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營地，房間。
單人間的宿舍，環境還過得去。
房門已經被反鎖，窗簾也死死拉上。
葉思言杵立在這裡，手裡握着赤淵。
眼睛緊閉，腦海裡，不斷地回憶起那一幅畫面。
他雖然已經學會了“斷鴻”，但是總覺得好像差了點什麼。
此前葉思言確實已經能夠運用地出這一招，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原理是什麼。
但第十場比賽，那個霓虹選手喊出來的話讓他略有所悟。
那個人刀法很熟練，攻法當中帶着很明顯地霓虹風格，不像是遊戲裡的技能。
“這種人，應該就是脫胎於普通玩家，屬於那種真正融入遊戲的人了吧？”
葉思言原本沒有練過什麼功夫或者劍道，自然也就談不上把自身經驗融入遊戲。
可是那個人有這個本事，他現實當中練過劍，對於葉思言表現出來的樣子感到熟悉。
勢！
“我稱之爲意，他稱之爲勢！”葉思言暗暗分析道。
他輕輕舉起赤淵，對着空無一物的前方緩緩刺去！
既沒有耀眼的光，也沒有強烈的風壓。
外界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看上去真的就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攻擊。
可實際上，某種妙不可言的東西已經誕生！
刺出，收回。
用心體會，細細品嚐。
如同泡了一壺茶，輕酌一口，醇厚自舌尖濃郁不散，溫暖身軀。
“言不可描繪，話不可訴衷。劍意啊......”
當初在那幅畫面裡受虐的感受也是如此。
明明是非常普通，甚至是劣質的一把劍，卻讓他感覺到無處可躲！
厲害的不是劍。
分明是那劍背後的人！
劍意與劍勢，在葉思言看來只是一體同胞，事物的兩面而已。
練劍者使用帶有劍意的攻擊，自然會給敵人帶來難以描繪的劍勢。
這一劍，必中！
這一劍，不可匹敵！
如此種種，皆是因爲受到了劍勢的影響。
如那霓虹選手最後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擺脫劍勢的影響，也是可以的。
但也僅僅是因爲葉思言沒練到家，因此才這麼容易被躲開而已。
“既然沒練好，那就練到好爲止！”
葉思言不是淺嘗輒止的人，也不是輕言放棄之人！
“不知道這世上有幾種劍意？”
古人觀動物之形，可悟形意。
觀水之流動，可得君子之意。
同樣，練劍者觀其他事物的形態，感悟之，必然也可分出不同的劍意。
現在葉思言只在斷鴻這一招上面領悟到了一絲劍意。
無名，但必中的劍意！
“也許我也可以學學古人，多感悟自然？”葉思言不禁想道。
......
霓虹，某劍道館。
“是我技藝不精，辜負了師傅的期望！我甘願受懲罰！”
一男子跪在劍道館裡，頭低得碰到地面上，聲音很是愧疚。
“不怪你，是他太強。”
男子面前，是一個身形瘦削，短小精幹的霓虹老頭。
“你確定你見到了勢嗎？”老頭再一次問道。
“是的，與師傅的差之不大！”男子仍舊沒擡頭，慚愧地回答道。
他也不敢撒謊，只能如實說來。
“呵，歲月啊。”
老頭只能感嘆。
他十歲練劍，二十歲算小有成就，三十歲那年打敗了自己的師傅成功出師。
此後開始挑戰霓虹各處劍道館，拜訪多位劍道大師。
晚年，才終於悟出了那麼一絲劍意。
就這，已然讓他欣喜若狂！
可徒弟的一番話，深深地刺透了這顆年邁的心。
“我老了。”
“你已盡得我真傳，離開吧。”
“出去之後，不要想着復仇，多看看這世界。”
老頭的話很是平淡。
男子只能把頭埋得再低，再低，直到貼到地上。
“是。”
拳頭死死攢緊，但最終也只有放開......
......
第三個比賽日。
這一天只打兩場，八強和四強賽，也就是半決賽。
第四天才會迎來決賽，此次全球比武的終點。
今天將會打兩場，如果順利的話......
上午第一場。
“勝者，雁司夜！”
葉思言眉頭緊皺，很是不滿。
八強賽啊！
接下來就是四強賽，半決賽了啊！
怎麼能這麼快就倒下了？
他很想要把對面拉起來，再繼續打上一陣子！
可是對方真的已經變成白光了。
任他再不滿也不可能向系統提出再戰一場的要求。
只能作罷，靜待下午。
......
半決賽。
葉思言依舊站立無言。
他不緊張。
因爲他還在想着劍意，回憶、感悟着當初的那副畫面。
那副畫面自從他學會了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了。
可是他寧願被幹擾一下，也想再近距離地感受完全體的斷鴻。
“三。”
“二。”
“一。”
“比賽開始！”
像是裁判吹響了口哨，田徑運動員們的身體立刻自動作出了反應。
一團極爲炫目的光自場內誕生，是另一個選手釋放的技能！
“類似閃光彈？”
不錯的技能，確實讓葉思言晃了一下眼睛。
“嘶......”
像是氣體泄漏的聲音響起。
“閃光之後又是煙霧，徹底封鎖我的視覺？”
渾濁不清的煙霧迅速瀰漫開來，籠罩了整個賽場。
“這纔有點像樣。”
不過在系統的幫助下，觀賽區的觀衆們仍能半透明地看到場內的情況，不然他們也得抓瞎。
葉思言的手條件性地擡起，赤淵被動地揮舞起來。
劍刃劃過空氣，帶起一絲絲煙霧紊亂，卻沒有切開什麼。
敵人不在原位，這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葉思言卻皺了一下眉頭。
不是因爲沒有攻擊到敵人，而是......
“這種感覺......”
剛纔揮劍出去的剎那，好像有點東西。
曾經練劍無數次，動作應該很熟練很熟悉纔對。
但是這一次，似乎又有什麼變化了。
“應該這樣纔對......”
下意識地，葉思言改變了自己的劍路，沿着莫名的軌跡揮動起來！
當然，依舊沒有攻擊到敵人。
“嗒！”
“嗒！”
眼睛還沒有抓住對方，但是能聽得到！
只是這一次的敵人明顯更爲聰明，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樣的技能。
葉思言看不到對方的身影，耳朵也被幹擾了，無從分辨。
可是一閃而過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腦海裡好像有什麼要迸發出來！
不是聽覺，也不自然不是視覺。
可是那麼地清晰，那麼地明顯......
明顯得讓葉思言忍不住緩緩閉上眼睛，想要更加真實地觸摸那種感覺！
場外，觀衆們開始嚼舌起來。
“搞什麼啊？”
“這是閉上眼睛任人宰割嗎？”
“瞎說，也許他聽力比較好呢？”
“真的，再信我一次，臨海別墅等着你！”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五毛錢買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