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說速不跌個狗日的,跑哪裡去了?”
終於,這一次輪到蘇曜震驚了。
且說蘇曜在拿下昌黎,兼領遼東屬國全郡後,他立刻清點郡中兵馬名冊,得郡兵近兩千人,戰馬千餘匹。
一時之間,蘇曜現在手上兵力便達到了五千餘人之多。
考慮到了後方平定,屬國威脅肅清,蘇曜便立刻將目光放到了那個偷馬賊的身上。
然而,歸降官吏們上報的信息卻讓他氣極而笑。
“那逆賊速不迭,一路東北而行,燒殺劫掠,眼瞅着是直奔遼東而去了呀。”
“好膽子啊!”
蘇曜氣結:
“這傢伙跟我在這玩換家呢?”
遼東,沒錯。
且說速不跌稀裡糊塗的打了敗仗,心知不是蘇曜與娜拉閼氏等人對手,不敢回到下游的老家,反而是趁亂拋棄搶了閼氏部的財物與馬匹揚長而跑。
但是,跑歸跑,他到底也不是個無頭蒼蠅,是要求得活路的。
然而,舉目四望,南邊是大海,死路一條。西邊是遼西,他更不敢想象自己能夠入關。
那麼剩下最後的那個選擇無論看起來有多麼離譜,也只能是他最後的出路了。
“遼東!”
“只要穿過這遼東,咱們便是開闊天空了!”
臨時的營地中,速不跌雙拳緊握,大聲的鼓舞着衆人。
他現在的不說是提心吊膽,那也是信心十足了。
原因也很簡單。
他這一路,那可是大獲豐收!
就在蘇曜橫掃遼東屬國全境的時候,速不跌也是馬不停蹄一路收割。
在娜拉閼氏那裡搶到的數千匹良馬給了他極大的機動力補充,這讓速不跌可以更加從容的一路邊搶邊跑。
那些路上的小部落這一下可就全都遭了殃。
速不跌一行數百人,拋家棄子,同仇敵愾可謂無所畏懼,搶其這些“叛逆者”們毫無顧忌。
財富,馬匹,還有寶貴的人力都被他一網打盡。
能帶走的統統放上馬背,帶不走的則是一把火燒個精光。
這一路燒殺搶奪,他的實力也迅速的擴充。
幾百人的潰兵隊伍在等出了遼東屬國地界後,竟然一躍有了兩千餘人之多,而且還都是精壯的可戰之士。
如此一支隊伍,使得他有了在這這遼東大棋盤中上桌的資格。
雖然坦率的說,就憑這兩千餘騎,在這諸如大漢,鮮卑,扶余和高句麗等各大勢力間獨立建國確實很難做到不錯。
但是,憑藉這樣的力量,他們成爲一個讓任何人都不能忽略的攪局者確實綽綽有餘。
只要他不展露自己的野心,展現效忠的意思,那麼在任何一方之下混個列土封疆的半獨立地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漢朝首先是不行了吧”
速不跌的親信們一臉悻悻然:
“那個新太守簡直是個瘋子。”
“又強,又狂,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話說這遼東就是他的地盤,咱們想要過去,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暫時擺脫了追兵後,他們也開始思索起未來。
不管是投奔鮮卑還是扶余等人,遼東郡都是他們不得不邁過的檻。
上一次伏擊不成反被偷,被蘇曜打的一敗塗地,顯然給了他們不少的心理陰影。
若非這一次一路上靠劫掠補充,他們根本沒有信心往這裡跑路。
“無需擔心!”
速不跌信心十足:
“這遼東的道路咱熟悉的很,這次那個瘋貨太守帶了精兵出來搞咱們,定然是後方空虛。”
“此正乃是我等的天賜良機也!”
“這一次,咱們不但要大搖大擺的穿過遼東,有機會的話,更要狠狠的敲他們一棍子,給這些漢狗一個徹骨銘心的教訓!”
速不跌的信心並非毫無根據。
作爲昔日遼東屬國僅次於蘇僕延的第二大勢力,他也曾數次參與對遼東的劫掠以及對襄平馬場等地的洗劫行動。
他對遼東郡的地形和情況還是有着一定了解的。
姓蘇的太守帶了那麼多精兵出來,想當然耳,那襄平不過只會剩些個老弱病殘。
就像他之前洗劫娜拉閼氏一樣,這一次,他也要給那個姓蘇的來個大的。
讓他好好後悔於自己的狂妄和自大吧!
於是乎,緊接着一道道的狼煙就在遼東郡的土地上點燃。
“哈哈哈哈哈哈!”
“殺光,燒光,搶光!”
“一個人,一個子都不要給那些漢人留下!”
在速不跌的大笑中,一個個村落被劫掠,一座座房屋被焚燒。
火焰席捲大地,速不跌率領的烏桓騎兵如同一股黑色的風暴,迅速掃蕩了沿途的各個村莊。
他們的馬蹄聲轟鳴,塵土飛揚,所到之處,寧靜的村落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火光沖天,濃煙滾滾,一座座簡陋的木屋在烈焰中化爲灰燼。
村民們驚恐地尖叫着,四處逃竄,但大多數人無法逃脫烏桓騎兵的鐵蹄。
速不跌和他的手下們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肆意地燒殺搶掠,彷彿在進行一場殘酷的遊戲。
“抓住她們!別讓她們跑了!”速不跌大聲咆哮着,他的眼神中閃爍着野獸般的光芒。
烏桓騎兵們心領神會,開始瘋狂地追逐那些驚慌失措的婦女和兒童,一些年輕力壯的男子試圖反抗,但很快就被亂刀砍倒,倒在血泊之中。
年輕的母親抱着嬰兒,在田野間拼命奔跑,但她的速度遠不及那些騎在馬背上的烏桓人。
追逐的烏桓騎兵嬉笑着猛地一揮馬刀,將她的手臂砍傷,嬰兒從她懷中滑落,無助地哭泣着。
就這時,另一名騎兵迅速跳下馬背,一把抓起嬰兒,高舉過頂,用力一擲,幼兒的哭泣聲便再也不見。
這條幼小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逝在他的母親面前。
而那絕望的母親,尚不及擦拭自己的眼淚,便被一臉淫笑的賊兵扛在肩頭,綁於馬背,與劫掠者們一同慢慢的消失在了地平線的彼端,只留下一個濃煙滾滾的死寂村莊
“混蛋!”
“混賬!”
“這些禽獸!”
“大哥,衛先生,你們快讓俺出擊吧!”
“君侯令我等守土,咱們怎能眼見百姓受難卻無動於衷!”
襄平城,郡守府內張飛憤怒的咆哮幾乎掀翻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