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聽我說完。”原口繁很討厭林子安一直打斷她的話,“更奇怪的是他的死因和死狀。”
林子安知道原口繁在故意賣關子,也知道自己多次打斷她的話,很不符合他的習慣,他也不是不願意慢慢聽,而是現在這個已經不是已經發生的故事了,而是正在進行的,他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不是一個單純的靈異事件,其中還有這一些未知情況,他迫切需要大量的線索來重現這件事。
原口繁見林子安沒有配合地追問,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已經準備好了。”原口繁又說一句奇怪的話。
見林子安不懂,她解釋了一下霓虹這邊的喪葬習俗。
霓虹人對死者遺體的處置有許多習慣作法。一般男子要剃鬚整發,女子要化妝。按照佛式葬禮要頭朝北放屍體,稱名“北枕”。兩手合掌,臉蓋白布,胸上放剃刀,以除魔避邪。有時枕邊還要放一小桌,擺碗清水,並用死者生前用過的飯碗盛滿飯,插上一雙筷子,擺在桌上。入殮時要給死者擦身,最親近的遺屬要給其穿上壽衣或死者生前特別喜歡的服裝,棺內還要放上死者生前喜愛的用品。
“你是說他搞好了這一切?”聽了原口繁的話,林子安知道了她的意思。
“沒有,但差不多了,他躺在大廳上,身上蓋上了白布,而他的死亡時間是根據那碗飯的腐爛程度估計的,起碼7天時間以上了。”
“可能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呢?”
“我還沒說他的死因呢,你急什麼?”
“行,你說,我不多嘴了。”
“他胸口放的不是剃刀,而是插着一把刀子,而那把刀子正是屋主的喜愛之物。”
“那些村民怎麼知道的?”
“村子就那麼大,幾十年的交往下來都是熟人,你說知不知道?”
“那現在問題來了,屋主究竟是他殺還是自殺?”
“我覺得是他殺,我聽村民說,屋主和他的兒女關係都不好,經常鬧起來,說不定就是他兒女爭家產。”
“這個問題先放下來,你說一下你的那倆個同事是怎麼死的。”
“當晚,我們應邀在那裡留宿,屋主的兒子負責招待我們。”想起當晚的事,原口繁還心有餘悸,“我們是分開睡的,我不清楚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麼,我是很認牀的,所以一晚上沒睡,但到了半夜的時候,我聽到了門外有腳步聲在徘徊,而且還傳來沉沉低語。”
“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我很慶幸自己沒有睡着,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我的一個同事失蹤了,我們打他的電話,循着聲響,最後在屋子後面的山上找到了他……他的屍體,他被吊在樹上。”
“我們第一時間報警,等警察來到的時候,初步判定死因是窒息,死者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現場附近只發現死者的腳印,後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警察對這件事的定性是什麼?不會是自殺吧?”林子安挑着原口繁的話,發現她說出的線索都指向自殺這一條線。
“對,我當時從警察那裡得知的消息的確是自殺。”
“先不管他,另一個人呢?是怎麼死的?”林子安先擱置這個問題,向另一個方向尋求答案。
“我當時拍了照片,你不先看一下嗎?”原口繁拿出手機,找到然後遞給林子安。
那種情況下還敢去拍,還能想到去拍,林子安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怕。
不過林子安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默默接過她遞過來的手機。
照片一共有30多張,但有用的就只有5張,看得出拍攝者比較慌亂,或者是在偷拍,很多都沒對焦好,角度也是很亂。
5張有用的照片裡有兩張是拍到吊在樹上的屍體,而其他三張都拍到地面上,剩下的大多很模糊,或者拍向了其他地方。
“我已經知道了。”林子安把手機還給她,問起了另外一個人,“另一個人是怎麼死的?”
“他死在自己家裡。”原口繁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子安一眼。“就是給我信的那個人。”
“你是在他死之後纔想潛入他家的嗎?”林子安總覺得原口繁還有什麼瞞着他。
“對,我覺得他們肯定有什麼瞞着我。”原口繁也不避諱,直接把目的告訴林子安了。
“那你發現了什麼?”
“什麼也沒發現,現場已經被整理過來,我連進都進不去。”
“好了,他的死已經不重要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帶我去那間屋子看看。”林子安已經不想猜下去了,明天到了現場一看,真相就會大白。
林子安躺在浴池裡,整理着從原口繁那裡得到的信息,但她肯定有所隱瞞,線索都穿不起來。
“那我該怎麼辦?”浴室門外的原口繁問道。
林子安把蓋在臉上的毛巾取下,懶洋洋地對她說:“等我明天回來就告訴你。”
你不配合,也別想我配合,先晾着你。
林子安重新蓋上毛巾。
門外地原口繁見林子安沒有後續,也知道他不想說,只能回到樓上的房間裡,躺在剛鋪好的牀上,她想起林子安竟然沒有問她身上的事……
輾轉反側的原口繁沒有發現房中一直有一個重木千尋在盯着她。
等她熟睡之後,重木千尋來到了林子安的房間裡。
“主人,她已經睡着了。”
林子安等的時機終於到了,聽她的謊話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直接“看”。
“走吧,我們看看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林子安起身和千尋來到了原口繁的房間。
可能是怕出什麼事,原口繁選的房間就在林子安房間旁邊。
“嘿,連門都不鎖了,怎麼信任我嗎。”林子安打開房門,看着窩在被窩的原口繁,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把手搭在她的額頭。
“讓我探尋你的內心。”
原口繁猛地一睜眼,刺眼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原口繁本能般擡起手,擋住陽光。
我這是怎麼了?
她夢迴那間屋子,逃了整整一晚都沒逃出去,剛剛纔醒。
想了一下,她只能把這一切歸咎於那間屋子了。
還沒等她慢慢享受早晨,林子安就拍門叫她了。
“你還不起牀,我們要趕在今天內把這件事搞定。”
聽到林子安終於要辦正事了,原口繁非常配合,雖然她並不想回那間屋子。
簡單整理之後,兩個人整裝待發,林子安借原口繁的駕駛證租了一輛車。
“你纔是高中生,你會開車嗎?”原口繁看着駕駛座的林子安,有一種叫害怕的情緒從身體表現出來。
別到時沒被鬼殺死,出車禍死了,那樣就很冤枉了。
“你怕的話你來開。”林子安很大方讓出駕駛位,表示無所謂。
這車還是我給錢租的呢。
原口繁一邊搖頭一邊擺手,雖然她有駕駛證,但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摸過方向盤了,而且她當時考了三次才過的,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你不來那就坐好了,指路你會把?”林子安把手機遞給她,打開導航,讓她來報路況。
林子安繫好安全帶,踩油門出發。
原口繁給的地址是在町田市的郊區。
霓虹這邊以山地和丘陵爲主,平原面積較小,所以只要遠離了中心地區,基本都是山。
原口繁其實也不知道路,她只是跟着導航讀出來,不過這並不影響林子安。
他記過霓虹的地圖,只有知道大概地方,他就能找到,讓原口繁當導航主要是讓她有點事做,不然她太有空林子安不爽。