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逍毫不避諱對方的眼神,眼睛微眯道:“什麼意思?”
西裝男子身子往後靠了靠道:“這裡的打拳和外面正規拳賽有點不一樣,這裡是沒有裁判,沒有護具,運氣不好在擂臺上被打死了也是常事。我們的拳手在這邊打拳都會籤一份生死協議,生死自負。”
西裝男子對陳逍說道:“現在你還願不願意在這裡打?如果不願意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裡,外面的門還開着。”
說完這些,西裝男子就不再有任何的言語,手裡拿着高腳杯,靜靜地等着陳逍回覆。
陳逍陷入了沉思,他原以爲這個拳賽就是不正規而已,但現在看來遠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這是一場以性命爲籌碼的擂臺。
退出嗎?
不可能。
現在的他很缺錢,缺的還不是一個小數目,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同時,陳逍清楚格鬥這種東西只有不斷地在實戰中才能提升,才能把身體變成殺戮的工具。
如果下一場太虛降臨,實力不濟他死在了裡面現實中的他也會死,他必須在太虛降臨之前提升足夠的實力。
這樣一想,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陳逍對西裝男子說道:“打這比賽沒有問題,不過我有個要求。”
西裝男子道:“說來聽聽。”
“我最多隻打一個月的比賽,賺夠兩百多萬我就不打了。”
“沒問題。”西裝男子笑道,來他這裡打拳的人九成九都是想大賺一筆走人的,對此他已經習以爲常:“這份合同你籤一下吧。”
西裝男子從桌子下的抽屜裡抽出兩份合同遞給陳逍。
陳逍拿到手裡仔細看了下,發現這合同很嚴謹,像大公司的短期勞動合同,一式兩份,裡面還包含一份保密協議和人身安全協議。
沒有過多的猶豫,陳逍簽下了這份合同。
“新手試賽場,前兩場沒有費用,第三場纔開始算,新人賽都是2萬一場。當你積累到10個勝利積分,給你的報酬就是10萬一場,如果出現守擂鬥通關,另外算獎金。”
對於這種大打折扣的算法,陳逍沒有絲毫意外,私人企業這種規矩比比皆是。
陳逍問道:“勝利積分怎麼算?”
“贏一場算1個勝利積分。”
聽到西裝男子的解釋,陳逍心中冷笑,就這打贏十場一個條件恐怕就要淘汰掉八九成的拳手,真是無良商家。
還好他的肉體經過強化,不會出現力竭的情況。對方要打多少場,他都能奉陪,不然在這一個條件上,他就要吃不少虧。
西裝男子收起合同站起身,彷彿洞穿了陳逍的心思,用教導的語氣說道:“我們這兒也是有頭有臉的地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我們這裡討好處的。”
“你要什麼時候新手試賽?”
陳逍吐了一口氣道:“我要最快。”
西裝男子將酒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道:“那我安排一下。我叫葛鴻飛,以後你可以叫我大飛哥”
“你跟我來。”
葛鴻飛走出了這個房間,帶着陳逍去了東邊的準備室,邊走邊說道:“在比賽之前,有幾點我要說下。來我們這邊看拳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他們每一個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這點你要清楚,不準與他們起任何衝突。另外在我們這裡打比賽的一部分是退役的專業運動員,一部分是練拳的年輕仔,還有一些是想賺一筆錢的爛人,當然更多還是亡命之徒,你們私底下的有矛盾我們是不會管的,有人在沒上擂臺前就被打死,別怪我沒提醒你。”
聽完葛鴻飛的描述,陳逍只覺得自己進了一個火坑。
葛鴻飛隨口問道:“你以前在哪裡打過拳?”
陳逍算了算這幾天打擂的情況,一開始和少年阿杰打過一場,然後又和何書環打了一場,滿打滿算也就只打了這兩場吧。他如實回答道:“在博恩俱樂部打了兩場。”
葛鴻飛道:“沒了?”
