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你玩的真大

爲了讓商賈們覺得這錢花的物有所值,嬴政挨個問了他們的姓名。

當然了,皇帝事後能不能記住,那就另說了。但是商賈們都格外激動。

略微交談了幾句之後,就開始宴飲了。

商賈們雖然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但是因爲君臣禮儀的緣故,他們都剋制着自己,儘量讓自己顯得優雅一些。

吃到一半的時候,李水又站起來了,挨個向他們敬酒。

商賈們個個激動不已,也感激不已。畢竟沒有謫仙的話,他們這些身份低賤的商賈,哪有機會見到天子?

有不少商賈在激動之餘,甚至落下淚來。

輪到周貴的時候,周貴更是淚流滿面。他捧着酒杯,雙手顫抖不已。

李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當你脖子上掛了七面獎牌的時候我就懂了。來來來,乾了這一杯,我們冰釋前嫌,相逢一笑泯恩仇。”

周貴擦了擦眼淚,心想:你懂個屁。

但是這種場合下,他能說什麼呢?只能滿含熱淚,把仙酒一杯一杯的灌下去。

一刻鐘後,嬴政提前離場了,臨走的時候,囑咐小宦官好好招待這些商賈,一定要讓他們盡興而歸。

小宦官恭敬的答應了。

然而,等嬴政走了之後,小宦官就板起臉來,對那些商賈說道:“各位,你們也要知道一些好歹。雖然陛下仁厚,讓你們興盡而歸。可你們當真要在宮中肆意豪飲不成?”

商賈們聽懂了言外之意,紛紛說道:“我等還有事,怕是要先告辭了。”

“我家中還有賬目沒有清算,需要提早離開。”

“我要睡去準備出海事宜……”

一時間,所有的商賈彷彿都有事情了,不得不離宮。

小宦官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一副熱情的樣子來:“諸位大人,你們可盡興了嗎?陛下可有旨意在先,你們若不盡興,奴婢可不能放你們離開。呵呵……”

這些商賈都躬身說道:“我等已經盡興了。”

忽然,周貴大着舌頭說:“盡什麼興?還差得遠呢,來來來,我們繼續喝。嘿嘿,仙酒十萬錢一杯。喝上一千杯,我就夠本了。喝上一千零一杯,我就有賺了。”

周貴一邊說着,一邊咕嘟咕嘟又給自己灌下去一杯。

李水在旁邊看的感慨不已:這傢伙,酒量真不錯啊。

結果剛感慨完,周貴就趴地上了。他已經站不起來了,嘴裡還在嘟囔着:“你們幫我數着,我要喝一千杯……”

那小宦官搖了搖頭,一臉鄙夷的說道:“粗鄙無禮,令人生厭。誰把他擡出去?”

周圍的商賈立刻七手八腳的把周貴擡起來了。

隨後,小宦官帶着衆人出宮。

至於李水,他直接在丹房睡下了。

商賈們跟着小宦官走到宮門口,小宦官略微拱了拱手,就回去了。

商賈們七手八腳的把周貴擡到了門外,然後扔在牆角,也都走了。

周貴靠着牆,呼呼大睡,嘴裡面還在說着夢話:“三十五杯,三十六杯,三十七杯……嗯?不能如廁,如廁便虧了,繼續喝,繼續……”

…………

周貴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馬廄裡面,身上蓋着稻草。

他疑惑的爬起來,心想:我不是在宮中宴飲嗎?

他拍着腦袋走出馬廄,越看周圍的場景越熟悉,忽然回過味來:“這不是丞相府嗎?”

周貴頓時心底生寒,下意識的就想要逃跑,但是很快他就被皮笑肉不笑的管家給攔住了。

管家淡淡的說道:“周掌櫃好瀟灑啊。身上背了數千萬錢的鉅債,居然有心思飲酒作樂。”

周貴苦笑了一聲:“小人只是借酒澆愁而已。”

管家呵呵笑了一聲:“昨夜丞相放心不下你,特地命我在宮外等候。哼哼,若非我及時將你帶回來,你早已經凍死在外面了。”

周貴沒說話,心中卻在暗罵:已經是春天了,凍死個屁。

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隨我來吧,丞相大人在等你。你運氣真不錯,竟然與丞相結交了。”

周貴有點想哭:我這也叫結交?

