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喜歡給自己設定一個界限,那就是新年,新開始。總覺得一切不好的東西都會在新年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其實,人生的每一步經歷都抹不去,無論是痛苦還是開心。只是自己給自己一個開始的理由罷了。
2005年,是流行歌曲爆發的一年,《夜曲》、《江南》、《第一次愛的人》等衆多歌曲充斥着年輕人的靈魂。對於凌峰來說,也是記憶最深刻的一年。若干年後,當他回憶起上海的日子,一切人和事都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刻骨銘心。
大年初七,返程大軍開始大批涌入都市,冷清的村子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與繁華。
“兄弟,我不在這幾天有沒有想我......”,一旁的小周嫵媚地比劃了個蓮花指手勢。
凌峰被小周那妖嬈的動作嚇的渾身一哆嗦:“周,實話告訴我,你這幾天回家是不是偷偷練了葵花寶典”。
“NO,人家那叫辟邪劍譜.....哼”。
“第一式不是寫着,要練此功,必先自宮嘛。讓我們看看你那還在嗎”。凌峰給一旁的王飛使了個眼色,王飛心領神會,兩人一起把小周摁在牀上就要脫褲子,只見小周發出一陣陣慘叫。
“救命啊....非禮啊......”。
“神經病,三個大男人玩曖昧”,只見隔壁門口傳來一個女性的抱怨聲,隨後是重重的關門聲。
凌峰和王飛聽到女孩的抱怨,更來勁了,只見小周那鬼哭狼嚎的聲音一陣陣迴盪在整個房間,隨後三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凌峰去機械廠面試,一切如預想的那樣,很順利。張澤帶凌峰參觀了整個車間,他們主要是生產軸承墊片,算是個家族的小廠,張澤母親看了凌峰也很滿意。談好待遇,領了工服。讓張澤帶上凌峰就去液壓衝牀上先熟悉,並給他找了師傅,一個來自四川的中年女性李翠玲。
李翠玲看着凌峰這麼年輕,對一旁的同事開玩笑:“這個小凌還挺帥的嘛,細皮嫩肉的”。
“翠玲,你這叫調戲曉得不,小心你老公來了打斷你的腿”,一旁的馬姐開玩笑的說。
“切,我纔不怕他呢”,李翠玲靠在機器上,表情很是得意。
凌峰愣愣的站在她倆旁邊,害羞的撓了撓頭,臉一下子紅了。他沒有想到,第一天上班竟被兩個中年婦女調戲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凌峰在李翠玲的指導下,慢慢的熟悉了液壓衝牀,這種機器是半自動的,上面有個磨具,下面腳踩一下,一張鐵片的花型墊片就製作出來了,唯一的缺點就是磨具經常壞,需要不定期檢查看墊片有沒有毛刺。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凌峰和李翠玲她們也熟悉起來,他才知道李翠玲和他老公一起在上海打工已有十餘年。他老公在磨具車間,是個很隨和的中年人,兩人很恩愛。
其實李翠玲是個熱心腸的人,就是愛開玩笑,他和凌峰雖然相差十幾歲,但總能有共同話題。爲了生計,李翠玲除了白天上班,晚上和丈夫還在夜市擺攤賣串串。
對凌峰來說,李翠玲更像是大姐,經常幫助凌峰解決工作上的問題。爲此,凌峰很是感激,晚上下班後經常幫助他們夫婦打理攤位。當然,好處就是吃串串免費。
爲了不再麻煩王飛,小周和凌峰商量後,決定合租。第二天下班後,他們在村子東邊的一戶人家租了個二樓小房子,那是用木板把一間大房子隔成三個小房間,凌峰和小周是中間那戶,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窗戶,不過他倆已經很開心了,畢竟房租便宜,樓下就是商店,生活條件也很便利。
兩人爲了感謝王飛,晚上特意去村子外面的川菜館點了好幾個葷菜。王飛雖然嘴上埋怨他們亂花錢,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用他的話說,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一起。
三人就這麼吃着聊着,一直到老闆打烊纔不舍的散去,回去的路上,凌峰仰頭看着夜空,覺得自己很幸運。他很感謝上天的眷顧,這麼快就找到了新工作,瞬間感覺到人生就像重啓了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