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也許,有的愛只能留到下輩子。草草心裡這樣想,所以,這輩子,還是忘了葉遠吧………
草草自制了一個人的旅行,在美如水墨山水畫之下,放鬆着自已無盡的思緒……
漫步那座小鎮,小溪畔,微波盪漾,曲廊亭臺,橋橋相望,小鎮的氣息宛若少女眼底的優柔,讓人一不留神就陷了進去,多少歲月都能夠輕描淡寫。
草草告訴自已,壓抑,痛苦,傷懷,相信會被時光撫平。
葉遠的影子,雖然如影相隨。但,一個人的旅行,她淡化了對愛情的期許。也許,沒有期許,痛苦纔會減半。
當她結束假期去上班的那天,剛走進公司大門,卻遇見搬家公司的搬工,正費力擡着北美冬青往外走。
她望見,有一片北美冬青的綠葉,孤伶伶的,飄落在了地面上……
爲什麼搬走了北美冬青?北美冬青要落宿何處呢?……
草草百思不得其解。無意間聽到同事們議論才知道。原來,葉遠三番五次,契而不捨找夏洛父母交談,想要幫助冶好夏洛。葉遠拉志強助功,還請了錦城最好的醫生。
俗話說,解鈴還需繫鈴人。夏洛的父母,最終被他的誠心打動,同意他幫助治療夏洛。
而夏洛一直唸叨着葉遠,還有那北美冬青。所以,爲了夏洛,葉遠請搬家公司,把公司裡的北美冬青搬到了夏洛家。
草草聽到這些,又欣慰又難過。欣慰的是病中的夏洛有了葉遠,難過的是自己再也沒有葉遠。
“葉總。”當草草送文案給葉遠,生硬的口吻,這樣稱呼着葉遠時,葉遠不由嘆了口氣,他沉默着,沒有反駁她。
葉遠默認了這種變化。也許,只有這樣相待,彼此的心裡纔會好過點吧?……
夏洛家。北美冬青入住了。夏洛開心的像孩子,她站在北美冬青面前,癡癡的望,癡癡的笑……
葉遠第一次出現在夏洛面前時,夏洛的眼睛亮了一下,葉遠以爲她想起了他,但那亮光,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洛洛”葉遠望着夏洛,心裡揪心般的疼。他輕喚着她的小名。在國外時,他天天這樣親密的喚她。他想喚起她的記憶……
但是這樣喚她,又讓他步入了從前,而從前又是他想忘記的。偶爾,草草的身影又會出現……矛盾和痛苦就這樣交替着……
聽到他喚她,夏洛咬着下嘴脣,瞪大着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只是愣了幾秒中,她上前拍着葉遠的肩膀,嘴角往上翹,笑問他:“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葉遠的心像被什麼剌了一下,難受。不記得了,她不記得了,真的什麼都忘記了……
“葉遠…葉遠葉遠…”夏洛喊着葉遠的名字,眼睛卻沒有望他,而是呆呆的望着北美冬青,嘴裡低聲嘟喃着……
葉遠站在那裡,神情暗暗神傷,記憶像是碎片,那裡面全部擺滿了心痛……
醫生對葉遠說,夏洛是受了剌激。喚回記憶需要過程,不是一次就可以。所以,還需要漫長的耐心和等待。
葉遠耐心的陪伴着夏洛,用生命中的每一天。
那是一個星期天,草草獨自一人,在江岸邊吹着風……
站在這裡,腦海裡,不自覺又想起了葉遠……想起和他在這裡談心,想起他在這裡爲她披上外套,想起她在這裡第一次主動抱着他……
原來,記憶一直都在,忘記他卻是那麼的難……
“看那裡,好看……真好看……”一個嬌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是的…風景很好看。”有個聲音這樣回答着。而這個聲音是那樣熟悉,熟悉到,即便她背對着也能知道是他。
回過頭之間,遠遠走來的,真的是心中的葉遠。而他的身邊是夏洛。
夏洛穿着厚厚的白羽絨服,小臉上凍得像紅蘋果,戴着手套的手上拿着棉花糖,一邊用嘴㖭着棉花糖,一邊蹦噠着笑着搖晃葉遠。
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快樂,可是又讓人心疼。
她身旁的葉遠,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極有耐心。風吹起她額前的頭髮,他還細心的幫她埒了捋。
看到他的這個暖心舉動,草草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不知道,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夏洛?……
草草看到漸行漸近的倆個人,他們好像還沒發現自己,她想要躲藏起來。她隱藏的站在一個賣玩具的身後。期望葉遠和夏洛看不到自已。
“有玩具!買玩具!”可誰知,夏洛童心大發,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歡呼雀躍着朝她這奔過來。
“慢點跑,洛洛。”葉遠在身後,擔心的衝她喊着,跟隨她跑了過來。
草草緊張着,心慌着試圖抽身逃跑,當她轉身的那一刻,“草草…”葉遠詫異的聲音,喚停了她的腳步。
草草背對着他,心裡五味雜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她笑着轉過身來,“葉總…這麼巧?”
葉遠愣了一下,望着草草的眼睛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糊住了,他側轉身去,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慢慢的轉過身來,聲音輕輕的問:“你…還好嗎?”
草草微笑着,仰起頭,雪光映着她白皙的那張臉,“一切都好。”
站在玩具攤前,挑選玩具的夏洛,突然回過頭來,望着葉遠,吵鬧起來“玩具,我要玩具…玩具…”
葉遠望了夏洛一眼,不由嘆了口氣。
“不好意思…葉總,我…還有事,先離開。”草草望着夏洛,沒有看着葉遠,向他道別着,徑直轉身離開了……
一路上,冷風吹得草草身心,一陣陣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