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新式肥料

等到淳于越的許可之後,淳于甲就僱了個人,帶着書去了印刷司,請求蓋印。

之所以要僱人,那是因爲淳于甲也覺得自己的書上不得檯面,就不要給淳于博士丟人了。

印刷司的人效率很高,很快就蓋了印。

有了這個大印,淳于甲就可以挑選一家印刷廠,開始印書了。

其實也不用挑選,全咸陽城只有一家印刷廠,那就是商君別院的印刷廠。

淳于甲把書帶到了商君別院,印刷廠的人也沒什麼意見。只要給錢,只要有大印,那就給你印刷。

淳于甲付了錢之後,喜滋滋的走了。

其實,淳于甲在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寫書夢的。

淳于甲年幼的時候,還沒有進入淳于博士的府上。

那時候淳于甲不叫淳于甲,他有一小名叫泥猴。

他住在一個小樹林的村子裡面,和祖母相依爲命。

淳于甲記事的時候,祖母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祖母不識字,但是肚子裡有很多故事。

淳于甲從小是聽這些故事長大的。

現在淳于甲快到了祖母的年紀,他總想着,有朝一日,如果有機會的話,把這些故事整理下來,算是紀念祖母的一種方式。

這一次要付印的書,是祖母衆多故事中的一個。

淳于甲稍微做了一些改編,迎合了淳于博士的心理,把主人公變成了書生。

淳于博士同意去印刷了,這是個好兆頭,已經完成了第一步。如果這書能大賣的話,就算是完成了第二步。

如果這本書反響很好的話,淳于甲還會陸續寫出來別的書的。

淳于甲躊躇滿志的出了商君別院,但是他剛剛出來,就被一個匠戶叫住了。

淳于甲回過頭來,有些不安的問道:“怎麼?有什麼事嗎?”

那匠戶笑了笑,說道:“謫仙有請。”

淳于甲心裡有點犯嘀咕:槐穀子?他找我做什麼?難道我的書不行?

淳于甲心中有些失望。

時間不長,他跟着匠戶見到了李水。

李水笑眯眯的看着淳于甲,說道:“請問,這書是你自己寫的嗎?”

淳于甲應了一聲:“是我自己寫的。”

李水點了點頭:“人才,真是人才啊。”

淳于甲有點發愣:怎麼?難道謫仙很喜歡?

祖母的那些故事,淳于甲一直是聽得津津有味的。但是他一直覺得很自卑,覺得這些故事是說給貧賤的百姓聽的,那些高貴的肯定沒有興趣。

所以這些故事他從來沒有給別人講過。

直到伏堯公子的北遊記刊印發行。淳于甲忽然來了自信:這種書也行的話……那我也行。

淳于甲這書,是預備着賣給那些窮苦人看的。

沒想到,謫仙竟然對這故事大加讚賞?

一時間,淳于甲對李水的偏見,少了那麼一點點。

不過,偏見始終是存在的。畢竟淳于博士討厭槐穀子,那淳于甲也得討厭槐穀子,這樣才顯得忠誠嘛。

李水對淳于甲說道:“你這書,好像還沒有起名字啊。”

淳于甲應了一聲,說道:“是,小人還沒有想好名字。”

李水想了想,對淳于越說道:“咱們就起個俗氣點的名字,就叫才子佳人,如何?”

旁邊的相里竹嘆了口氣:“這名字確實夠俗的。”

李水看了她一眼:“聽說你的糞肥研究的有些眉目了,具體進展到哪一步了?”

相里竹翻了翻白眼:“你真要那麼關心的話,可以來參觀一下啊。”

李水呵呵笑了一聲,心想:傻子纔去呢,我又不是屎殼郎,對大糞那麼關心幹什麼?

不過李水的問話成功的讓相里竹想起自己的研究來了,她很快就離開了這裡,去繼續搞科研了。

李水看向淳于甲,微笑着問道:“這個名字,你覺得如何?”