王綰正在吃飯,並且絕對沒有讓周貴也吃兩口的意思。

許久之後,王綰似乎終於想起等在旁邊的周貴來了。他擡起頭來,看了周貴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你有什麼打算啊?”

周貴恭恭敬敬的說道:“小人打算離開咸陽,去故齊之地找找機會。”

王綰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八千萬錢的虧空還沒有補上,你想要逃跑?”

周貴沒有說話,心中卻很不服氣:這錢,憑什麼讓我補上?

王綰又問:“那些錢,你打算怎麼辦?”

周貴苦着臉說道:“八千萬錢,即便是給我三五十年,也湊不齊啊。”

王綰嘆了口氣:“本官乃當朝宰相,你居然想要賴我的錢,你的膽子很大啊。”

周貴感覺王綰漸漸的起了殺心。

生死關頭,周貴的潛力都被激發出來了,他急中生智說道:“丞相大人,小人剛剛想到了一個辦法。”

王綰問道:“是什麼辦法?”

周貴說道:“咱們雖然沒有了八千萬錢,但是還有八十多個獎牌啊。這每一個獎牌都價值一百萬錢。所以,實際上八千萬錢還是在的,只是換了一副模樣而已。”

王綰勃然大怒:“莫非你在消遣我?八千萬錢,可以買多少良田?你帶着一面獎牌去買良田,能買來嗎?”

周貴嚇得全身顫抖,不過依然戰戰兢兢的說道:“只要丞相大人出面,小人有辦法將這八十多面獎牌變成秦半兩。”

王綰疑惑的問道:“是什麼辦法?”

周貴小心翼翼的說道:“昨日陛下宴請商賈,乃是槐穀子的提議。而丞相大人,比槐穀子的地位,要高得多了。若丞相大人也提議的話,陛下應當會答允的。”

“到時候,那些想要見到陛下的商賈,自然會十分踊躍,來找我們買獎牌。”

王綰聽得皺眉不已。

周貴的話,聽起來有點道理,但是操作起來就很難了。

從表面上看,自己這個丞相位高權重,確實高出槐穀子不少。但是王綰自己卻清楚,皇帝顯然是更加寵信槐穀子的。

槐穀子做一點出格的事,陛下一笑置之,也就罷了。

若自己做一點出格的事,陛下很可能要思量幾天,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謀反的打算。

其次,自己怎麼提議?以什麼理由提議?難道自己也找到一些人,給他們頒發大秦勇士的獎牌不成?

更爲關鍵的是,若將來陛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怎麼辦?

當今陛下乃雄主,殺伐果斷。若讓他發現,堂堂天子,變成了丞相斂財的工具。到那時候……

王綰打了個寒戰,把能想起來的酷刑都想了一個遍。

周貴緊張的看着王綰:“丞相大人,在下的計策可行嗎?”

王綰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他面前,一個大耳光打過去:“你想要害死老夫嗎?”

周貴頭暈轉向的倒在地上,很委屈的想:這計策,還可以啊,怎麼就害死人了?

王綰怒氣衝衝的走了,他回到書房,來回踱步。

他心裡面暗暗的想:八千萬的虧空,想要補上,還是要從這些指北針身上打主意。

周貴的計策,雖然不可行,但是變通一番的話,倒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件事急不得,必須得慢慢來啊。

想到這裡,王綰就對管家說道:“去,你立刻派人,到街上散佈一些消息。就說陛下有意再次接見一些商賈。散佈消息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讓人知道,這消息是從丞相府流傳出來的。”

“另外,凡是想要進宮的商賈,必須滿足兩個條件。其一,他曾經買過帶獎牌的指北針。其二,上次沒有被接見過。”

管家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陛下當真有此打算?”

