避就避躲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來是厲總的妹妹啊~”陶欣揚着聲音說道,“厲家一直將這個掌上明珠保護的滴水不漏,無論厲旭成還是厲豐年都是一樣,我可要好好看看她的模樣。”
陶欣興致盎然的往厲皓月就坐的方向看去,她說,“厲皓月對面還坐了一個男人,看起來他們好像是男女朋友?”
“是嗎?”厲皓月的男朋友,我也忍不住好奇了起來,偷偷側着頭往厲皓月的方向看過去,在咖啡廳另一邊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厲皓月正迎着陽光,笑的一臉燦爛無暇,絲毫沒有一點千金小姐的驕縱,是那種最純粹最真心的笑容。
怪不得陶欣會說對方看起來是厲皓月的男朋友,這樣的心笑容的確最會留給自己最愛的人。
可惜我看到的只是一個男人穿着西裝的背影,還沒看到那個男人的長相,季世軍卻出現在了咖啡廳裡。
他佇立在我們的餐桌邊,正經八百的說道,“宋小姐,我護送你離開。”
陶欣咯咯的笑了起來,“臨夏,只是厲皓月這樣一個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厲豐年卻在你身邊放了一個虎背熊腰的保鏢,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我被她取笑着臉上一陣赤紅,“還笑什麼笑,快走了,我們還要回去上班呢?”
陶欣卻還在放肆的大笑着,我怕她的笑聲引起厲皓月注意,連跟楚明軒說一聲子再見都來不及,忙拉着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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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楚明軒提供的消息之後,我便放慢了調查的節奏,不在逼自己一定要儘快找到線索。現在有我、陶欣,還有警察的兩方人馬盯着,沈遠征就算在老奸巨猾,只要是人爲的肯定會露出破綻。
晚上九點,我坐在公寓空曠的客廳裡,電視開着正放着無聊的八點檔,我茫然的看着不停擺動的始終,在鬆懈了緊繃的神經之後纔回想起來……
厲豐年最近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了。
他不在像是以前,帶着文件和陸南迴來處理,而是每每深更半夜纔回來,身上的煙味也越來越重。
我這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難道是他在接手厲氏集團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問題,擔憂和疑問像雪球一樣,在我的心裡越滾越大。
沒有其他的便利途徑,我乾脆拿出電腦開始搜索關於厲氏集團的最新新聞。
新聞不少,而且最新的一條就是爆炸性的。
“江城最大舊城改造項目,厲氏地產投標失利!”
厲氏集團是因爲地產而一夜暴富,所以在剛開始,厲豐年的爺爺不僅重視土地的擁有權,也着手組建了建築公司——厲氏地產,可以說是江城裡歷史最悠久,口碑最好的建築公司。
舊城改造項目我曾經在厲豐年和陸南短暫的聊天中聽到過,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厲氏集團最大的目標就是這個項目。
項目看起來利潤不高,可是一方面可以拉近跟政府的關係,另一方面可以繼續擴大口碑,是有深遠的意義。
政府方面是邀請招標的,除了厲氏地產之外邊,其他四家都是小公司,並沒有很強的競爭力,這個項目完全就是厲氏集團的禳中之物。
我萬萬沒想到厲氏地產竟然會投標失利,飛速的瀏覽了新聞的具體內容,新聞裡說,最後得標是一家叫做銀億地產的公司,雖然剛成立不久,但是聽說幕後老闆資金雄厚。
難道是厲氏地產太輕敵了嗎?
厲豐年由於厲旭成的欽點重新回了公司,可是三年的空缺並不是這麼容易彌補的,而且厲兆年早就深入公司內部,勢力因此而分化,有人支持厲豐年,必然也有支持厲兆年的。
如今在厲豐年掌權的情況下,卻失去了這麼大的一個案子,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我一直擔心着,遲遲都沒有入睡,最後是實在太困了,才慢慢地靠在沙發的扶手上,迷迷糊糊的闔上了眼。
輕微的開門聲一下就把我驚醒,是陸南駕着厲豐年回來,我看了一眼時鐘,已經是晚上一點半了。
我忙上前,撐住了厲豐年的另一邊,才一靠近,一股濃烈的酒味就撲面而來。在撐着厲豐年上樓的過程中,在濃重的酒味中,我還聞到了夾雜在其中的一股香水味。
香豔的香水味,是我曾經非常熟悉的,我隨即擰起了眉毛。
“麻煩你了,陸助理。”我跟陸南道謝到,隨後送陸南出門之後,才又回到房間裡,替厲豐年將襪子和領帶都鬆開、解下。
厲豐年的臉頰被酒精薰的暗紅,連鼻息也因之而粗重了起來。
我拿了毛巾出來替他擦臉,隨後才解開他的襯衫,就跟所有電視劇和小說裡的情節一樣,我在他雪白的襯衫上,看到一抹紅色的印記。
並不是完整的脣印,像是不小心摩擦到的。
我的手僵在他的領口上許久之後,才慢慢地回神過來,繼續解開他剩下的扣子。
厲豐年原本就是在會所裡玩的人,我們當初就在那種地方認識的,而且他需要交際應酬,會出入那種地方卻並不奇怪。
當我解開他最後一顆釦子,正準備回去洗一下毛巾,再幫他擦身體的時候,厲豐年的虎口一下子就扣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眼神一顫,直直的對上了他諱莫如深的星眸中。
厲豐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了,因爲酒氣薰紅了臉,他的神色看起來並不像以前那麼冰冷,然而卻更多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看到了?”厲豐年開口問道,就算雙眼稍顯混沌,但是依舊是銳利不減。
我手裡緊緊地抓着毛巾說,“看到了。”
簡單的對話之後,我們兩人默默對視着,靜默了好一會兒。
厲豐年突然拉了拉我的手腕,我沒站穩,就趴在他的胸口上,他揚了揚脣,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笑的出來,我撐大了雙眼瞪了他一眼。
厲豐年笑意不減,問我說,“既然是看到,有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