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對我用美人計吧【萬字更新求訂閱】

院子裡面的人,很默契的誰都沒有叫喊,只有兵刃相交的時候,發出一兩聲脆響。

李水一邊吃餃子,一邊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李信說道:“有嗎?”

彼時陶罐裡面的水正咕嘟咕嘟的開着,餃子上下翻騰。李信看了看鈴鐺,沒有任何動靜,於是放心的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餃子。

小院當中的打鬥,很快分出了勝負。生死搏殺,往往在一瞬間完成。

黑道的人憑藉着不斷放冷箭,殺光了死士的人。

不過這時候,黑道手下也只剩下兩個人了。一個叫黑市,一個叫黑手。

三個人個個身上帶傷,尤其是雙腳,已經被扎得不成樣子了。他們能站在這裡,是靠着絕頂的毅力。

黑道疼的呲牙咧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用刀指了指屋子,示意黑市和黑手趕快殺了裡面的人。

黑市不想去,但是不得不去,於是呲牙咧嘴的走過去了。如果不是爲了保持風度,他更願意爬過去,這樣至少能減輕腳底的疼痛。

黑市推開房門,裡面漆黑一片。外面至少還有星光,裡面就什麼都沒有了。

黑市適應了一會,終於隱隱約約的看到,柱子上似乎綁着一個人。

黑市大爲興奮,提着刀走了進去。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對方,怎麼是綁着的?”

黑市從懷中取出火石,打了幾下之後,點燃了幾根幹稻草。

稻草的光芒讓黑市的眼睛有些刺痛。他適應了一會纔看清楚,綁在柱子上的,是一個男人。

黑市有些懵,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向外面說道:“這人……”

話音未落,李信和李水走了進來。

李信提着劍,李水舉着火把。

兩個人聽到鈴鐺響,就放下碗筷趕過來了。結果一進小院,就看到了滿地屍體。

黑道悶哼了一聲,提着刀向李信殺過去。可是李信何等的勇武?更何況黑道腿腳不便,只是幾個呼吸而已,就被李信打倒在地。

黑道一聲不吭,自刎了。

黑市和黑手對視一眼,掉頭向外面跑。

他們也沒打算殺了馬凌暑泄憤,畢竟此人被槐穀子綁在這裡,估計無辜的很吧。

可惜,這兩人身上的血都快流乾了,本來就頭暈眼花,根本無法翻牆逃出去,眼看着李信步步緊逼,兩人自殺了。

李水看着李信,有點無奈的說道:“李兄,你這水平不行啊,一個活口都沒有抓到?”

李信說道:“這是死士,,本就不易抓。”

李水看着滿地的屍體,有些納悶的說道:“怪哉,他們怎麼自相殘殺死了?”

李信也是滿臉疑惑,他蹲下去探查了一番,所有屍體身上都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李信對李水說道:“刺客全都死了,幕後主使這麼查?”

李水笑眯眯的指了指屋子當中的馬凌暑:“他會告訴我們的。”

李水和李信走進去,點了燈。看見馬凌暑面色蒼白,嘴脣都在哆嗦。

之前李水放風出去的時候,就告訴了馬凌暑,他背後的人,一定會來刺殺他。

馬凌暑不太相信,以爲這都是李水演的一齣戲。包括今天又是挖坑,又是埋竹子,他覺得這都是李水想要騙他招供的把戲罷了。

當外面響起來殺人聲的時候,馬凌暑有點害怕了,但是他還抱着一絲僥倖心理,覺得對方不是來殺人的,都是槐穀子的人假扮的,爲的就是要騙自己。

可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他看到了兩個提着刀,滿身是血的人。還看到了外面的屍體。

有的屍體身中數箭,有的屍體身首異處。院子裡面狼藉一片,到處都是鮮血。

馬凌暑怕了,徹底的怕了。如果不是被綁在柱子上,他現在已經坐倒在地了。

李水問他:“你背後那人是誰?放心,他一次殺你不成,還會來第二次的。”

馬凌暑忽然咬了咬牙,說道:“我可以說,不過我說了之後,你能不能放我一條活路?”

李水沉默了一會,問道:“當初你我賭命。我若輸了,你會不會放我一條活路?”

馬凌暑沉默了。

李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啊。”

馬凌暑幽幽的說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李水沒說話。

馬凌暑說道:“你之前說的,美酒、饅頭、還有美人,可以兌現嗎?可以兌現的話,我就告訴你。”

李水:“……”

馬凌暑見李水沉吟不語,有些失望:“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

李水說道:“仙酒很貴的……罷了,如果你說了實話,我放你離開,如何?”

馬凌暑又是意外,又是歡喜,又是驚奇,又是憤怒:“怎麼?我的命還不值一杯仙酒。”

李水呵呵冷笑了一聲。

不過反正好死不如賴活着,馬凌暑象徵性地抱怨了一句,就說道:“指使我的人,是趙高。此人收攏了所有的王氏舊黨。正在秘密的對付你。”

李水又問:“不是王氏?”

馬凌暑搖了搖頭:“王氏自顧不暇,已經無力顧及你了。更何況,我去祭拜王離,卻被打了出來。這等庸主,我不會替他們賣命的。”

馬凌暑說道:“我所知道的,已然都告訴你了。是不是可以給我鬆綁,放我回去了?”

李水說道:“天色已晚,你孤身一人走夜路不安全,等到天亮吧。”

馬凌暑有點無言以對。這個理由,放在別的地方倒也正常,放到自己身上,怎麼這麼奇怪呢?