陳逍道:“就這兩場。”
葛鴻飛臉色一變輕聲嘀咕道:“張愛武搞什麼飛機,打了兩場比賽的人就往我這送,害我白高興了一場。”
陳逍沒有接話。
到準備室陳逍發現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陳逍數了一下,總共有二十多人,年紀有大有小。
“大飛哥。”一個拳手一見葛鴻飛走進來便說道:“又收了新血啊,今天的新手不少哦。”
葛鴻飛嗯了一聲對陳逍交代道:“過會兒會有人送一條拳擊戰袍和短褲給你,對面就是換衣間,你比賽之前換一下就行。在這裡等屏幕通知。”
“你們好好相處。”葛鴻飛若有深意道。
在葛鴻飛離開沒多大一會兒,更衣室裡面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一個年輕的拳手被另一個拳手給抓住了頭髮拖了出來,滿臉是血。
那個抓着頭髮的拳手面色狠厲,肩膀上紋着一條龍。
他一把將年輕拳手的頭給甩在地上,周圍有幾個拳手隱隱以他爲中心。
有人擡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他身後邊,他大落落地坐了下來道:“新來的挺狂啊,現在知道東邊房間裡面該聽誰的吧?”
年輕選手爬過來道:“浩哥。”
名叫浩哥的拳手腳踩在年輕拳手的頭上,撣了撣本來就沒多少灰塵的鞋子。
“這才乖嘛,早低頭認大哥就不必遭這罪了嘛。小甲,你去和上面說下,就說新來的這個…這個…你叫什麼?”
“阿……斌……”
“哦,就說阿斌不小心滑倒摔傷了,暫時打不了比賽了。”
“好勒,浩哥。”
王浩目光一瞥道:“那邊也是新來的吧?過來趴下,給我當會人椅坐坐。”
這是針對新人的下馬威,同意的話就是一番羞辱,不同意直接動手讓其低頭,這招王浩屢試不爽。憑靠強勁的實力,還在裡面的拳手都被他降得服服帖帖的。
聽到成浩的吩咐,陳逍堆起一臉的笑,點頭哈腰,快步走到了王浩面前。
王浩見陳逍這麼識趣,心裡高興,省去了他再動手的麻煩。
現在整個東房的拳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難免得意了起來。
陳逍走到了王浩面前,俯視着他。
他笑容可掬,給人一種人畜無害、恭順的感覺。
王浩正耐心等待着新人屈服,卻見陳逍緩緩俯下身子,湊到了他的耳邊笑盈盈道:“想讓我當人椅,你算哪根蔥啊?”
“我操!”王浩暴起,然而陳逍的速度比他更快。
電光石火之間,陳逍出其不意,一手勾動,迅速探出掐住了王浩的脖子,將他從椅子上輕而易舉地給提了起來。
如此短的距離,陳逍驟然發難,王浩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一百多公斤的王浩在陳逍的手裡輕若無物,場面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滿臉血的新人拳手驚得目瞪口呆。
王浩用膝蓋頂了過來,陳逍的感知何其的敏銳,早在他行動之前,就抓住了他的腳踝。
陳逍的手臂力量發動起來,王浩的一條腿就像是被鋼鐵給禁錮了一般,一點氣力也施展不出來。
“臥槽你媽!”王浩臉色通紅道。
陳逍道:“看樣子不服有點不服氣啊,那就給我死吧!”
“啊!”他大喝一聲,身子一轉將王浩給抵在牆上,手臂上的力道猛得加大。
王浩頓時呼吸困難,開始掙扎了起來。
“怎樣,服不服?”陳逍環視四周,凜冽的殺氣四溢開來,周圍的拳手都噤若寒蟬,他吼道:“我問你,服不服?”
“會死,我會死。”對上陳逍漠然的眼睛,王浩心裡狂呼,死亡的恐懼一下子籠罩在他的心頭。
“饒……命……”王浩求饒道。
陳逍冷着的臉漸漸融化,微微一笑,將其丟了出去道:“早這樣不就沒事了。”
說完陳逍就坦然坐上了王浩原來的椅子上,周圍的拳手無人敢攖其鋒芒。
早在他聽過葛鴻飛的描述後,陳逍就知道這是一個是非之地,再看到年輕拳手的狼狽模樣,他就更加確定這裡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樣,妥協、善良在這裡不會有任何的用處,只有狠,比他們更狠纔能有一席之地。
他可不想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他來這裡有他的目的,不要在其它地方浪費過多精力。
太虛裡面的怪異他都不懼,還怕這些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