淳于甲想了想,反正自己的書是面對窮苦百姓的,那當然是越直白越好了,說的太複雜了,他們也未必能懂。

於是淳于甲點了點頭,答應了。

李水很滿意的看着淳于甲:“想不到啊,淳于博士府中,竟然能培養出這等人才來。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寫。這書賣出去之後,我會安排人,把這書改編成評書。”

淳于甲驚呆了:“小人這書,也可以像三國演義一樣,由說書人說的到處都是嗎?”

李水嗯了一聲:“這是自然。三國演義自然是一道好菜,但是整天吃一道菜,老百姓也會膩了。時常換換口味,挺好的。”

“你放心,你畢竟是原作,到時候賺了錢,會按照比例分成給你。”

淳于甲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只是寫個故事而已,這怎麼還……怎麼還要發財了?

淳于甲暈暈乎乎的走了,直到進了咸陽城,快要走到博士府的時候,他才咧嘴笑了。

淳于甲無聲的笑了一會,又覺得不過癮,於是在一條沒人的巷子裡面,放聲大笑起來了。

之所以要躲着人大笑,主要是淳于府中規矩比較嚴格,每個人都要遵守禮法。

像這樣手舞足蹈,不顧體面的大笑,就有點失禮了。

淳于甲幾乎這輩子都在遵守禮儀,直到現在忽然發現,整天被所謂的禮儀束縛着……有點累啊。

…………

淳于甲喜滋滋的回到了府中。而在數裡之外,陰暗的牢房之中,有另外兩個人正愁眉苦臉的坐着。

一個是韓枚,另外一個是雍齒。

韓枚手裡面抓着一把稻草。

他抽出一根來,唸了一聲:“今天走。”

又抽出一根來,唸了一聲:“明天走。”

這種把戲,雍齒已經搞了很多天了。有時候抽到今天走,有時候抽到明天走。但是無論今天還是明天,從來都沒有應驗過。

雍齒很無奈。

他其實也知道,謫仙八成是把他這個小人物給忘了。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雍齒都很想哭:當初明明說好了的,讓我假坐牢,關幾天就放了。可是現在都多少天了?

坐牢,不僅僅是在牢房裡面坐着等吃飯就行了。

有時候人手短缺的時候,還要被拉出去幹活。乾的慢了還要挨鞭子。

有很多次,雍齒都想一頭撞死算了。

而在隔壁牢房的韓枚,兩眼望天,一臉呆滯。

他大多時候都面無表情,但是有人經過的時候,就會變得很恐慌,有時候會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

韓枚很擔心有人找他。因爲一旦有人過來,可能就意味着要把他拖出去殺頭了。

畢竟他曾經誣陷伏堯公子,這個罪過太大了。

剛剛到牢房中的時候,韓枚很敵視雍齒,如果不是有柵欄隔着,他恐怕已經把雍齒咬碎了。

但是時間長了,韓枚也看開了。

這件事,是自己罪有應得,雍齒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相比於自己來說,雍齒無緣無故被關在這裡,更是倒黴透頂。

於是,韓枚和雍齒做了朋友。

算不上是至交好友,但是每天能聊聊天,說說話,也算是可以解悶了。

這一天,韓枚和雍齒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韓枚和雍齒同時住嘴了。

韓枚在心裡默默的唸叨着:“不是來找我的,不是來找我的。”

雍齒在心裡默默的唸叨着:“是來找我的,是來找我的。”

那腳步聲果然向這個方向來了。

韓枚一顆心砰砰的跳,全身上下無力,差點癱倒在地上。

雍齒的心臟也跳得很厲害,整個人像是吃了補藥一樣,手舞足蹈,片刻也安寧不下來。

最後,外面來的人停下腳步。停在了他們兩個牢房跟前。

韓枚和雍齒都屏氣凝神。

那人淡淡的說:“誰是韓枚?”

韓枚一聽這話,面如死灰,差點暈倒。

雍齒一聽這話,也大失所望,重新坐在地上。

韓枚從喉嚨裡發出聲音:“我……我便是韓枚。”

那人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韓枚已經走不動路了。那人乾脆叫了兩個獄卒,把韓枚從大牢當中拖出來了。

雍齒在他們身後喊:“這位大人,我是雍齒啊。勞煩向商君別院轉告一聲。”

那人不耐煩的說道:“去一趟商君別院,要交十萬錢。轉告你這一句話,可是花費不菲啊。我豈有那個閒錢?”