王綰搖了搖頭:“陛下有沒有打算,都無妨。只要讓那些商賈信以爲真就好了。另外,你派人跟着周貴,讓他每日去街上販賣獎牌。”

“一日賣不出去,就賣兩日,兩日賣不出去,就賣十日。若一直賣不出去,他就不用做別的了。老夫能讓他一輩子睡馬廄。”

管家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

…………

很快,這些謠言已經傳遍了咸陽城。商賈們不知道是誰最先放出這個謠言來的,但是他們都願意相信這謠言是真的。

可惜,商君別院已經不再售賣帶獎牌的指北針了。

有些人甚至想要找上次已經被接見過的商賈,高價回收他們的指北針,好二次利用進宮。

但是無論他們給出來的價錢多高,那些商人都堅決不同意。

這指北針,已經不僅僅是指北針了。而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他們的獎牌,可是陛下親自觸碰過的。

誰肯賣給別人?誰敢賣給別人。

就在那些想要進宮的商賈無計可施的時候。周貴出現了。

周貴帶着八十多塊獎牌,走街串巷的販賣。

很快,他就賣出去了二十幾塊。不過剩下的六十多塊就有點難了。

咸陽附近,能有多少商賈?眼睛都不眨就拿出一百萬錢的商賈又能有多少?在消息真僞難辨的情況下,拿出來一百萬錢的商賈就更少了。

因此,周貴能賣出去二十幾塊,已經很難得了。

現在王綰收回來了四千萬錢,看起來成果不錯,但是他明白,越到後面越難了。因爲肯買獎牌的人,都已經買的差不多了。

王綰整天在家裡面愁眉苦臉。聽到什麼馬大人、劉大人登門拜訪,就閉門不見,免得是來要賬的。

…………

商君別院,烏交對李水說道:“大人,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陛下絕對沒有再接見商賈的意思。”

“在陛下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商居四民之末,對他們是頗爲看不起的。雖然商人貢獻了不少賦稅,但是陛下依然將他們當作蠹蟲。”

“上次陛下肯接見商賈,乃是爲了讓給謫仙販賣指北針的事有個交代。現在指北針的事已經告一段落,陛下斷然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李水點了點頭:“如此說來,街上的傳言其實是謠言了?”

烏交使勁點頭:“必然是謠言。”

旁邊的相里竹好奇的說:“然而,是誰這麼無聊,放出來這種謠言呢?”

李水呵呵一笑,說道:“若一件事千頭萬緒,找不到兇手,那就看誰獲利最大,獲利最大者,就是真兇了。”

烏交佩服的五體投地:“謫仙字字珠璣,精闢啊。”

李水問道:“這個謠言出來之後,誰獲利最大?”

烏交說道:“自然是周貴了。周貴趁着謠言四起,到處兜售獎牌,已經將兩千萬錢收入囊中了。”

李水呵呵笑了一聲:“這個周貴,最近倒是跳脫的很啊,本仙總是能聽到他的名字。不過,他哪來的這麼多獎牌?”

烏交說道:“上次有人用了一萬萬錢,買了一百零七快獎牌,此人就是周貴。”

李水哦了一聲:“我還以爲,他只有脖子上掛着的七枚獎牌,沒想到家中還有一百多枚。”

烏交說道:“不過,另奴婢費解的是,周貴售賣獎牌的時候,標價一百萬錢。並沒有賺錢。”

李水愣了:“不賺錢?他放出去這種謠言,一旦被陛下知道,他定然會粉身碎骨啊。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按照原價賣出去獎牌?分文不賺?他圖什麼?”

“既然不想賺錢,當初爲什麼要一連購買一百七十枚獎牌?他折騰來折騰去,不嫌累嗎?”

烏交也搖了搖頭,一籌莫展的說道:“奴婢,也看不懂周貴的心思了。”

“此人,也算是咸陽城中的奇人了。好比上一次,他出手闊綽,用一千萬錢拍下來了劉氏兄弟。結果最後又轉讓給了大麥。”

“因爲代言的事,周貴狠狠折騰了一回,不僅沒有賺到錢,反而得罪了咱們商君別院。”

李水嗯了一聲:“你這麼一說,本仙倒是找到一些規律了。這一次獎牌的事,他的行爲不是如出一轍嗎?花了一萬萬錢,然後分文不賺,轉賣給其他商賈,並且不惜得罪了陛下。”

“這個周貴,套路沒有變,玩的倒是越來越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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