李信和李水回去睡了。完全沒管綁在柱子上的馬凌暑。

馬凌暑已經被綁了一夜,有點尿急,但是想想明天早上就可以重獲自由了,還是忍一忍吧。士大夫的臉面,能保留一點是一點。

直到日上三竿,李水和李信才起牀了。

王老實帶着幾個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見了李水之後,王老實說道:“稟大人,昨夜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在所有可疑的朝臣府外,安排了人手,監視者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天亮之後,還刻意接近他們府中的僕役,套了幾句話。”

李水點了點頭,問道:“朝臣們,昨夜都做什麼了?”

王老實說道:“王綰大人府中毫無異動。據他的僕役說,昨夜王綰早早的就睡了。”

“李斯府上也沒有太大動靜。但是僕役說,李斯房間中的燈,一直亮了一夜。昨夜好像是韓非子的忌日,李斯年年如此,這一夜都不睡覺。”

“淳于越大人嘛,讀了半夜書,也就睡了。”

“王氏一直府門緊閉,無人進出。他的僕役也不與人打交道。所以小人什麼也沒有探聽出來。”

“至於趙高。昨夜他的府上有十來個人悄悄出來。人人穿着夜行衣,不像是要幹好事。據小人派出去的人說,那些人往城外方向去了,至於是不是出城了,小人不清楚。”

李信說道:“如此看來,刺客果然是趙高派出來的了。”

李水點了點頭,說道:“果然是他,我早就猜到是他了。”

李信有點無奈的說道:“槐兄,你我明明是昨晚才問出來的口供。”

李水呵呵一笑,說道:“昨夜的口供,只是讓證據確鑿一些罷了。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幕後主使是趙高。原因有三。”

“其一,王賁爲何奔波千里,前去匈奴擊殺吳通?他爲什麼篤定吳通能帶回來牛羊?顯然他知道沙提烈會滿足我的要求。而知道沙提烈的秘密的,除了陛下之外,只有五個人。這五個人當中,與我有仇的,也就只有一個趙高。”

“其二,我吃了地蕈之後,神志不清,口吐真言。說出來一句,亡秦者胡也。趙高豈能不記恨我?可是他卻沒有動過手。依照他的性格,會不計前嫌嗎?顯然不會,他一定是在暗中動手了。”

“其三,馬凌暑已經得罪了王氏,敢收留他的,也就只剩下一個趙高了。”

李信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反正已經確定了是趙高,這樣的理由我能編出一百條來。不過槐兄,你打算怎麼對付趙高?”

李水說道:“我打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在暗處,我也在暗處。呵呵,比放冷箭,那就試試。”

隨後,李水把王老實叫過來,問道:“上次讓你找的美人,找到了沒有?”

王老實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讓我找美人了?”

李水說道:“上次不是放出風去了嗎?給馬凌暑喝仙酒,吃饅頭,並且美女伺候。”

王老實撓了撓頭:“這消息,不是爲了誆騙衆人嗎?”

李水說道:“我問你,咸陽城中,可有……賣身的女子?就是……那種地方。”

王老實愣了一下,然後摩拳擦掌的說道:“大人說的可是女閭?那裡面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有些名氣的,價錢可能高一些。普通的,也就一百錢。付錢之後,便可以在裡面暢快一夜。若要飲酒的話,則要另外加錢。不過裡面的酒味薄而價高,不如自己偷偷帶些進去……”

李水和李信都好奇的看着他:“你爲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王老實幹笑了一聲:“這個……我一個友人說的。”

李水呵呵笑了一聲,對王老實說道:“去給馬凌暑鬆綁,帶他去女閭見美人。”

王老實哦了一聲,又問:“那幫他點價高的,還是普通的?”

李水說道:“不用點,你們只管送他去女閭便可。注意,路上小心一些,若有什麼異常,馬上就跑。不要多管。”

王老實答應了。

馬凌暑聽說自己的無罪釋放,又變成了和美女共度良宵後赴死。那心中的悲憤,簡直難以言表了。

他算是明白了,槐穀子這是在故意耍他。先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這人……實在是太壞了。

一刻鐘後,馬凌暑出現在了咸陽城街頭。他走在前面,王老實帶着兩個強壯的匠戶跟在後面。

不少人將馬凌暑認出來了。畢竟此人前幾日和槐穀子賭命輸了,被帶走了,一時間名聲大噪。

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

有個與馬凌暑相識的人迎過來,問道:“馬大人這是……”

馬凌暑沒有說話。

後面的王老實代爲答道:“去女閭。”

那些人頓時露出來意味深長的笑。

馬凌暑羞憤欲死,這種事嚷嚷的人盡皆知,很好嗎?

一路上有不少人遇到了馬凌暑,每次王老實都恪盡職守,宣揚了馬凌暑的去向。

現在他很想死。不要條件了,直接去死。

女閭眼看就要到了,馬凌暑一臉生無可戀的走進去。

這時候,有個客人正好出來,和馬凌暑裝了個滿懷。

客人看了馬凌暑一眼,急匆匆地走了。而馬凌暑忽然伸手抓住門框,身子劇烈的抖動起來,隨後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王老實在後面大呼小叫:“馬大人,你可不要訛人家啊。只是撞了你一下,至於嗎?”

馬凌暑嘴角露出來一絲苦笑,然後氣絕身亡了。

他的胸口上,被人插了一把匕首。

王老實看到這一幕,尖叫了一聲。帶着匠戶掉頭就跑。

不遠處的酒樓上。趙成冷笑了一聲:“槐穀子也真是吝嗇,多花五百錢,把姑娘請到商君別院,多安全?偏偏要馬凌暑自己走過來,這不是出事了嗎?”

他對身邊的那人說道:“去吧,告訴我兄長,馬凌暑已死,事情辦得很妥當。至於昨夜刺客一個都沒有回來的事,就不必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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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

趙成看着街上馬凌暑的屍體,滿意的點了點頭:“昨夜雖然失手了,但是現在總算補救回來了,還算完美。兄長,應該不會對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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