雍齒差點哭出聲來。

那人帶着韓枚走到了大牢外面。

陽光照在韓枚臉上,韓枚幾乎睜不開眼。

畢竟坐牢的時間太長了,太長時間沒有見到太陽了。

韓枚貪婪的看着周圍的一切,畢竟這個花花世界,也看不了多久了。

那人忽然向韓枚說道:“陛下本來要殺了韓兄的,但是謫仙幫你求了情。謫仙說,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雖然犯了罪,但是這罪過很可笑,不值得嚴懲。”

韓枚聽得臉色蒼白。這句話,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啊。

那人接着說道:“因此,謫仙建議陛下,將你送到西域,教授那裡的人識文斷字。畢竟大秦不識字的人還很多,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韓大人,你運氣很好啊。”

韓枚心情複雜的說道:“多謝謫仙。”

這條命,確實是保下來了。但是接下來要去西域。千山萬水,萬水千山,可能就死在半路上了吧。

韓枚本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心思,對那人說道:“方纔牢中的那位兄弟,還牢房你去商君別院報個信吧。至於那十萬錢,我就出了,陛下沒有抄沒我的家產,這些錢我還是有的。你可以去多要一些,剩下來的錢,就算是你的辛苦錢了。”

那人有點奇怪的看了韓枚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有冤大頭願意出錢,不要白不要。

臨別之際,韓枚問那人:“我的案子,不用繼續審了嗎?比如我爲何突然詆譭伏堯公子,比如我還有沒有同黨。”

這人淡淡的說道:“不必再審了,謫仙神機妙算,有什麼事猜不到?”

韓枚點了點頭,感慨的說道:“這倒也是。”

其實,真的不用再審了。因爲張良把李水當成了黃石公,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和盤托出了。

所以……李水現在把韓枚吃得透透的,這才讓他去大西部,爲大秦貢獻最後一分力量。

…………

一天後,雍齒被人從大牢之中接出來了。

他見到陽光的那一剎那,跪在地上哭了很久。

然後,他哭哭啼啼的回到了商君別院,見到了早就樂不思蜀,把他忘在腦後的邇獲。

邇獲看到雍齒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畢竟他賣寶劍掙了大錢,這幾天一直在忙着數錢,把雍齒徹徹底底的給忘了。

不過這對主僕很快就重歸於好了,因爲邇獲給了雍齒一萬錢的補償。

對於雍齒來說,一萬錢,這簡直是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鉅款啊。

而對於邇獲來說,一萬錢,真的不算什麼,掉在地上都懶得撿的那種。

於是,皆大歡喜。

這對主僕逛遍了咸陽城的花花世界,起初的時候,他們打算回到沛縣。

但是轉念一想,沛縣太貧瘠了,回去之後,還能吃到好吃的糕點嗎?還能見到望遠鏡留聲機嗎?還能用到仙紙嗎?

最後邇獲決定,把家眷從沛縣接過來,就在咸陽城紮根吧。

雍齒對這個決定沒有任何意見,他已經開始盤算着把自己的家人也接過來,在商君別院外面擺攤掙錢了。

就在這主僕二人爲自己的將來謀劃的時候,他們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的尖叫聲。

這兩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莫非這商君別院裡面……

他們打了個寒戰。

最後,這兩個人還是沒有按耐住好奇心,悄悄的向一個小院走過去了。

剛纔的尖叫聲,就是從這小院中發出來的。

這兩人探頭探腦的向裡面張望。發現那裡面站着兩個人。

一個老頭,一個美貌少女。這兩人都在哈哈大笑。

而在這院子裡面,地上擺着很多分辨,很多盆莊稼。

架子上面,還有一架怪模怪樣的機器。

院子裡的兩個人,其實就是田翁和相里竹。

他們已經研究明白了糞肥起作用的機制,這兩個人相信,按照他們的理論施肥的話,田裡莊稼的產量,會有一個飛躍。

真的是飛躍。

從此,天下人恐怕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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